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鬧事
難得見到楚墨軒這般模樣,葉梓萱有心想打趣一二,但看著他紅透了的耳朵,還是給他留了一些顏麵,免得他惱羞成怒。
寫給尹爾蓉的信當日就送了出去,快馬加鞭趕去邯州,等收到信的時候,尹將軍才剛下葬不久。
看過葉梓萱寫給她的信之後,尹爾蓉在窗前坐了許久,如果沒有尹將軍身亡這件事,無論多麽困難,她一定會前往灤城的,但這用至親性命換來的機會,隻會讓她心如刀割。
最後,尹爾蓉把信放進了抽屜裏,並沒有理會,照常陪在尹夫人的身邊。
但作為母親,尹爾蓉身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尹夫人總能第一時間發現,她能感覺到尹爾蓉的不對勁,小心的問道:“剛剛那封信可是有什麽問題?若是有事,你不必顧慮我的。”
如今她僅剩下尹爾蓉一個女兒,是萬萬不想拖她後腿的。
“娘,你想到哪裏去了,沒事,隻是楚夫人寫信過來問候我們。”尹爾蓉的手悄悄緊握,隨後又鬆開。
尹爾蓉的決定,葉梓萱還不知曉,她心懷期待的等著回信,軍營之中,對楚墨軒不好的言論愈演愈烈,盡管有心壓製,但收效甚微。
你可以下令禁止人們談論,但將士們心中如何做想,是控製不住的,長此以往下去,難免發生嘩變。
葉梓萱能夠明顯的感受到,營帳這邊的警備越來越嚴格,楚墨軒更是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出行的時候,身邊要帶足侍衛,如非必要不要外出。
主帳內,軍中主要將領跟謀士,就差住下了,他們跟楚墨軒一起商議著解決的對策。
“派人盯住楚家軍的一舉一動,尤其是跟外界的聯係,讓斥候去查探武軍的動向。”楚墨軒冷靜的下達指令,這個時候,他更加不能亂。
“將軍的意思是說,武軍可能會跟尹家軍裏應外合?”眾人齊齊變了臉色,這個不是開玩笑的,若是被人從內外夾擊,真的很難扛住。
甚至有人在想,要不要棄車保帥,尹家軍雖然是一隊難得的良兵,但現在就是巨大的隱患。
當然這個想法是沒有人讚同的,牽扯到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楚墨軒不可能對這麽多將士動手,除非他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也不在乎人命。
尹家軍之中有鬧事者,但也有理智的人,在兩番對立的說法刺激之下,終於有人承受不住了,程郢帶著跟他有相同想法的將士,來到了主帳之外。
粗略看去,能有上千人,這麽多人圍在主帳外圍,難免不讓人多想,楚墨軒的親兵,一個個都警戒起來。
“楚將軍,末將程郢求見,還請您給我等一個說法。”因為有尹將軍臨終前的吩咐,程郢並不相信楚墨軒是殺害尹將軍的卑鄙小人,可身邊說這話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難免被動搖的想法。
程郢也感覺到了軍營之中的不對勁,任由這般發展下去,尹家軍怕是不會有好下場,這才有了眼前的這一出。
他的聲音很大,都不用通傳,楚墨軒就聽得一清二楚,終於還是鬧起來了。
楚墨軒走了出去,往四周掃視了一遍,見眼前的將士雖多,但都沒有攜帶兵器,心下了然,程郢並不是過來鬧事的,眼前這些人,應該對他還有信任,或者說是沒有被煽動。
帶不帶兵器,兩者的差別是很大的,程郢作為將領,這一點還是分得清的。
沒有攜帶兵器,那就隻是前來請教,如果帶了兵刃,一頂帶兵發動嘩變的罪名扣下來,他們這些人,就算是被殺死也沒有說理的地方。
“程將軍,不知你想要什麽樣的說法?”既然是自己人,楚墨軒還是很有耐心的,也想趁著這個機會,安撫一下人心,至少先把眼前的這些人給穩住。
“關於尹將軍身故一事,還請將軍給個說法。”程郢說出了困惑多日的疑問。
他這個問題一問出來,周圍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楚墨軒,或仇視,或隱晦,大家都想要一個答案,當然除了那些在暗處煽動軍心的人。
“尹將軍一事,楚某深感抱歉,雖從輿澤穀把尹將軍救了回來,但為時已晚,尹將軍中毒已深,盡管全力救治,終究還是沒能夠挽留住尹將軍的性命……”
趁著這個機會,楚墨軒把事情詳細的解釋了一遍,隻盼著能夠起到作用。
聽完他的回答,程郢冷靜了很多,“即是如此,為何軍中仍有傳言,說尹將軍原本中毒不深,本應該可以救回來的。”
他說的話委婉了很多,沒有直愣愣的說是楚墨軒害死了尹將軍,但他話裏的意思,大家都聽得明白。
這種話,楚墨軒已經聽過很多遍了,臉上麵色不改,“這自然是無稽之談,想要動搖我方軍心,尹將軍生命垂危之時,尹將軍之女就在身側,怎麽可能仍有他人殘害其父,若我真有此意,輿澤穀一役,大可落敗。”
解釋到了這個份上,稍微有點理智的人,就能夠明白事情的真相。
“是末將唐突了,還請將軍責罰。”程郢大大方方的認罪。
楚墨軒自然不會在這個關頭處罰他,說起來因為程郢的緣故,倒是能夠平息一些流言,至少能夠讓不少將士清醒一點,“不過是問幾句話罷了,程將軍何罪之有?現如今是操練的時辰,還是不要耽誤日常練兵。”
“諾。”楚墨軒這般的坦蕩,倒是讓程郢心生愧疚。
這場鬧劇是平息了,但軍營中還是有心懷不軌之人,約莫有上千人,事情遠遠還沒有到結束的時候。
隨著時間的流逝,察覺到楚墨軒的態度之後,掐準了他不會殺人,有些人開始鬧事了,不再參加日常的訓練,聚集在一起,雖然不曾發動兵變,但開始肆無忌憚的散播不利於楚軍的言論。
長久以往之下,定然會動搖軍心,如果是楚墨軒直係的將士,他早就無所顧忌的按軍法處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