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掌中日月，袖藏乾坤
“你這次考了多少你知不知道？一百三十二分！比上次退步了得有十五六分，這是怎麽考的！？”訓斥的聲音從身前傳來，胡站在牆壁邊，手背在身後，眼眶裏滿是淚水。
“你下次要是再考這個分數，就別想著周末再玩你那破電腦！”
一百三十二分怎麽了？胡來不及思考他現在的處境，龐大的情感洪流直接將他湮沒。他依稀記得這個分數是他在初三的第一場考試裏考出的。他不知道為什麽當時他媽要發這麽大的火，少年人的偏見和自尊直接讓得他整整三個周沒有理他媽媽。
在初三，一百三十二分可決不是一個低分，換算成百分製的話也隻是剛剛下了九十分而已。尤其是那場考試，胡記得很清楚，是有兩道題目超綱的，後麵似乎還發現了一道判錯的題目。哪怕沒有這些，胡也認為這決不至於讓他媽對他發這麽大火。要知道，那一次整個班裏隻有一個同學上了一百四十分。
當時的委屈和怒火再度湧上心頭，這次不知為什麽仿佛是被放大了幾十倍之多，燒得他麵頰飛起紅雲，幾乎怒發衝冠地就要出手。曙光聖焱不穩定地暴動著，幾乎將他的理智焚燒幹淨。
但他沒有出手。他強壓住情緒，這九年練就的理智讓得他學會了冷靜地思考問題。
但是在這種時候想要冷靜無異於火上澆油，越澆越盛。
他一拳轟出，龐大的風暴舞動。麵前的場景如同一幅畫卷被撕碎。他的心也冷靜了下來。在這短暫的冷靜之中，他愣住了，他根本沒有方法控製剛剛暴怒的心緒。
“怎麽會……？”他雙手顫抖起來。
隨著一陣喧鬧聲，另一幅畫卷徐徐展開。那是飯桌上一家三口正在吃飯，自己正在激動的說著什麽。爸爸媽媽好像都沒有聽，讓當時的他很是失望，但是此刻的他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那根本就不是沒有聽。那是一邊聽，一邊在很認真的想。當時的他沒有辨別的能力，此刻的他可是有了。
而且在這場景進入眼中時，他依稀記得當時的自己喝的是牛奶，他以為爸爸媽媽喝得也是牛奶。但是此刻的他，是跟著紫玄在大草原無事時動手擠過牛奶的人了。他爸爸媽媽喝的分明就是豆漿，而且是上一頓剩下的。正常來說，他們都不會吃剩菜的，也輕易不讓胡吃剩菜，但是不能浪費。所以，他們就用了這種方法。這和“不喜歡吃魚肉，喜歡吃魚頭”有什麽分別？
一股沉重的情緒壓在他的心上。他一直以為爸爸媽媽沒有尊重他，愛他的不夠多，還自以為是地做了許多對不起他們的事情。如此這般的往事一幕幕在他眼前翻過，全部消散的時候他已經是潸然淚下。往昔的脆弱仿佛又回到了他的身上。他不再是流血也不會哭的胡，而隻是九年之前那個幾乎沒有控製自己情緒能力的小孩子。
再抬起頭來時，一個人站在他麵前。
那人的雙眼他完全看不清楚，但是隱隱間似乎是一種銀色。他的頭發，衣袍都是璀璨的銀色，與他的著裝一模一樣。甚至對方的雙手、五官，也都與他一模一樣。
“我叫……罷了，你可以叫我黎明。我們曾經見過。”
“見過……是你麽？”胡並不敢繼續沉浸在情緒中，抹了一把淚水站起身來看著這個人。此人，他已經有八成確定，是曾經救過他至少一命的人。
“是我。居然在通天塔內再次見到我，我覺得你也很出乎意料。”黎明笑了起來，但是他的語氣之中有著如何也抹不掉的滄桑。
“這次……應該是你，來找我？”胡稍微作了猜測。
“是的，通天塔的第一個環節，是有一個過往的亡魂來找到你，並教授你一些技藝。當然，如果你熬不過對方的考驗，對方就可以將你奪舍。按照你的潛力給你安排的對手。憑你的潛力，如果從小開始修行，現在至少也是五階了。但是你從十五歲才開始修行，現在剛剛四階。
給你安排的對手是個七階，你對付不了，所以我把他殺了。”黎明的輕鬆仿佛是在說一件與他毫不相幹的事。
“奪舍你對我來說沒有意義，但是形式還是要走走。逆天改命，我可是很想幹這事兒的。”黎明笑得更開心了，隨即袖子一揮，兩人同時消失，又出現在了一個巨大的空間裏。
“來吧。你先出手。”黎明負手而立，神態與胡竟然有九分相似。
“那就請教了！”胡不卑不亢說完，對著對方一拜，青玉劍出手。“倚天……”
聲音未落，黎明袖子一揮，風起雲湧。胡那剛剛開始醞釀的劍氣直接原地炸開，將青玉劍炸成了碎片。青玉劍與胡是性命祭煉，雖然與破曉的性命相連相比沒有那麽嚴重，但是胡還是直接吐出一大口鮮血，體內五髒六腑仿佛都被絞碎。
鮮血之中，赫然有著金色顯現。
“太弱了，就隻有這些嗎？”黎明很是平靜。
“那就給你來個厲害的！”胡直起身來，曙光不滅緩緩給他恢複著，他的雙目之中金光爆閃，開弓搭箭，幾乎拉出殘影，“穿雲箭！”
銀色的箭矢帶著無可匹敵的鋒銳破空而去，一瞬之間就到了黎明身前。
“弱。”黎明依舊平靜，伸出手掌。穿雲箭帶著至極的鋒銳到了黎明手掌前，而後直接消失。
“再來！”胡深呼一口氣，一步邁出，身子在瞬間左右連續閃爍三四次，淩空騰起，右手龍鱗彈起，一拳轟出。這一拳直接將空氣轟出了一道空氣炮，他的背後青龍虛影更是同時出現，龐大的壓力讓的空間都有些扭曲。
但是這一拳打到黎明手掌上時，仿佛是打上了一團棉花，有力沒處使的不得勁從那棉花裏反彈出的幾乎是龐大了三四倍的壓迫，直接將他一隻手臂轟擊成了碎片。胡仿佛一隻大鳥，飛了出去，又重重地落在地上。真的沒有辦法了。這個黎明的強大，遠超他的想象。
“我這一掌一袖，是我成就大帝時練就的手段。希望你，能夠感悟出和我不一樣的東西。”黎明帶著期許和更多的失望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