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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089章 動魄

  第089章動魄


  棠鈺在宮中十餘年,知曉宮女日常是如何行走,低頭行禮,所以同其餘三個宮女一道走在文廣身後並不突兀。


  這處是寧靜台,宮中早前最偏僻的一處地方。


  眼下是因為棠鈺的緣故,安排了不少禁軍值守。


  文廣是宮中的老人,又是管事,平日裏免不了八麵玲瓏,又人脈寬廣。雖然不算禦前最信任的一兩個,但也算禦前的走動之一,旁人都是要給幾分薄麵的。


  而且,同旁人的囂張跋扈相比,文廣是最好相與的一個。


  所以這一路出來,禁軍見到他都不同於旁的內侍官,沒有太多盤查,有時候是簡單問候一兩句,文廣也招呼一聲就走。


  這也是這一趟文廣必須要自己來的緣故。


  隻有他來,才能順利從寧靜台將姑姑帶出來,換作旁人怕是會出事。


  寧靜台這一段很長,棠鈺的心一直都懸著。


  但因為宮中多年,即便是一顆心一直砰砰跳著,但也冷靜得下來,麵色如常混在宮女中,跟在文廣身後;若是換作旁人,許是早就在來來往往的宮女,內侍和巡邏的禁軍中露出破綻來了。


  其實這一路已經很快了。


  但文廣一麵看著天色,心中一麵叨念著,快些,再快些!

  越到夜深,內侍官和宮女隨意出入宮門越容易被懷疑,即便他手中有出入文書,但眼下已經入夜許久了,再遲恐怕生變。


  文廣身上早就被冷汗浸透,額頭上也是,但不敢一直伸手擦汗。


  原本文廣是安排在後日離開的,屆時諸事都能準備妥當,但今日天子的忽然舉動已經讓姑姑在宮中不安全。


  若是不及時將姑姑送走,怕是會出事……


  隻能鋌而走險。


  敏燕在寧靜台,不知道能頂到什麽時候。今晚姑姑若是出不了宮,怕是再無機會了。


  文廣已經很鎮定,但還是免不了臉色煞白。


  寧靜台隻是第一步。


  但終於,一行六人走出了寧靜台。


  棠鈺也好,文廣也好,還有同行的三個宮女和文官身邊的內侍官也好,都長舒了一口氣。


  第一步,也是最難的一步已經跨出來了。


  隻是長舒了一口氣後,又再次將一口氣提起,繼續壓在心口,緊張沒有褪去。


  出了寧靜台,禁軍不似早前一樣密集,隻有來回巡邏的禁軍以及固定的地方才有禁軍輪值。


  夜幕漸漸降臨,雖然夜裏出宮很難,但同樣的,夜裏在宮中行走的宮女和內侍官也少,他們一路反而沒有遇到太多阻攔。


  寧靜台在後宮中。


  從寧靜台往內宮門去的一路都很順利。


  “喲,文廣公公,這麽晚還出宮啊?”就在內宮門的盤查處,有內侍官同文廣招呼。


  宮門自內而外,分為內宮門,中宮門和外宮門三處,每一處都有盤查,其中內宮門和中宮門處有內飾官和禁軍盤查,外宮門處則是禁軍盤查。


  眼下內宮門盤查處,有人同文廣招呼,棠鈺幾人都紛紛低頭。


  盤查處不同於方才的路上,盤查處都是來來往往的人,而且隻要停在這處,就會有其他內侍官和禁軍上前檢查腰牌等等。


  “腰牌。”禁軍問道。


  文廣背後早就被冷汗浸濕,雖然同招呼他的人一道說著話,但其實餘光是瞥向棠鈺處的。


  棠鈺也配合遞上腰牌。


  “哪一處的宮女?”禁軍一麵看著腰牌,一麵例行公事詢問。


  棠鈺順著方才記下的敏燕的信息應聲。


  禁軍又看了她一眼。


  宮中的宮女這麽多,誰記得住誰?

  但因為棠鈺生得好看,對方不由多看了一眼。若是沒有文廣在,怕是還要趁機多問上幾句,也是公事公辦……


  文廣寒暄完,趁著空隙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對方應好。


  聽道文廣口中這句,禁軍也沒有再為難棠鈺。


  文廣繼續領著幾人往前走。


  棠鈺聽道身後,方才同文廣一處的人道,“倒是好差事都讓他給占了~”


  棠鈺在宮中,知曉什麽樣的差事在這些人眼中是好差事。


  ——能隨意出宮的就是好差事,尤其是夜裏。


  所以旁人嫉妒。


  文廣這一次冒了極大的風險,才會在夜裏帶她離開。


  少有不慎,文廣都會萬劫不複。


  但文廣一聲都未提過。


  想從宮中弄出去一個人有多難,她在宮中這麽久不會不清楚,而出了宮中,還要離京,一步一步都要提前計量好。


  文廣總共隻有三四日時間準備。


  這三四日內還不時出現在寧靜台和她通氣。


  眼下,又迫不得已提前到今晚……


  她知曉文廣有多不易。


  棠鈺看著文廣背影,也跟著他往中宮門去。


  從內宮門到中宮門的這條道不通馬車,隻能步行,眼下,正好是落鑰前的最後一段時間,出宮的,入宮的,都在這一處,也都形色匆匆。


  這裏已經不是後宮,往來這裏的人也不止是後宮的侍女,內侍官和禁軍,還有朝中這個時候出入的官吏,情況還會更複雜些。


  棠鈺也聽到有認竊竊私語,“都說敬平侯夫人被陛下劫持了,不知真假?”


  另一人趕緊讓他噤聲,“噓,你瘋了,這些話在宮中說不得,還要不要腦袋了!”


  先前的人道,“若是敬平侯兵臨城下了,這腦袋還在不在你我頭上,都指不定了。”


  兩人說完,許是都覺得有些心驚肉跳,便都不說話了。


  同樣心驚肉跳的,還有棠鈺和文廣一行。


  內宮門至中宮門這一段很長,文廣想走快,但又不敢走太快引人注目。這一路遇到旁的品階高些的內侍官還要停下行禮,寒暄一兩句再走。


  其實文廣已經急如熱鍋上的螞蟻,但還故作沉穩,一直帶他們至中宮門處。


  剛才過去的內宮門隻負責盤查身份,安全;但中宮門處就要盤查此時出宮的目的,去多久,何時歸來,在哪處得了話,若是有異的,還會拆人去問一句才能讓走!

  中宮門處是道坎兒……


  詢問得詳細,所以滯留的人就多。


  眼下是夜裏還好,白日裏要等上好些時候才能出入,所以越等得久,周遭的人越多,經過的人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綻。


  “姑姑,稍後中宮門的盤查會很細些,記住了嗎?”文廣低聲問。


  棠鈺頷首。


  文廣又看向另外幾人,“你們呢?”


  幾人也都跟著點頭。


  文廣遂領著幾人上前。果真,盤查處已經排了不長的隊伍。這一側是出中宮門的盤查處,另一側是入中宮門的盤查處。


  文廣在,旁人簡單過問了幾句。


  也有人逐一問起幾人去哪裏,做什麽,什麽時候回宮,還要看腰牌,出入宮中的文書都統一在文廣處保管,看過一次就好,不用再一一看了。


  正好有人問到棠鈺處,那人仿佛剛好對早前的敏燕有些印象,又讓她抬頭,想仔細看看。


  棠鈺慢慢抬起稍許,文廣指尖攥緊,豆大的汗珠掛在額頭。這裏是中宮門,前後都是宮道,要出事,根本連掩藏的地方都沒有。


  文廣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靜下來,別緊張,果然,見盤查處多問了棠鈺幾聲,又將腰牌還給了她。


  文廣一口氣才回來,正使了眼色讓眾人趕緊走,身後的聲音響起,“文廣公公?”


  聽到這個聲音,文廣腳下一滯。


  棠鈺也後背一涼。


  文廣不動,跟在他身後的旁人也不敢動。


  棠鈺認得是杜青洪的聲音。


  當初杜青洪入宮的時候,棠鈺還曾幫過他,疏遠後沒有太多來往。


  但後來杜青洪相繼在惠妃和太後跟前當值,當時陳倏打著尚公主的名義入京,正值太後大壽,她申請了恩典提前離宮。皇後當時正愁試婚的人選,誰最穩妥,就是那個時候杜青洪特意將恩典的名次遞給了皇後過目,皇後才扣下了棠鈺,讓她去驛館試婚。


  所以,杜青洪是認識她的……


  她已經離宮五年,宮中認識她的人不多,但杜青洪一定是其中一個。


  等真正到此時,杜青洪迎麵走來,還偏偏就是在中宮門這處,文廣和棠鈺臉色都變了……


  杜青洪笑道,“文廣公公,這麽晚還出宮?”


  文廣怕露出馬腳,隻能硬著頭皮賠笑,“沒辦法,正好來了事情,想早些去早些回來。”


  杜青洪瞄了他一眼,沒怎麽細看他身後的人,隻見幾人都低著頭,以示尊重,這讓杜青洪心中很舒服。


  他原本是前朝太後身邊的人,這樣的身份,照說朝代更替,他是留不下來的,但他偏偏留下來了……


  杜青洪將公主的藏匿之處供了出去,得了葉瀾之賞識,他後來不僅沒有受到牽連,還在葉瀾之身邊得了信賴。


  杜青洪此人猶如蛇蠍。


  他早前在宮中還更囂張跋扈,後來是因為他同魏昭庭交好,魏昭庭後來出事,手下的人交待了魏昭庭的私心,所有同魏昭庭相關的人都受了牽連。原本杜青洪在魏昭庭一事後就應當倒台了,但又因為供出了魏昭庭旁的事情,被天子繼續留下。


  雖然眼下人還在宮中,但不及早前最鼎盛時,天子的信任。


  這樣的人,心中往往陰暗。


  文廣平日裏都不怎麽招惹他,但眼下遇到,文廣這處要帶人離開,他才從宮外回來。


  文廣急,他不急,他反而慢慢上前。


  棠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


  杜青洪笑道,“你手中什麽差事啊,這麽興師動眾,去這麽多人?”


  文廣笑,“還能是什麽差事?雨嬪娘娘聽說陛下近來操勞,想要絢芳園的露水來煮茶給陛下喝。公公您也知曉,如今陛下有事發愁,也就能聽聽雨嬪娘娘的勸,雨嬪娘娘的話,自然就是宮中要做的事。”


  雨嬪姓黃。


  如今黃家可是天家支撐,天子自然要示好。


  文廣抬出雨嬪,杜青洪頓了頓,心知肚明不要招惹的好。杜青洪這才笑道,“既然是雨嬪的事,就不要耽誤了。”


  “多謝公公。”文廣喚了聲,“走。”


  杜青洪看了看幾人的身影,心中啐道,沒想到文廣這個家夥竟然巴結上了雨嬪!

  杜青洪有些嫉妒。


  杜青洪的目光一直落在文廣和身後幾人身上,忽得,杜青洪目光怔住,越發覺得其中的一道身影有些熟悉。


  宮女的衣裳按品階都是差不多的,但是行走的姿勢也好,氣質也好,都是不同的。


  杜青洪莫名想起了棠鈺。


  他剛入宮的時候,還曾得過棠鈺恩惠,他也一直記得棠鈺,棠鈺會告訴他宮中生存注意什麽,記得什麽。


  他那時候總跟在棠鈺身後,對棠鈺的印象極其深刻。


  他很感激棠鈺,也認棠鈺,所以在宮中見到有次旁人算計棠鈺的時候,他算計了回去,最後對方落得杖斃下場。棠鈺看著他,他很得意,姑姑對奴家關照,奴家也會關照姑姑的。


  但是從那之後,棠鈺疏遠了他。


  他覺得他分明內心是向著棠鈺,但是棠鈺將他好心當成驢肝肺,她看不起他。雖然棠鈺仍同他和善,但明顯不似早前,事事都會提醒他,像對文廣一樣。


  後來他得了機會去惠妃跟前伺候,又拿惠妃做跳板去了太後跟前伺候,不可謂魚躍龍門。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當初敬平侯要入京尚公主,皇後一門心思想找穩妥的試婚宮女。


  惠妃因為晉王的緣故,想打消晉王對棠鈺的念頭,於是惠妃給了他不少好處,讓他在皇後跟前想辦法提起棠鈺。


  他分明可以不接,但還是接了。


  棠鈺自找的,他有種棒打落水狗的快意。


  後來,聽說棠鈺天亮去試婚後,回宮見了皇後一麵就被匆匆送出了宮中。


  棠鈺這輩子算是毀了,那也是她應得的。


  旁人幫不了。


  ……


  都是許久之前的事,眼下,杜青洪忽然看到這身背影,竟也忽然想起了早前的棠鈺。


  雖然棠鈺不在了,但是這道背影還是讓他生了些留下來玩玩的念頭……


  “等等。”杜青洪喚了一聲。


  文廣和棠鈺幾人心中都是一驚,盤查處的內侍官也朝杜青洪看過來,“杜公公?”


  “我怎麽看那個宮女的背影有些眼熟呢?”杜青洪開口。


  內侍官應道,“是敏燕。”


  杜青洪踱步上前,“敏燕啊?”


  棠鈺低著頭,眼看著對方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就臨在她跟前,隨時都會將她識破,而她一旦被識破,後果可想而知……


  棠鈺屏住呼吸,明知對方是朝自己來的,也在盡量淡定。


  杜青洪停在棠鈺跟前,文廣身側的內侍官也已經臉色煞白看向文廣,文廣額頭的汗珠順著臉頰滑下。


  在杜青洪讓棠鈺抬頭的時候,文廣喉間一咽,顧不得這麽多了!


  文廣沉聲道,“杜公公,做得過了吧……”


  杜青洪愣住,盤查處的內侍官和禁軍都愣住。


  很少見文廣如此懟人,而杜青洪也確實在宮中惹人生厭,但這兩個人幾乎沒有衝突過。


  杜青洪詫異,文廣繼續道,“我方才都已經同杜公公已經說了,要趕去取絢芳園的露水,絢芳園在京郊,光來回就要多少時候,明日晨間的第一盞茶雨嬪就要用,杜公公這是為難我,還是為難雨嬪?”


  文廣的聲音並不洪亮,但字字句句說出來都擲地有聲。


  “你……”杜青洪明知吃癟,但是對方用雨嬪壓他,他眼下不敢,也不好再說旁的。


  他沒想到文廣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打他的臉。


  前麵還有外宮門,文廣知曉耽誤不得了,又道,“走。”


  “你最好不要落在我手上。”看著文廣帶這宮人離開,杜青洪心中憤恨。


  寧靜台,葉瀾之看著地上跪著的,穿著棠鈺衣服的宮女,麵色陰沉著,“馬上封鎖宮門,一隻蒼蠅都不要放出去。”


  雖然不知道棠鈺什麽時候不見的,但他最遲見過棠鈺就是在今日黃昏前後。


  “棠鈺在哪裏?”葉瀾之問。


  敏燕打著抖,被身側的人一巴掌接著一巴掌扇著刮著,還是一聲吭聲。


  還是個硬骨頭!


  葉瀾之知曉問不出東西,狠狠道,“拖出去杖斃。”


  “朕走之後誰來過?”葉瀾之問。


  禁軍應道,“文廣公公,帶了幾個宮女來,說來給敬平侯夫人換衣服……”


  葉瀾之橫目,“換什麽衣服?”


  守在屋外的禁軍都紛紛低頭不說話了。


  換衣裳是什麽意思,旁人都清楚,葉瀾之攥緊指尖,文廣?

  他太會揣摩人心思,換了任何一個借口,禁軍都會懷疑,唯獨這個……


  葉瀾之捏碎了杯盞,“把文廣找出來,走不了那麽快。”


  從中宮門出外宮門的一路,文廣越發覺得心中不安。


  自從方才遇到杜青洪起,文廣心中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就怕還會旁生枝節,文廣駐足,身後幾人也駐足。


  文廣朝一側的內侍官道,“林暉,我不同你們一道出去了,你替我先帶姑姑出去,這是雨嬪的腰牌,拿這個出宮,越快越好。”


  林暉詫異,“師父?”


  棠鈺也看向文廣,“文廣……”


  文廣道,“姑姑,出了宮門您同林暉一道,會有人接應你們,我已經讓人想辦法通知侯爺了,在接應的地方等,姑姑先走不用管我,我隻是擔心方才杜青洪壞事。還有,這兩日都是我在進出寧靜台,若是被發現,第一時間會找我,姑姑同我一處不安全,你們先走,若是我這裏安穩,我會盡早出來尋你們。”


  棠鈺眼眶微紅。


  文廣拱手,“姑姑的恩情,文廣永遠記得,林暉,帶姑姑先走。”


  林暉顫顫應好。


  “要快,中途不要耽誤,若是有人問起,就抬出雨嬪來。”文廣囑咐一聲,而後又朝其中另外兩個宮女道,“你們同我一道來。”


  棠鈺看向他,鼻尖一酸,又不敢再喚他。


  林暉道,“姑姑,我們必須要走了。”


  幾人一道快步。


  棠鈺都不敢回頭。


  文廣很快帶了人折回宮中,內侍官詫異,“文廣公公,您怎麽回來了?”


  文廣歎道,“落了東西。”


  內侍官和禁軍都熟絡,便也放行。


  文廣領了身後兩個宮女折回,取東西這樣的借口,可以在確認姑姑安穩出宮後,他還可以很快再離開,這樣是最安穩的。


  中宮門至外宮門的這一段路最長。因為平日這條路上大都走得是馬車的,但今日姑姑步行,文廣的一顆心一直懸起。


  他折回內宮門時,姑姑應當已經到了外宮門處了,應當就是這前後。


  文廣剛入內,就見禁軍緊急往宮門處去。


  文廣臉色煞白,遭了,一定是被發現了,眼下落鑰,不知能不能來得及!


  文廣想得全然是棠鈺這處。


  有人看到文廣和身後的宮女,“站住!”


  “走!”文廣想都不想,便帶著宮女往相反方向跑。


  因為他身後跟著宮女,所以旁人都往他這邊追,

  很快,落鑰的消息傳到外宮門處。


  外宮門的禁軍正查看完了棠鈺的腰牌,還有林暉手中的出入文書,眼看著有不同顏色的信號彈升起。


  林暉重重咽下,是關閉宮門的信息,而後也見有禁軍追了出來。


  走不了,棠鈺臉色忽得煞白……


  誰知門口的禁軍對視一眼,其中一人悄聲道,“趕緊走,趁眼下!”


  棠鈺和林暉還有宮女都愣住。


  但在宮門放下的指令到達前,棠鈺和林暉還有兩個宮女剛好了宮門。


  禁軍關上宮門。


  “追回來!一個人都不能放出去!”身後禁軍大喊。


  但宮門已關上。


  ……


  宮外不遠處就有馬車在,林暉扶著棠鈺上了馬車,兩個宮女分別上了不同馬車向不同方向駛去。


  棠鈺心驚,林暉也顫抖著。


  師父交待過,出宮之後不要馬上離京,去合院暫避。


  合院就在不遠處。


  “姑姑,稍後跟著我。”林暉臉色煞白。


  棠鈺點頭。


  ……


  宮門打開,立即就有禁軍攆了出來,林暉帶著棠鈺從小巷中穿梭至合院暫避。


  他們的空馬車已經往相反的方向駛去,對方就算找到馬車,也一時判斷不出她在何處有,合院中已經聽到有禁軍來往追趕的聲音,棠鈺眉頭攏緊,不知道要怎麽能安穩出京去?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這句,這章補充完整了。


  這章還有假期紅包,記得按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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