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裝病
有太醫在,韓靖荷自然沒辦法繼續裝病了,甚至還會暴露出欺瞞皇後的錯處,這事情說大說小不小,全看上位者怎麽處置。
若是重罰,那就可以去跟湯柳氏做伴了。
不過韓夫人並不擔心,她知道葉梓萱帶著太醫來韓府,是為讓韓靖荷繼續到棉紡學堂做事情,即是如此,怎麽可能因為這點小事處罰。
韓夫人心裏甚至還有些生氣,麵對把自家乖巧懂事的女兒拐出去的人,她很難有好感,若不是礙於葉梓萱的身份,她壓根就不會準許人進門。
對此,葉梓萱還算是有自知之明的,一路上也沒怎麽跟韓夫人寒暄,兩人靜靜的走到了韓靖荷的院子裏。
在見到葉梓萱的那一刻,韓靖荷的眼裏滿是愧疚和希翼,在棉紡學堂危難之際離開,她無時無刻不擔心著,也盼著葉梓萱能夠說服韓夫人。
“臣女給皇後娘娘請安。”韓靖荷準備從床上起來。
“不必多禮,你身體不適,好好休息才是,讓太醫給你瞧瞧。”葉梓萱給了韓靖荷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
兩人之間還是有默契的,雖然還不知道棉紡學堂的情況,但韓靖荷總算是踏實了些,老老實實的躺著,仍由太醫診脈,她悄悄的打量了一眼韓夫人的臉色,見母親不高興,也頗為無奈。
她是真沒想過,自己竟然也有忠孝兩難全的一天。
太醫的醫術自是不必說,那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但等他診斷完韓靖荷的脈象之後,隻覺得頭疼的很,都說韓小姐是臥病在床,但這脈象卻沉穩有力,健康的很。
一邊是丞相的家眷,一邊是皇後,太醫的為難可想而知。
“微臣學藝不精,未曾診出韓小姐的病症。”最後太醫也隻能如實說明,畢竟他們的這位皇後可是會醫術的,想忽悠都忽悠不了。
一時之間氣氛變得很是冷凝。
葉梓萱擺了擺手,讓閑雜人等都退了下去,隻剩下她和韓靖荷母女,這才開口,“韓夫人,不知這是何固?難道本宮的甘露殿是有什麽洪水猛獸嗎?竟然讓韓小姐唯恐避之不及。”
她的聲音越來越冷,像是在問責。
“還請娘娘恕罪,臣女絕無此意。”還不等韓夫人開口,韓靖荷說著請罪的話,卻把罪行給認了下來。
這一幕給韓夫人給氣得不輕,明明女兒還沒有出閣,她已經體會到了女兒胳膊肘往外拐的感覺了,做母親的,韓夫人對韓靖荷再了解不過了,知道對方是故意的。
先是讓韓家落下罪名,而後葉梓萱就好把韓靖荷給帶走了,否則,葉梓萱手裏拿著罪證,說不定就下旨懲罰了。
但薑還是老的辣,韓夫人既然清楚了她們的打算,當然不會讓她們如意,麵上半點惶恐的情緒都沒有,“此事是臣婦的錯,還請娘娘責罰。”
這下為難的就是葉梓萱,她總不能真的處罰韓靖荷和韓夫人。
房間內沉默了下來,最後還是韓靖荷先開口,“此事都是臣女一人所為,還請娘娘不要怪罪家母。”
“念在你一片孝心可嘉的份上,便罰你去棉紡學堂教書兩月,以儆效尤。”葉梓萱瞬時就理解了韓靖荷的意思,這說是處罰,其實就是讓韓靖荷有出門的借口罷了。
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但目的還是達到了。
“謝娘娘開恩。”韓靖荷的麵上帶上了喜意,終於能夠不被關在家裏了,明明隻是被關在家裏兩日,她卻感覺度日如年,忙碌慣的人,突然閑下來什麽都做不了,那是極難受的一件事。
不過她們是開心了,但韓夫人的臉色都快黑成鍋底了。
這哪裏是什麽懲罰,明明就是葉梓萱利用身份把韓靖荷給撈出去,若是放在以前,她也就隨孩子們去了,畢竟她也是疼女兒的人,但自從棉紡學堂出事之後,她實在是不敢賭。
此時也顧不上許多了,當即就跪了下來,“娘娘,臣婦恕難從命,還請娘娘體諒,勿要再讓靖荷前去棉紡學堂。”
這突然的變故,葉梓萱連忙把韓夫人給扶起來,但卻沒能成功,韓夫人是鐵了心要跪在地上的,葉梓萱著急的道:“韓夫人,你先起來再說,有什麽事情可以好好商量,實在不必如此。”
葉梓萱都有些心虛,更別說韓靖荷了,什麽都顧不得了,連忙從床上下來,跟著葉梓萱一左一右攙扶著韓夫人。
“母親,您這是做什麽?”韓靖荷急的眼淚都流出來了,一麵覺得韓夫人不理解她,一麵又受不了韓夫人這般卑微,她的心被內疚侵蝕著,難受的很。
鬧成這個局麵,葉梓萱當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總有種自己是在拐帶良家婦女私奔的錯覺。
“韓夫人,你為何一定要阻難靖荷去棉紡學堂呢?這是教書育人的善事,靖荷日後桃李滿天下不好嗎?”葉梓萱好言好語的勸道。
韓夫人是個聰明人,瞧著也不是迂腐之輩,不然也教不出這麽優秀的兒女了,為什麽會這般固執,葉梓萱實在是想不明白。
“為人父母的,惟願子女平安耳,臣婦不在乎她日後會成為令人尊敬的先生,臣婦隻盼著她餘生平安喜樂,而不是處在風口浪尖之上,受人指指點點。”韓夫人在說這些的時候,目光柔和的看了韓靖荷一眼。
隻這一眼,就讓韓靖荷低下了頭,“是女兒不孝,讓您操心了,但女兒真的喜歡做棉紡學堂的山長。”
此時的韓靖荷是痛苦的,即割舍不下棉紡學堂,又不忍心韓夫人為她擔憂,實在是兩難。
葉梓萱做為旁觀者,也不好貿貿然的插手,但她當然是站在韓靖荷這一邊的,幫忙勸說道:“靖荷在棉紡學堂也沒什麽不妥的地方,既然夫人以前沒有反對,現在為什麽改變了想法呢?”
“想來娘娘也知道近日棉紡學堂鬧出的事情,因著此事,靖荷的名聲受損,原相看好的一戶人家,都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