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065.逗傻子(一更)
到了酒樓沒過多久,虞楚一就接著了最新的傳信。
朱項和厲洪至所組織的隊伍,已經出發了。
這信送來是需要時間的,而發出這封信的時間是今早清晨。
那時太陽還未升起呢,隊伍就急匆匆的啟程了。
“他們還真是知道解家在哪兒。隻不過,他們這麽大動靜,解家不可能不知道啊。我們來崖州他們都提前知曉了,更何況他們。”
虞楚一搖頭,覺著不太樂觀。
“你若實在好奇,不如我就犧牲一下,幫你問問雲必暘。他,肯定知道解家在哪兒。”
雲止拿著那紙條看,一邊歎道。
“算了,我們自己查吧。不能跟他們走,不是吃大虧,就是撲個空。”
虞楚一看了他一眼,覺著算了。
顯而易見,他和雲必暘關係疏遠。
而他那母親,也不是他真正的母親。
再說,她還留存著一部分竇天珠的回憶。
對雲家,對疊翠灣,對雲必暘和他夫人,可沒什麽好印象。
“再等等吧。這偌大個戲園子,那麽多人,離開時不可能悄無聲息。很快就會有新消息了。”
虞楚一可不急。
白柳山莊在調查信息這方麵可是整個武林最出挑的。
或許,武功高強的人現在很少。
如在黑山那次,出動那麽多的高手,要花很多錢。
不過,暫時來說用不到。
“用飯吧。”
看著她,雲止說道。
“我要洗漱。”
在路上奔波,一直沒徹底清洗過。
雲止一聽,頓了那麽一下。
隨後站起身,“那我去外麵給你守著。”
“你還做這種事?去休息吧,沛瀾她們幾個很快就回來了。”
虞楚一對他很無奈,他真是什麽事兒都做。
一點兒都不覺著會讓他自己掉價。
雲止有那麽點兒不太自在,不過,最後還是離開了。
小二很快送上來了熱水,像掐著時間似得,沛瀾和沛燭幾個人也回來了。
大興大業和杭池追人,他們可不是盲目的追,是真追著一個影子在崖州城裏轉了好幾圈。
崖州城那麽大,他們跑的要吐血了。
“所以,他們追的那個人個子不高,畫著武醜的臉?”
虞楚一邊準備沐浴,邊問道。
“嗯,對。那打扮,邪性。”
原本覺著在戲園子看戲挺有意思的,但,今兒忽然發現,那些大花臉好詭異。
所以,就真有那麽一個武醜。
因為,一旦出了那個戲園子,不再受那股香味兒的影響,幻覺也就不再了。
可是,大興他們三人在城裏追了那麽久,那個人一直都在。
那就是個真人。
這解家果然是高手如雲。
泡進熱水,虞楚一輕輕地噓口氣。
今日戲園子一行,雖有殺機,但根據那個逃跑的人來看,也並不全然是殺機。
更像是,在逗他們玩兒。
因為他們很自信,認為憑借白柳山莊,根本無法奈何解家。
“姑娘,後頸疼不疼?”
沛瀾給她梳洗好長發,忽然問道。
虞楚一搖頭,“不疼。是怎麽了?”
“應該是雲止公子帶你躲避那些暗器的時候手上的勁兒用的太大了,這後頸有一個完整的手印兒。”
手指頭都看的特清楚。
“你這麽一說,我忽然覺著疼了。”
嗯,疼痛來的就是這麽快。
沛瀾不由笑,“那得讓雲止公子賠償了。”
“算了,躲都躲不掉,還上門自找?”
虞楚一搖頭,真把她給戳出血了,她也得忍著。
“雲止公子,還真是執著。”
虞楚一閉著眼睛一笑,一時的執著,誰都會。
“可是,咱家姑娘也說過,這世上最不堅固的就是人心。今天可能還堅定無比呢,明天就變了。”
沛燭在旁邊小聲說道。
“嗯,把我說過的話都記得這麽清楚,非常好。”
虞楚一輕笑道。
“那是必然的。以前姑娘糊弄別人的話,我們記得也可清楚了。”
“什麽叫糊弄別人?”
“就是一些聽起來是鼓勵的話啊。實際上,我們再之後看你表情,就知道你是糊弄人的。”
“說來聽聽。”
虞楚一倒是想知道,她們這麽多年都記了多少。
“姑娘曾說,自能生羽翼,何必仰雲梯。”
“還說,心若有所向往,何懼道阻且長。”
“乍一聽啊,真是讓人豁然開朗。但是,再一看姑娘的表情,可就不是那麽回事兒了,就是糊弄人的。”
聽著沛燭和屏風外的沛霜一塊兒吐槽,虞楚一無聲的笑。
這種雞湯之言,她說過好多。
當然了,都是對上門來求助的人說的。
她們說的沒錯,就是糊弄人。
哪個上門求助的不是心下鬱結,急需雞湯澆灌。
她說上那麽幾句,他們就有勁兒了。
翌日,臨近晌午時,最新的調查線索被送來。
那戲園子裏的人匆匆離開,的確是被看到了。
就是戲園子隔壁的小夥計碰見了,還問了一句他們要幹什麽去。
當時戲園子的人說是給某位貴人唱堂戲。
顯而易見,唱堂戲的這個說法不靠譜是瞎說的。
之後,便開始調查他們出城所走的路線。
崖州大是大,但人也很多,怎麽可能沒人碰見。
很快的,他們出城的路線也被尋找了出來。
根據目擊到的那些百姓所言,這些人急匆匆,像屁股後頭著火了一樣。
“別說,速度是挺快。既然他們出城了,我們也追吧。而且,他們從北門出城,這方向就是北,和那幫人的方向可不一樣。”
朱項厲洪至帶隊的武林高手隊伍,去的是南邊。
雲止微微搖頭,這回朱項他們是要撲空了。
當然了,或許很幸運,就遇著解家設置的陷阱呢。
然後,全軍覆沒。
隻一想,雲止都覺著有意思。
“一南一北,的確有可能。”
虞楚一較為傾向於追逐那個戲班子。
朱項他們那時與解家做了交易,但那是很多年前了。
“追嗎?”
歪頭看她,雲止想知道她要如何行動。
“追。”
在這崖州也無事了,自然得追,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雲止單手托腮,就那麽瞅著她,“你有沒有覺著,你今天很香。”
“我哪天不香?”
虞楚一淡淡的回了一句。
雲止輕笑。
驀地,他朝著她伸出手,“古有能人,聞香識女人。讓我來聞聞你是什麽香。”
這種粗劣的借口都說得出來。
虞楚一看著他,最後隻覺著無可奈何。
把手伸過去,讓他聞。
執起她的手,雲止看著她,一邊慢慢的低頭。
她的手纖細而柔嫩,握在手裏,恍若無骨。
這就不是一雙練武的手。
“你是怎麽做到短短幾年,就讓這手變成這樣的?”
竇天珠的手,雲止也不是不知道。
一掌能拍碎人的頭蓋骨,拎起幾百斤的大石跟玩兒似的。
當年他們倆交手,挨了那麽多掌,雲止記得可清楚了。
“削骨。”
虞楚一回答。
雲止一聽,瞳孔都放大了。
“真的?”
不過,也的確符合她的脾性,她是這種狠人。
虞楚一靜靜地看著他,眸子裏都是認真。
雲止捏著她手指,想查看一下削骨到底是怎麽削的,為何不留一絲痕跡。
“給你動刀的,是誰?”
江湖上,有這樣的名醫嗎?
“我自己啊。”
虞楚一還是那表情。
雲止深吸口氣,用力的攥住她的手,“又騙我!”
給手削骨,然後還自己給自己削,他有那麽傻嗎?
把自己的手抽回來,虞楚一淡淡一笑,就是逗他的。
不過吧,分明挺精的。
但,有時候,那傻真是從裏到外的在滲透。
“姑娘,可以出發了。”
沛燭來通知,隊伍整理好了,可以出發了。
“走吧。”
起身,虞楚一先行,雲止那必然是立即跟在後頭。
沛燭瞧著,幾分無言。
有雲止在,真沒她們什麽事兒了。
想靠前,都得看眼色。
怎麽說呢,之前是挺煩的。
但,和聞人朝這種利益至上的一對比,雲止也忽然成了君子了。
隊伍出發,一路向北。
這往北的話,會經過齊州,然後便是帝都。
來到這個世界這麽多年,虞楚一沒有去過帝都。
帝都曆史悠久,乃大齊之中心。
不過,自古以來,江湖朝廷互不幹涉。
這種約定不成文,但,江湖和朝廷又遵守。
“我在帝都有宅子,不然到了那兒,去我宅子休息?雖說,江湖人到了帝都,大部分都去明月樓。但,必然抵不上我那宅子清淨。”
眼看著快到帝都了,這一路消息不斷。
那夥戲班子換了裝扮,也一路進帝都了。
“白柳山莊在帝都也有落腳地。既然你也有住處,那就暫別吧。正好的,白柳山莊的落腳地算秘密,被你發現了也不太好。”
虞楚一拒絕。
“白柳山莊的買賣做的是挺大,在哪兒?”
雲止就當沒聽到她後麵那一串話。
虞楚一輕輕地搖了搖頭,“通財莊。”
通財莊在整個大齊各個較大的城池都有。
雲止一笑,滿意了。
帝都是大,古城,國家的中心。
通財莊在帝都可能不太起眼,因為大企業在帝都是最多的。
但,正因為在不是很熱鬧的主街,地皮沒那麽貴,所以麵積也不小。
到了這兒,虞楚一就接到了虞卿卿送來的消息。
在路上輾轉消耗了那麽久,這消息是五六天之前的了。
虞卿卿說隊伍出海,是藍海的一個支流。
因為她很多年前就在藍海上差點出事兒,若不是遇著竇權她就死了。
以至於這又要出海,她心裏不太安定。
傳這消息給虞楚一,若是她十天半月的再沒信兒,記得去藍海給她收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