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趕人
大臣們倒是有心想問幾句，可等到他們抬頭的時候，連楚墨軒的人影都見不著了，隻能各自散去，同時也開始打探宮內的消息，想弄明白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楚墨軒一路往甘露殿的方向狂奔，甚至用上了輕功，眨眼間就不見了人影，把宮人們遠遠的甩在了身後，帝皇的依仗都成了擺設。
這一幕，讓宮人們是目驚口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楚墨軒竟然還有這麽好的身手，雖然一直都知道，楚墨軒以前是九千歲、是將軍、是元帥，但遠遠不及親眼目睹來得震撼。
上陽宮到甘露殿的距離很近，不過片刻的功夫，楚墨軒就回到了甘露殿，腳步沒有停留，分辨出產房的方向，立馬推門走了進去。
這動作可把在門邊守候的宮人給嚇傻了，產房髒汙不潔，基本上是所有人的想法，沒有男子會願意進到產房去的，越是有地位的男子越在乎這些。
可就算是給宮人一萬個膽子，她也不敢攔住楚墨軒的腳步，更何況那架勢，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夠攔得住的。
“梓萱，你怎麽樣了？”看著臉色慘白的葉梓萱，楚墨軒的心就像是被揪了一樣，就算是不曾切身體會過，他也能夠感受到對方的痛苦，恨不得能以身相替。
但生孩子這樣的事情，完全沒有辦法幫忙，他什麽都做不了。
“你怎麽進來了？我沒事，陛下去外麵等著吧。”楚墨軒這突然的闖入，葉梓萱也被嚇了一跳，可也知道這是因為楚墨軒關心他的緣故。
她讓楚墨軒離開，可不是因為那些產房髒汙的言論，而是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左右把楚墨軒留下來，也沒什麽用處。
葉梓萱甚至可以預想到，接下來她會變的多麽麵目猙獰，汗水打濕全身，還有血水……這樣的畫麵，肯定是極其不好看的，誰不想在心愛之人的麵前留下好印象呢？
再者，有些事情她雖然不在乎，但其他人會在乎的，隻要楚墨軒留在產房之內，肯定會有人上奏指摘楚墨軒的行為的，屆時又是一件麻煩事，還不如早早的把人感到外麵去。
她知道楚墨軒有這麽一番心意，這就足夠了。
“你在辛苦的生產，我怎麽能夠放任不管呢。”楚墨軒完全不為所動，繼續待在葉梓萱的身邊，甚至準備親自攙扶這她行走。
楚墨軒的到來，讓產房內的產婆和侍女都慌了神，不知道該怎麽辦，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被他擠的遠離了葉梓萱的身邊，又怕耽誤了葉梓萱的生產，心中可謂是十分糾結了。
葉梓萱感覺到了產婆等人的動作，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個時候如果讓她選，當然是把產婆留下來了，楚墨軒又不會幫她接生，現在可不是兩個人互訴衷腸的時候。
“不用，你快出去，別耽誤我生孩子。”葉梓萱凶巴巴的把人給趕了出去。
身體上的疼痛，讓她沒辦法溫柔細語的跟楚墨軒說話，看著眼前這個礙事的男人，感動過後，剩下的就是煩躁了。
猛然被葉梓萱給吼了一遍，楚墨軒人都給弄糊塗了，迷茫的看見眼前的人，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蠢事，臉上滿是懊惱之色。
別說是他了，產房內的其他人，都快給這一對夫婦給跪下了，就還沒有見過皇後訓斥皇帝的，恃寵而驕也該有個度吧，總不能自己作死，她們的心都提了起來，生怕楚墨軒發怒。
屆時，正在生產的葉梓萱當然不會被懲罰，但他們這些目睹楚墨軒“丟臉”的人，是什麽下場就不好說了，遇到心眼小的皇帝，滅口也是有可能的。
就在大家誠惶誠恐的時候，楚墨軒做出了選擇，“那我在門外麵陪著你。”
“伺候好皇後生產，若是皇後跟公主出了任何意外，爾等跟著一起陪葬！”楚墨軒的聲音雖然不大，但話語中的寒意，讓眾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也是受葉梓萱的影響，楚墨軒已經接受了，她肚子裏的孩子是女兒的設定。
“諾。”眾人齊齊應是，不敢有任何的小心思，同時止不住的向上蒼祈禱，葉梓萱定然要平安生產，畢竟女子生產是一件不可控的事情，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在這個時代，難產而亡的女子數不勝數。
楚墨軒出去了，產房內又恢複了之前的秩序，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葉梓萱躺在了床上，下半身傳來的疼痛，讓她完全沒有辦法站立。
一門之隔，楚墨軒正在焦急的等待著，他甚至能夠聽清楚葉梓萱的悶哼聲，也能夠感受到對方壓抑的痛楚，眼睛慢慢的紅了，就算是麵對千軍萬馬時，就算敵人的刀砍在他的身上，楚墨軒也沒有這般絕望過。
他什麽都不能做，什麽也幫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葉梓萱飽受生產之痛。
也是在這一刻，他開始希望天上是有神明的，能夠聽到他的祈禱，保佑葉梓萱母女平安。
太陽爬到蒼穹的正中間，又慢慢的往西方落下，楚墨軒就像是一座雕塑一樣，站在產房的門口沒有移動分毫。
別說是那些緊急的政務了，楚墨軒連午飯都不曾用過，此時，他完全顧不上別的，伺候的宮人完全不敢上前勸，他此時的狀態，就像是陷入狂暴之中的野獸。
但也不能真的放任他這般不管不顧，婦人生產是需要很長時間的，一天一夜都算是正常的，楚墨軒不吃不喝不睡，就這麽一直幹站著，鐵打的身子也要倒的。
他們隻能夠想別的辦法，整個甘露殿之中，還敢上前跟楚墨軒說話的人，也就隻有範翠桃和範大娘了。
宮人找到了她們，範大娘的臉上麵露為難之色，若是以往，她還是能說楚墨軒幾句，但身份的轉變讓她有些猶豫。
至於範翠桃更不用說了，她向來都是害怕楚墨軒的，恨不得躲著對方走，這個時候，哪敢去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