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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護著她,守著她

  立冬那天溫度驟降,療養院那個倔脾氣的老太太不肯穿棉襖,被護士哄了兩三個小時才不情不願地套上,氣哼哼地自己推著輪椅去外麵曬太陽。


  護士累得夠嗆,把外套團吧團吧脫下來,打算透透氣。


  老太太眼尖,一下子就瞅到了,扯著大嗓門訓她。


  “給我穿上!”


  護士:“……”


  她心好累,還沒走回去喝口水,就被同事塞了一手的信件,無奈,又挨個挨個去敲門送信。


  療養院住了很多文縐縐的老人,跟老朋友聯係都用寫信的方式,這些東西都見慣了。


  護士翻著信封上的收件人,腳步挪得飛快,餘光瞥到一個名字時,突然“咦?”了聲。


  她拐了個彎,敲敲緊閉的房門。


  “喻小姐?”


  喻溫遲了點才把門打開,她剛洗完臉,鬢角濕了些,膚白更顯得白,沒有血色的那種白,跟個紙人似的。


  護士本想囉嗦兩句的,看到她的臉色又噤了聲,直接把寄給她的那封信遞了過來。


  “喻小姐的信。”


  喻溫微怔,小聲重複了一遍,“我的?”


  誰會給她寫信?


  她把信封接了過來,看到上麵熟悉的字跡,手指驟然緊了緊,有一瞬間的無措。


  許肆沒有給她寫信,或許是不知道說些什麽,也或許是想說的話太多,信封裏隻有一張很小的平安符,符紙有些皺了,像是被人在掌心裏攥了很久。


  喻溫看了很久,半晌才揉揉泛酸的眼睛,把平安符放進了她帶來的行李箱裏,她行李很少,除了衣服就隻有季姝帶來的幾本書,零零散散,從未打算久留。


  入冬了,太陽再好也驅不散骨頭裏浸的寒,棕紅色的地板上落了斑駁的光影,眨眼的時候,仿佛看見它們晃了晃。


  孟浮去機場接許肆,來接機的粉絲們規規矩矩地在外麵等著,沒等多久,許肆就推著行李箱出來了。


  上鏡都會顯胖,他這樣看著更讓人覺得瘦了,寬大的羽絨服也遮不住骨子裏的清瘦,帽子口罩全都沒戴,瘦下去之後臉上細致雕琢的骨相便更突出,懶懨地垂著眼皮。


  他麵無表情的時候,跟真正心情不好還是很好辨別的,一眼就能看出來,現在或許是覺得累,臉上有掩不住的疲色。


  孟浮連忙接過他手裏的行李箱,又幫忙接了點粉絲遞過來的小禮物,虧得都是信件之類的小玩意兒,他拿著還算輕鬆。


  黑色的邁巴赫就停在外麵,許肆一手扶著車門,彎腰低頭的一瞬間突然轉頭,眉眼驟冷,在擁擠的粉絲裏搜尋著什麽。


  孟浮看他沒有立刻上車,不明所以。


  “怎麽了?”


  許肆抿著唇,下唇微微泛白。


  “有人看我。”


  準確地說,是盯著,遠不是粉絲和路人對他的關注和打量,而是一種讓人心裏惡寒的窺視。


  孟浮更懵了,順著他的視線往後看。


  “這——”


  當然有人看他啊,這麽多粉絲呢。


  許肆沒找到視線的來源,彎腰上了車,給龔喜撥電話。


  “最近粉絲送的禮物你都查了嗎?”


  他因為活動好久沒去公司,那裏應該攢了不少粉絲送來的禮物。


  冷不丁被他這麽一問,龔喜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皺緊了眉頭。


  “你又感覺到不對了?”


  許肆垂著眼皮,手指輕輕摩挲著外套低端的扣子。


  “嗯,還是得查查。”


  上次龔喜連公司監控都查了,沒找出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這事也就放下了,權當是個錯覺誤會,但現在——


  龔喜煩躁地“嘖”了聲:“我下午就回公司,到時候我去看。”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他大多數時間陪在季姝身邊,忙的時候就兩邊跑,累倒也不覺得,就是擔心許肆的狀態。


  他張張嘴,有些猶豫,“你想去看看喻溫嗎?”


  9月份,季姝忙得厲害,在片場一待就是一天,不能閑,要不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他費了好大工夫才把人哄得開心點。


  但許肆這邊卻是另一個極端,他沒有推掉任何通告,一連接了好幾個節目,全國各地到處跑,看上去無比正常,也沒有闖禍,沒給龔喜添麻煩,但跟他親近一點的人都知道,這才是最不正常的。


  龔喜甚至希望他能像季姝那樣頹廢幾天,然後快點好起來。


  車窗蒙上淺淺白霧,外麵車水馬龍,霓虹燈四季不停,一切都跟以前沒有變化。


  世界可以少一個喻溫,天照樣亮,風照樣吹。


  可許肆不行,少了喻溫,他都有點不像自己了。


  孟浮開了空調,許肆隻穿著單薄的黑色線衣,額頭虛虛抵著車窗,嗓音拖著慢吞吞的腔調,聽上去頗有幾分散漫味道。


  “想見啊,”


  做夢都想。


  他自嘲般地低笑一聲:“可現在見了她,我就走不了了。”


  他舍不得這個人,一定會裝傻耍賴地留下陪喻溫,喻溫也一定會生氣的。


  許肆很久之前就說過,自己不會惹她生氣的。


  龔喜喉嚨有些哽,他突然就意識到,許肆好像變了。


  他披著一層人皮,在人間煙火裏走走停停幾十年,但其實從沒長大過,像個幼稚又有點討人疼的孩子,可遇到喻溫,他無聲無息地抽條,在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地方,長成了參天大樹。


  龔喜有些說不出的難過,他從許肆身上覺出幾分人味兒,喜怒哀樂愛嗔癡。


  他咽咽喉嚨:“那你休息幾天,我不給你接節目了。”


  許肆這段時間接了不少綜藝節目,一大部分都不是固定嘉賓,他是真的各個衛視跑,兩個月接的通告比以往一年都要多,那些製片組看出苗頭,一個勁兒地聯係他,龔喜自己的想法是讓他多休息幾天。


  “我下午去找你,給你預約了明天的體檢,你最近瘦太多了,萬一累出點毛病怎麽辦?”他越說越愁,“你都沒個人樣了!”


  許肆不太在意:“不去,我好著呢。”


  他拿出個鏡子照照自己,摸摸瘦削的下巴,挑了下眉。


  “我覺得還行,沒瘦脫相。”


  龔喜氣笑了:“真瘦脫相就沒人找你上節目了!”


  他氣得繞圈走:“你上那麽多節目幹嘛?自己不嫌累得慌嗎?”


  真是轉了性了。


  許肆沉默了會兒,看著窗外飛速流逝的街景,聲音有些低。


  “萬一她能看見呢?”


  他上那麽多節目,萬一她打開電視看到了呢。


  龔喜一下子哽住,想說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他抹把臉,把這個話題帶過去。


  “我這就開車回去,你直接回公司?”


  許肆“嗯”了聲。


  “工作室有住的地方,這兩天我在公司不回去了。”


  家裏空蕩蕩的,倒不如公司有人氣。


  龔喜聽出他話裏的意思:“你又接杜澤生的活兒了?”


  許肆揉揉眉心:“他新寫了兩首歌,我正好有時間,把曲給編上。”


  龔喜氣得牙疼,糾結半天,到底是沒多說什麽。


  “多休息兩天!”


  真是把自己當鐵打的了。


  許肆敷衍兩句,把電話掛了。


  季姝從化妝室出來,見龔喜剛放下手機,抬眼問了句,“許肆?”


  龔喜沉默著點頭。


  季姝撩撩頭發,垂著眼看自己腳尖。


  “他沒問溫溫?”


  龔喜苦笑:“他自己從來不提,隻有別人跟他提的份兒。”


  哪裏敢提啊,恐怕許肆自己都不知道一開口會說出些什麽來。


  季姝勉強地扯扯嘴角:“我知道。”


  她也有些難過:“溫溫——”


  她沒能說下去,猶豫半晌,揉揉眼睛。


  “你回去陪陪他吧,別讓他太難過了。”


  龔喜點頭:“我知道,我回去陪他兩天,有事就聯係我。”


  季姝抿唇,忍不住又說,“我之前見溫溫了,她最近狀態好了點,許肆——”


  再等等,再等等吧,別放棄她們溫溫。


  龔喜笑起來,一下沒忍住,揉揉她腦袋。


  “行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都知道,許肆也明白。”


  剛做好的造型被揉亂,季姝那點悲傷的情緒一下子就沒有了,她捂住腦袋,氣得瞪他。


  “龔喜!”


  龔喜手一抖,僵著胳膊後退幾步,眼神飄忽。


  “那個,我先走了,許肆快到公司了。”


  許肆到公司之後,先去拿了粉絲寄過來的禮物,零零散散一大堆,孟浮幫忙抱上樓,一股腦兒地丟到桌上,揉揉腰。


  “你怎麽突然要拿這些,我還想著過兩天去收拾收拾,都送你公寓去呢。”


  許肆沒吭聲,把一堆禮物攤開,扔給孟浮一堆。


  “檢查一下。”


  孟浮不明所以:“檢查?檢查什麽?”


  許肆冷冷吐字:“私生。”


  一次是巧合,他可不相信第二次還是偶然。


  孟浮一個激靈:“艸,什麽情況?”


  他想起之前許肆問過他開車是不是察覺到什麽不對勁兒,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怎麽又冒出來了——”


  前幾年許肆風頭最盛的時候,不是沒遇到過私生,又是跟車又是故意偷進酒店,惡心地讓人渾身難受,但當時沒鬧出大事兒,他都快把這事給忘了。


  許肆不說話,孟浮也很快安靜下來,逮著玩偶一陣亂摸,許肆把信封都撈到自己麵前,一目十行地掃過去,臉上沒什麽表情。


  一人看信,一人拿出高考的認真勁兒檢查其他東西,龔喜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麽一副詭異畫麵,車鑰匙在食指上繞了圈兒,故作輕鬆。


  “玩兒呢?”


  孟浮哭喪著臉:“哥,我有點怕。”


  好歹在圈裏混了幾年,他就算沒見過,也聽說過各種各樣的私生,要是普通的私生還好點,頂多是惡心人,怕就那種精神完全不正常的。


  他嘀嘀咕咕:“前段時間還有個新聞呢,說是一個私生跟蹤女藝人好幾次,被警告之後直接開車撞上去了。”


  龔喜瞥他一眼:“出息。”


  他沒坐下來,在房間裏轉了一圈,琢磨著這邊什麽都有,許肆要是在這兒湊合兩天也沒什麽問題。


  孟浮一連檢查了幾十件禮物,沒看出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精神不知不覺地就鬆下來了,嘴倒是還沒閑著。


  “光檢查這些不行啊,我回頭把車載攝像頭檢查一遍。”


  龔喜走過來,踢踢他小腿。


  “我訂的外賣到了,你先去樓下拿外賣。”


  孟浮拍拍手站起來:“好嘞。”


  許肆也放下了手裏的信,朝龔喜攤開掌心。


  “手機。”


  龔喜嘴角一抽:“你幹什麽?”


  他頭也沒抬:“我不是讓你去找裴駰的聯係方式了嗎?”


  龔喜睜眼說瞎話:“沒找到。”


  許肆緩慢地抬起頭來,眯了眯眼睛。


  他瘦了很多,眉眼卻沒多少變化,不過龔喜有時候會覺得那雙眸子的墨綠色澤深了很多。


  龔喜塌下肩膀,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


  “你真要找他啊?”


  喻溫沒說過自己跟裴家有關係,這還是季姝說漏嘴才透露出來的,裴氏是個大企業,裴駰就是這個大企業裏一手遮天的資本家,可能是職業後遺症,龔喜本能地有點怵他,不太想讓許是跟這個人接觸。


  許肆在自己的手機上存上裴駰的號碼,聲音淡淡,“我名下的股份分布都整理出來了吧,回頭給我一份。”


  龔喜咬著後槽牙:“敗家玩意兒。”


  許肆不是資本家,沒有強大的家族做後盾,他在娛樂圈走得沒有那麽容易,房產、股份,都是一點一點攢下來的,不是說拿出去就能拿出去的東西。


  他多了解許肆啊,從許肆讓他找裴駰的聯係方式開始,龔喜就隱約猜到許肆的目的,他跟一個資本家能有什麽恩怨,無非就是要給喻溫出氣罷了。


  以前不知道,也沒覺得喻溫一個成年人獨來獨往有什麽不對,現在細細想來,才琢磨出其實哪裏都不對勁兒,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被喻家棄之如敝履,但也是裴家的寶貝。


  以前有裴家護著她,現在有許肆守著她。


  左右得給喻溫出了這口惡氣,讓她平安回來,安心過下去,許肆這是想和裴駰一起給她鋪路呢,龔喜雖然嘴上心疼這些年來許肆攢下來的財產,但也不打算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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