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人為
若真是如此的話,事情就愈發的棘手了,葉梓萱眉心的“川”字越來越下,幾乎都要打劫了。
就算事情再棘手,葉梓萱也不能逃避,下車往棉紡學堂的大門口走去,亦竹緊隨其後。
“左大娘,我是顧若琳啊,是學堂的夫子,大娘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有急事要稟報給韓山長,還請你放我進去,或者幫我通傳一聲也好啊。”
顧若琳好不容易從烏鎮趕回京城,卻被堵在了學堂門外,這幾乎讓絕望。
誰能想到,她這山長走馬上任一個月都不到,學堂就要關門倒閉了。
“我知道是顧夫子您,但學堂現在不允許進出,韓山長更是不在學堂,就算放你進去了也沒用。”守門的婆子也為難的很。
葉梓萱走近之後,把她們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就算還是隻看到一個背影,她也知道來者是誰了。
還好,更糟糕的情況沒有發生,葉梓萱有一絲的慶幸,此時此刻,隻要不是壞消息,就足以讓人有一絲安慰了。
“顧山長,我們一同進去吧。”葉梓萱出聲喚了一聲,沒有提及顧若琳剛才的行為。
不管怎麽說,顧若琳之前的形象是有些狼狽的,若是提及隻會讓大家都尷尬。
顧若琳此時回到京城,就已經表明了她的立場,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葉梓萱當然不會讓對方感到難堪、窘迫。
守門的婆子都是葉梓萱的人,還有亦竹在呢,自然不會再多加阻難,一行人順利的走進學堂,進入了韓靖荷的書房。
這一路上,短短的距離,就已經足以讓顧若琳看到棉紡學堂的狀況了,這幾眼足以把她最後的僥幸給擊垮。
尤其是看到空無一人的書房時,“韓山長當真不在學堂?這可如何是好。”
她不知道葉梓萱真正的身份,自然認為,此時是需要韓靖荷坐鎮的,但在這麽關鍵的時刻,對方卻不在,怎能不讓她憂心。
“韓山長有事,暫時不能出麵,但還有我在,會全權負責學堂的事宜,不必過於憂心。”
就算還沒有解決之策,葉梓萱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還是沒有半點心虛之態,莫名給人一種自信,讓人慢慢的冷靜下來。
這就是葉梓萱的人格魅力。
顧若琳的情緒平複了一些之後,立馬就想起了她回京的目的,“葉先生,是我無能,烏鎮那邊出問題了,眾多學子退學,夫子也紛紛請辭,局麵已經控製不住了。”
在說這些的時候,顧若琳的臉上滿是羞愧之色,在一個月之前她還抱著雄心壯誌,但這才多久,學堂就已經沒辦法繼續上課。
還沒有弄清楚具體原因的顧若琳,隻覺得自己有很大的問題。
聽她這麽說,烏鎮的情況竟然比京城還要糟糕一些,葉梓萱陷入了沉思,這種種現象都透露著不尋常。
“這不是你的緣故,是京城這邊出事了,才會累及烏鎮的分堂,你已經做的很好了。”葉梓萱自知自己才是這件退學事件的源頭,當然不會讓顧若琳因為是自己的問題。
“你可發現有什麽不對勁之處?”
葉梓萱此時急需要找到線索,影衛都被她派出去了,但想要找到蛛絲馬跡,卻沒有這麽快。
顧若琳搖了搖頭,她若是早早就發現不對勁,也不會陷入這般被動的狀態,不過,她倒是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葉梓萱,偏偏開不了口。
可這事一直梗在她的胸口,沒有辦法忽視。
“葉先生,流言所說的都是真的嗎?”她實在是不敢相信,棉紡學堂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太過於匪夷所思了。
盡管烏鎮已經傳的沸沸揚揚的了,顧若琳還是堅持自己的本心。
可惜,這次葉梓萱注定要讓她失望了。
對方那脆弱的充滿的信任的眼神,讓葉梓萱沒辦法與之對視,那樣的目光,會讓她的良心飽受譴責。
“我的確讓那群孩子在學堂讀書。”這簡短的一句話,葉梓萱卻說的很是艱難,她少有這般難以啟齒的時候。
就算到了這個時候,她仍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事件本身沒有錯,隻是不符合這個時代。
“那些孩子並沒有做錯什麽,她們都是被拐賣的,若是可以選擇,誰又願意有這樣的經曆?”葉梓萱終歸是忍不住辯解了一句。
顧若琳沒有說話,她的眼裏滿是震驚之色,對於葉梓萱的行為,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評價。
那些孩子們是沒錯,但這麽做,的確讓棉紡學堂麵臨被毀滅的危機,她們這些在棉紡學堂待過的人,名聲也的的確確被染上了汙點。
“先生接下來準備怎麽做?”顧若琳過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當務之急是先找到背後的主使者,學堂這段時間先停課。”現在無論做什麽作用都不大,葉梓萱也隻能選擇以不變應萬變。
原本她還不確定,這背後是否有推手,但背後之人做的太過火了,就顯露出了痕跡。
就算關於那些女孩的事情,一不小心泄漏了出去,讓京城百姓知道了這個消息,但連烏鎮都傳的沸沸揚揚就太誇張了些。
這個時代交通不便,兩地雖隻有一兩個時辰的車程,可消息流通的速度可不是這麽算的。
就算再快也要兩三天的時間,決不可能同時發酵。
葉梓萱不明白的是,到底是誰看她不順眼,或者棉紡學堂阻礙哪一方的利益,有她在,竟然還有人敢伸手。
除非是生死仇敵,或者對方有所依仗。
葉梓萱在慢慢的抽絲剝繭,亦竹和顧若琳則被她的話給驚到了。
她們一直以為這是一場意外,不巧,所做的事情被發現了,才會造成這慘烈的局麵,因為錯在學堂,心虛的她們也就沒有神似,隻想著解決之策。
“這一切都是人為?”亦竹壓印著怒火,“他這麽做是圖什麽?”
“這就不得而知了,要等查探的結果。”葉梓萱何嚐不生氣,隻是沒有表現出來罷了,此時她不能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