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077章 鐵礦
第077章鐵礦
趙文域同陳思敏大婚的第三日上,公孫旦來了和光殿中。
天子大婚,朝中休沐,要一直到天子大婚後的第十日才會早朝,趙文域知曉公孫旦來尋他一定是有要事,不是新朝的事,就是萬州的事。
趙文域往和光殿去。
陳思敏攆上,“我聽說了。”
趙文域頭疼,“是聽說我要納三宮六院了,還是聽說我要休妻重娶,你後位不保了?”
“你!”
趙文域調侃道,“放心,我們是政治聯姻,政治聯姻比什麽都穩固,天長地久。”
言罷,趙文域轉身就走。
陳思敏又快步跟上,趙文域惱火,“都說了,我暫時不會納旁的妃嬪,也沒有休妻重娶的意思,你不用處處跟著我……”
陳思敏咬唇,“我聽說敬平侯夫人了……”
陳思敏言罷,趙文域忽然駐足,皺眉看她,“是哪個背後嚼舌根的?”
陳思敏鼻尖微紅,忽得不說話了,轉身就走。
趙文域伸手握住她手腕,“鬧什麽呀?”
陳思敏沒說話。
趙文域歎道,“哄你!哄你!哄你還不行嗎?說,怎麽哄啊~”
陳思敏眼眶中包著的眼淚更多,趙文域眼珠子都快瞪出來,“喂!陳思敏適可而止啊!我最討厭見女人哭啊~”
“你是不是喜歡敬平侯夫人?”陳思敏又問。
趙文域歎道,“我小時候就喜歡她,這不很正常嗎?人家溫柔,善良,親切,你什麽樣,你自己不知道嗎?你是拿著雞毛撣子揍你哥~”
“趙文域!”陳思敏惱了。
趙文域趕緊躲開,陳思敏卻沒有再說話,轉身走了。
“誒……”趙文域想吱聲,也想再追上去的,但陳思敏走得很快,公孫先生又在等,趙文域輕歎一聲,隻有晚些再哄陳思敏。
……
等到和光殿,公孫旦已經在了。
“公孫先生。”直至稱帝,趙文域也一直恭敬喚的聲公孫先生。
“擾陛下新婚,微臣是要事。”公孫旦拱手。
“公孫先生說吧。”趙文域分毫不介懷,公孫旦看在眼裏,知曉他們夫妻二人還要時間磨合,恐怕不是這麽一帆風順的。
公孫旦道,“眼下真有幾件事,就要這兩日做決策,所以來擾陛下。頭一件,是萬州的時日定下來了,敬平侯特意選了七月初九舉行大殿,屆時,敬平侯會稱君侯,八方來賀。眼下還有幾月時間,臨近州郡是一定會附庸的,陛下,也應當遣人送上賀禮,讓旁人看到,萬州同鎏城是和睦的,自然而然將壓力轉嫁到新朝。葉瀾之未必會如何,但葉瀾之掌控下的州郡會人人自危,越是如此,對我們鎏城越有利。”
趙文域頷首,“我明白先生的意思了。”
這次沒鬧脾氣,公孫旦欣慰點了點頭,捋了捋胡須,仿佛大婚後,陛下整個人成熟了許多,不像早前,說起敬平侯就雞飛狗跳。
但公孫旦高興沒一瞬,趙文域就道,“送他一幅掛麵,祝他長壽。”
公孫旦奈何,“陛下……”
趙文域支吾道,“他不才撿回一條命嗎?我祝他長壽,他應該感恩戴德。”
公孫旦輕歎,“陛下這性子何時才能改一改?”
趙文域笑道,“他山窮水盡的時候。”
公孫旦搖頭。
趙文域得意地笑了笑,又道,“還有什麽事啊?”
公孫旦才收起方才的情緒,沉聲道,“新朝那邊有動靜。”
說到葉瀾之這裏,趙文域也沒了好臉色,“葉瀾之又做什麽了?”
公孫旦道,“自從皇後回了安北屬地,整個安北屬地就逐漸脫離了新帝的掌控,新帝是因為當年取了皇後,才得了安北舊臣的擁護,如今皇後帶了太子和公主回安北,這項同盟便慢慢形同虛設,新帝內憂外患,當時為了拉攏閔家討伐鎏城,已經許諾了閔家皇後的位置,如今開弓沒有回頭箭,葉瀾之要麽保安北,要麽保閔家,隻能二選一,或是,他還有一種出路,就是說服皇後跟他一條心,暫時安撫皇後,但是拉攏閔家,這樣情況對鎏城不利。”
公孫旦一說,趙文域很快想明白,“當初葉瀾之還想著讓自己的夫人去說服陳倏和盛連旭,結果自己夫人被陳倏說動,反倒將他至於尷尬境地,葉瀾之是搬起石頭狠砸了自己的腳,眼下騎虎難下,他未必肯低下頭去求他夫人,他夫人也未必會理他。”
公孫旦打斷,“話雖如此,但陛下別小看了新帝和皇後多年夫妻……”
葉瀾之愣住。
他才成親三日,自然說不好。
公孫旦道,“保險起見,陛下應當在讓人去萬州的同時,也要特意高調遣使去安北,說願意同安北交好。葉瀾之生性多疑,連身邊的人都不會信任,此事一旦傳到葉瀾之耳朵裏,葉瀾之必定惱羞成怒,就算他想,也不會主動去求安北,隻要安北同葉瀾之徹底生間隙,鎏城的屏障就更多了幾分,也更安穩。”
趙文域早前倒是沒想到過,“那就照先生的意思做。”
公孫旦繼續道,“陛下對陸冕誠還有印象嗎?”
陸冕誠?
趙文域點頭,他當然有,葉瀾之,盛連旭,陳倏,陸冕誠幾人早前一直是以兄弟相稱,如今盛連旭與陳倏還是親如兄弟,陸冕誠被葉瀾之利用攻打流程,當初也是公孫先生說陳倏一定會來救陸冕誠,然後公孫先生同陳倏談了不少條件,也才放了陸冕誠。
“他怎麽了?”趙文域問。
他們幾人裏,葉瀾之陰狠,盛連旭沉穩,陳倏陰險,陸冕誠是最沒腦子的一個,若是換作旁人,不知早就死了多少回了……
公孫旦道,“陳倏很聰明,知曉如果讓陸家直接從京中抽身很難,所以當初並沒有讓陸冕誠直接去萬州,而是讓陸冕誠裝作繼續在同鎏城開戰,但是讓了自己的暗衛偷偷入京,想了偷龍轉鳳的法子將陸家老夫人接了出來,又怕葉瀾之洞悉,直接讓陸冕誠和陸家老夫人去了關城呆了半年時間,眼下陸家老夫人和陸冕誠才到了萬州,也是因為要掩人耳目,當初陳倏才會大意落到了魏昭庭手中。陸家遷到萬州一事很重要,所以還在葉瀾之眼皮子下的世家,都會生這樣的念頭,陛下,這些人多半是舊臣,我們應當派人爭取,萬方來朝,鎏城將興。”
趙文域頷首,“先生提醒了我,是應當著手準備此事。”
公孫旦欣慰頷首,“陛下,假以時日,新朝會越漸衰落,鎏城會與萬州並駕齊驅,屆時,陛下同敬平侯許是還會有頻發接觸。”
趙文域看他。
公孫旦道,“敬平侯沒有稱帝之心,但難免會被形勢左右,等葉瀾之的事情結束,陛下要做的,是讓敬平侯臣服鎏城,否則,敬平侯坐擁萬州,平南,豐州,態州等地,將是比葉瀾還要難對付十倍的對手。”
趙文域看他,心中唏噓。
公孫旦道,“陛下是君王,要有君王氣度,日後天下皆是陛下臣子,陛下想,陳倏會因為一把掛麵臣服陛下嗎?”
趙文域:“……”
又繞回掛麵上來了。
早就在這兒等著他了……
趙文域輕聲,“公孫先生的意思?”
公孫旦道,“方才說了,要送厚禮,但陛下是天子,這厚禮以陛下的名義送,送什麽都不合時宜,掛麵不用說了,這份裏,要以皇後的名義送,送給敬平侯夫人……”
趙文域嘴角抽了抽,“可能有點難……”
公孫旦道,“皇後心思聰慧,又識大體之人,請皇後親筆書信隨禮物送至平南,既不會失了氣度,也會彰顯鎏城高潔,避開了所有不合時宜和尷尬之處,是最好的法子。”
趙文域想死的心都有了。
陳思敏會寫才怪了!
回了萬州這一兩月,陳倏和棠鈺忽然都進入到整日忙碌的狀態,同早前從桃城回萬州的一路截然不同。
兩人都有些懷念桃城的日子,悠閑,安靜,有壓力,卻也有放鬆。
眼下,每日都有消息傳到萬州府,陳倏病了許久,再加上之前去了鎏城一趟,很長一段時間不在封地,大大小小的事情,並著君侯之事擠在一處,陳倏夜裏睡得時間都很少。
範瞿也在準備兩人在大殿上的禮服和儀仗。
君侯也好,君夫人也好,衣裳也好,製式也好,全都不同。
棠鈺認真聽了兩日,大致聽明白了,其實君侯和帝王差不多,隻是沒稱帝,稱呼和儀仗上沒有後者大氣,但旁的,也基本等於各自為政,天子也不會沒趣到來討晦氣,怕自己顏麵掃地,多疑君侯其實不高調,但等同附近州郡的君王了。
眼下已是六月初,離大典也隻月餘時間,除了特製的禮服用度範瞿在準備之外,也有嬤嬤來教棠鈺學習君夫人禮儀。
除卻過去的十餘二十年之外,燕韓其實一直平靜,從未出過君侯,所以即便是年長的嬤嬤,也是根據早前的典籍記載教授得,但棠鈺覺得同宮中的禮儀差不多。
她早前在宮中,日日耳聞目染,學起來很快,近乎不需要太多時間。
倒是小初六,年紀小,要一點點學。
大典上小初六也是要露麵的,所以這一次也在家中練習。
六月初七,棠鈺原本在苑中陪著小初六練習,陳倏身邊的陳楓來了苑中,“夫人,侯爺請您去一趟議事廳。”
陳倏很少主動請她去議事廳,她猜不到什麽事。
但等到議事廳時,旁人已經屏退,隻剩了胡伯和顧伯,還有萬將軍幾人,另外,殿中還有一人,棠鈺仔細打量,那人見到棠鈺,恭敬行禮,“阮傑見過夫人。”
棠鈺是沒想到是阮傑,更沒想到阮傑此時回了萬州。
“你怎麽來了?”她以為阮傑還在台運。
當初流民逃到萬州,她提的主意將這些百姓安置在台運開荒,才經曆的旱災,老百姓很想安定下來,所以阮傑去帶頭修建工事,也時常有消息傳到桃城來,但棠鈺是沒想到他為何會回台運來?
眼下,阮傑看了看陳倏,陳倏頷首。
阮傑才道,“夫人,台運開荒不久,發現了鐵礦……”
鐵礦?
棠鈺意外,鐵礦是用來做武器的,要是台運發現了鐵礦,那是再好不過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