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辭退
穀丫頭在收到烏曼柔的警告之後,心中升起的一點小心思,立馬就熄滅了,她並不相信,棉紡學堂會因為這樣的小事,就把烏曼柔這個夫子給開除掉。
經過烏曼柔長時間的洗腦,她有時候也會覺得,做弟子的孝敬師父,給師父做事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至少不是什麽為世人所不容的事情。
穀丫頭全然忘了,她和烏曼柔之間,連正經的師徒名分都沒有。
“原是這樣嗎?那就走吧。”韓靖荷沒有再抓著這件事情不放,既然她不見棺材不落淚,那就把證據都擺在烏曼柔的麵前。
按理說,韓靖荷鬆口,烏曼柔應該感到鬆了一口氣才是,但她心裏更加的發慌了,總覺得不安,好像即將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可她卻想不到會發生什麽,明明事情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一切都在她的操縱之間。
烏曼柔家的院子不大,到書房也不過是幾步路的事情,很快眾人就到了書房。
書房並不大,四個人待在裏麵,便有些擁擠,葉梓萱環視了一圈,這書房還真是有些簡陋,書籍的數量並不多,但想想烏曼柔的家世,做為女子能獨有一間書房已經很不錯了。
當然,葉梓萱主要關注的並不是這些,她掃了書桌一眼,桌麵上幹幹淨淨、整整齊齊的,一本書都沒有,硯台裏也沒有絲毫水跡,就連書桌前的椅子,也沒有搬出來,桌椅之間的間隙,根本就沒辦法坐進去一個人。
就算穀丫頭是個身量小的孩子,也做不到。
種種跡象都表明,這間書房穀丫頭根本就沒有踏足過的。
“書房簡陋,還請您們將就一二。”烏曼柔見她們一直盯著書房觀察,臉頰浮起了一層薄紅,就是這麽一間上不得台麵的書房,還是她成為棉紡學堂的夫子之後,婆家人才允許她用的。
這些高高在上的貴人,哪裏能理解她的艱辛和不易。
按理說,在主人家說出這麽一番話之後,客人應當有所表示的,至少不要讓主人家覺得尷尬,但實際上,並沒有人接話。
一時之間,書房內的氛圍很是詭異,就連穀丫頭都察覺出不對勁來,她小心翼翼的抬起了頭,迷茫的看了看另外幾個人。
“烏夫子有什麽話要說嗎?”葉梓萱淡淡的問道,這也是她給烏曼柔的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
即使對方很大概率不會珍惜的。
“什麽?葉先生何出此問?”烏曼柔不安的感覺更甚了,隻覺得心跳的厲害,幾乎要跳出胸腔。
她打量著葉梓萱和韓靖荷的麵容,指望能夠看出一點端倪,可唯一能夠看出來的是,對方的表情很是不善,眼神都帶著寒意。
這個時候烏曼柔總算是意識到來者不善。
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原因,自認為在學堂內做的很好,就算有小問題,也不至於讓葉梓萱和韓靖荷親自登門問罪。
這就是死不認罪了,葉梓萱也沒有繼續逼問,微微彎下腰,很是溫和的對穀丫頭說話,“可以告訴先生,你之前在做什麽嗎?”
葉梓萱前後態度的轉變實在是太明顯了,根本沒辦法讓人忽視,烏曼柔總算是反應過來問題出在哪裏了,她瞪大眼睛看著穀丫頭的方向,生怕對方把一切和盤托出。
隻要穀丫頭不說出來,就沒有人能夠定她的罪。
烏曼柔搶先一步答道:“穀丫頭之前是在讀書。”
見她已經回答了葉梓萱的,穀丫頭囁嚅了嘴唇,終究什麽都沒說,低下頭不再看著葉梓萱。
“讀書?讀什麽書,桌案上一本書都沒有,讀的哪門子的書。”韓靖荷能夠忍到現在已經頗為不易了,此刻哪裏還能容忍烏曼柔狡辯。
韓靖荷發怒起來,一身的氣勢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住的,烏曼柔隻覺得腦子裏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辯解。
畢竟韓靖荷說的才是事實,早知如此,她是絕對不會提穀丫頭的。
葉梓萱沒有管這些,畢竟烏曼柔已經沒辦法翻身了,本來也隻是一個小角色罷了,她跟韓靖荷這般鄭重,隻是不想冤枉一位好夫子,也不想落人口實,如今人髒聚在,自是沒有什麽好說的。
“別怕,我們是來替你討回公道的,你受的那些委屈盡管說出來。”葉梓萱溫柔的安撫著穀丫頭,希望這個被欺負的孩子,能夠找回一點點自信。
穀丫頭鼓起勇氣看著葉梓萱,隨後又悄悄看了一眼旁邊的韓靖荷,對於這兩個人,她還是有印象的,知道這是能替她做主的人。
但烏曼柔對她欺壓的時間太長了,長時間的打擊,和不正確的觀念的灌輸,讓她還是有些為難,烏曼柔畢竟是她的夫子,她若是說對方的不好,是不是會被厭惡?會不會被學堂趕出來。
穀丫頭想念書,不然也不會忍這麽久。
她還是和孩子,並不能熟練的掩飾自己的想法,讓葉梓萱把她的想法看的明明白白,“不用擔心,你盡管說,烏曼柔不再是學堂的夫子,也不能拿你怎麽樣。”
葉梓萱的話就像是一枚定心丸,更別說還有韓靖荷附和,“對,你盡管說,有山長和葉先生給你做主。”
她們說的話,完全沒有把烏曼柔放在眼裏,三言兩語就斷定了她的結局。
“不!就算是山長也不能隨意把我辭退掉,怎麽能如此不講道理。”隻要想想失去夫子這份工作的後果,烏曼柔就感到一陣絕望,猶自掙紮著。
這一年間,她沒少仗著有女夫子這份活計,在家裏吆五喝六的,看在她賺到了銀子的份上,婆婆和丈夫對她百般討好,就算是生不出孩子,家裏人也不敢說出休妻的話,但她若是沒了這份工作的話,婆家人還會容忍她嗎?
隻是能說是自作孽不可活,在烏曼柔使喚穀丫頭的時候,就該想到事情暴露的後果是不是她能夠承受的起的。
“你也知道我是山長,解雇夫子的權利還是有的。”韓靖荷冷冷的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