三隊誰也不再理會季市長的隊伍,各自組織戰力,去村裏收集物資。
這村子住戶不算很多,但應該算是小康村,家家過得都挺富裕的。
三支隊伍組織戰力出去,一家一家的解決喪屍,每家都能搬出不少物資來。
每家的標配,大概就是一缸清水,兩個煤氣罐,一些米麵穀物,油鹽醬醋等。
也有人盯上了農具,尤其是鍘刀和鐮刀很受歡迎。
大概因為這些人都是市裏人,股子裏的優越感還存在著。
所以各家的衣物被褥沒有被拿哪怕一床。
他們寧願以後路過縣城,去店裏拿新的,也不願意穿農村人的二手衣物。
搜刮了十幾家住戶的物資,天色就黑沉了下來。
三支隊伍打算明天早起繼續收集,半夜對上喪屍太危險了。
他們並不戀戰,也算滿載而歸。
季市長的隊伍被排擠,卻沒放棄收集物資。
季市長曾經的隊伍,也不是一點兒戰力都沒有的。
末世一個來月東奔西走的救人、搜尋物資中,不斷的消耗,警員保安是第一批被推出去犧牲掉的人。
現在隊伍中還算是戰力的,大概就是幾名健身教練,還有一些工薪階級有把子力氣的男人。
除了這麽不到二十個人,剩餘的都是老弱婦孺,占比在九成五。
其他隊伍開始挨家挨戶收集物資的時候,季市長的隊伍裏炸開了鍋。
看著別人一袋袋大米拎回去,最先乍起來的就是家庭婦女。
柴米油鹽的計較起來,季市長隻覺一個頭兩個大。
他開始組織人手,有能力殺喪屍的打頭殺喪屍,沒能力殺喪屍的男女老少就去搜東西。
季市長的安排才說出來,殺喪屍的十幾人還沒說什麽,要去搜東西的男女老少又有意見了。
“為什麽要我們去?多危險?誰知道他們能不能殺了那些怪物?”
“就是,就算是殺掉了,那也是人的屍體,為什麽要讓我們看死人?那麽可怕。”
“我不去,我心髒不好,血壓還高,看見那些張牙舞爪的怪物,我要犯病的。”
“我腿腳不行,我有嚴重的風濕病,到時候喪屍撲出來,我跑都跑不了,我就不去了吧。”
“我都這麽大歲數了,禁不得嚇,我不去。”
……
一票找理由不去的,還有一票指著其他隊伍說事的。
“看看人家也不是全隊都去,不都是年輕力壯的去搜東西嗎?”
“都說能者多勞,我們一群老弱病殘,怎麽能跟年輕小夥子一樣去打打殺殺?”
眾人七嘴八舌的,意思很明確。
那就是誰愛去誰去,他們隻想要坐等用現成的。
外麵那麽多的怪物,哪怕殺了也有滿地人類的屍體,那麽猙獰的樣子,想想都要嚇死了。
能縮在別人背後,誰也不願意這個時候出頭。
畢竟他們碰瓷別人拿手,碰瓷喪屍,人家也不吃這一套啊?
也不對,他們碰瓷軍隊領頭的那女人,也沒撈著好處,還差點被槍打死。
那叫什麽軍隊?
軍人不就是應該這種時候頂上去,拚死也要保護人民群眾安全的嗎?
警察都能做到的事情,他們為什麽不去做?
季市長聽著小市民們的七嘴八舌,腦中不自覺想起了當初。
因為這些人的尖叫,引來大片的喪屍。
保護他的人前去抵擋喪屍,讓他們逃跑。
結果他們逃進了銀行,轉手把門堵死。
他的人後路被斷,被一群喪屍淹沒,連變喪屍的機會都沒有。
他直到現在每天晚上,依舊在做同一個惡夢。
夢到那些跟隨他,保護他的人死時的樣子。
也夢到他們向他索命,念叨他們死的多冤。
季市長惡狠狠的一咬牙,他必須要忍。
忍到跟隊去了新開發區,憑借這些人換取同情和職位,他也就算熬到頭了。
要不是一直在等搜救隊前來。
要不是想在末世後保留一定的職位。
他怎會留下這麽一大批的累贅?
他恨不能把他們全都喂了喪屍,可他不能這麽做。
季市長極力隱忍著,不讓表情僵硬,更不能露出猙獰。
他要保住自己的名聲,要保住將來的前程,現在必須一忍再忍。
季市長不斷告誡自己,平常心對待,不要帶上個人的情緒。
他耐著性子一遍遍的安撫著群眾,也以同樣的理由安撫著自己。
等人群再次安靜下來,季市長一臉愁容的看向了那十幾人:“小張啊,辛苦你們了,這份人情,季某都記在這裏了。”
他拍了拍心口,然後再次給那十幾人畫大餅。
“等到了新開發區,我肯定不會忘了你們,有我一口吃的,一定有你們一口。”
“有我季某給你們做靠山,日後你們在開發區的日子一定差不了。”
“你看,這麽一群老弱婦孺,也指望不上,你們受點兒累。”
被稱作小張的,正是健身館的老板。
那十幾個人中,健身館的教練就占了一半。
所以,這位張老板在季市長的麵前很有話語權。
張老板很年輕,不過三十多歲,被稱一聲小張也不為過。
跟張老板站在一起的一群健身教練,一個個身強力壯雙眼有神,從外表看起來還是挺能唬人的。
張老板本就是生意人,單純的畫大餅,季市長已經給他畫過太多了。
張老板看著季市長愁眉苦臉的樣子,也跟著表現出了自己的為難。
“市長,您看,也不是我們不願意出力。”
“那邊大學生的隊伍,還有閻哥的隊伍。”
“人家都沒有拖累,所有人都能共同進退。”
“我們自認為比那群大學生還強一些,可我們一路上要護著這群人,找到的東西也要跟他們一起分。”
“您給的承諾,現在也都還是空頭支票,我們卻要為此拚命。”
“您覺得,對我們公平嗎?”
“我們跟這群人非親非故的,他們卻像扒在我們身上吸血的吸血鬼。”
“瞧瞧他們剛才說的話,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他們有沒有拿我們當人?誰也不該他們欠他們的吧?”
季市長被這話堵得啞口無言,心中也有點兒慌。
如果這最後一點兒人手再單獨分出去了,他這個光杆司令壓根沒辦法管得了那麽多張嘴。
把他生啃了都不夠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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