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歸來
京城的皇宮之中，也一改往日端莊肅穆的形象，就算是最底層的宮娥太監們，臉上也透露著一絲喜意，身上的穿戴，也多了喜慶的顏色。
整個皇宮到處都張燈結彩，燈火通明的，尤其是皇帝設宴招待群臣的地方，更是歌舞升平，絲竹之聲悠悠傳蕩。
不管諸位大臣心裏是怎麽想的，在這一天都是樂嗬嗬的，帶著女眷一起來到皇宮，同皇帝意思守歲，就這還是他們的榮幸，一般平級不夠的官員，就算是想要這個機會都沒有。
而在皇帝下手的一個位置，楚墨軒就端坐在那裏，這也是皇帝對他的寵幸，不然，僅憑他的身份，是沒有資格能夠在皇帝群臣麵前坐著的。
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可不就合乎了他九千歲的身份，眾人這般稱呼他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樣的年宴，楚墨軒已經親經曆過很多次了，以前也沒有什麽感覺，但今夜，他聽著場內歌姬的傳唱聲，聽著鄰座的大臣交頭接耳的說話聲，還有上首皇帝的聲音，都是覺得煩躁的很。
他甚至巴不得這場宴會早早的結束，這一張張偽善的麵孔，他不想再多看一眼。
“楚大人，下官敬您一杯，來年我等一起繼續為陛下效力，繼續為天下百姓謀福祉。”這種場合自然是少不了向同僚、上司敬酒的，尤其是楚墨軒這種位高權重的人，多的是人捧著酒杯敬酒。
當然，這種在有皇帝在的場合，大家是不敢稱呼他為九千歲的，除非是不想活了。
楚墨軒淡淡的看了敬酒的官員一眼，並沒有起身，隻是用手舉了一下酒杯，就算做回應了，這是對於那些官職不高的人的做法。
麵對那些身居高位，或者身居要職的人，楚墨軒當然不能夠這般目下無塵，少不得要回應一番，除非他是真的想把人都給得罪了，無論是為了好好活著，還是成就大業，他都得好好的應對這樣的場合。
這樣一圈圈下來，就算楚墨軒的酒量不錯，到最後也是微醺了，又不是酒桶，這樣的喝法，怎麽可能不上頭。
“鐺鐺鐺……”午夜的鍾聲敲響了，在肅穆的鍾聲之下，歌舞聲樂都被按下了暫停鍵，大殿中的眾人，都在座位上站好，等鍾聲的餘韻過去之後，由呂相帶頭，齊聲高喊，“臣等恭賀陛下一入新年，萬事如意，五穀豐登，民安樂業。”
宴會到此也接近尾聲了，守夜到了這個時候，就算是皇帝也困倦的不行，應付著回應了群臣之後，讓宮人把事先準備好的賞賜分發下去，然後就率先離席了。
皇帝都走了，他們這些官員自然也不會再在皇宮之逗留，按照品級有高到低，一個個的都離開了。
楚墨軒可以說是唯一一個不需要離開皇宮的，但他並不想待在這個地方，等回到自己的寢殿之後，換了身衣物，熟練的踏上了回烏鎮的路。
烏鎮，那間茶樓的後院之中，葉梓萱早就撐不住，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而就在睡夢之中，被劈裏啪啦的炮竹聲給吵醒了，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聽著那震耳欲聾的聲音，意識到新的一年已經到了。
當下，她也不繼續坐著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揉了揉眼睛，讓自己清醒一點，就拿著早就準備好的炮竹來到了大門邊。
然後她就猶豫了，葉梓萱也不是不敢放鞭炮的人，小時候每到過年，她不知道要放多少的煙花，完全不知道“怕”字怎麽寫，而如今，看著簡易的炮竹，她是真的慫了。
也不知道古代的人們製作的爆竹到底有沒有安全保障，這點燃引線之後多久就會引爆，她心裏一點底都沒有，要是因為這個，還害得自己受傷了，這未免也太慘了一點。
沒有頭緒的葉梓萱，往左右兩邊炮仗聲傳來的地方看了幾眼，看著別人是怎麽放爆竹的，幹脆就照葫蘆畫瓢，用了同樣的方法去點燃了爆竹。
在整個過程之中，她都是膽戰心驚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要去點燃炸藥呢，整個人都有種慷慨赴死的氣勢。
手舉著線香顫顫巍巍的往前伸，眼見著離引線越來越近，“喇啦”引線已經被點燃了，葉梓萱連忙往後跑，但她還是低估了爆竹的殺傷力，就慢了一會，她的手就被碎片蹦了一下，留下一大塊紅印。
這體驗可以說是很一般了，她揉了揉手上受傷的地方，看著地上的碎片，她這也算是辭舊迎新了吧，也不繼續待在門口了，轉身重新回到了大堂。
碳盆旁邊的搖椅上，葉梓萱整個人都窩在裏麵，身上蓋著一床薄薄的薄毯，眼底有著數不盡得落寞和憂愁，此刻，她不想回到房間，就是想任性一回。
好像待在這個燈火通明的大堂，看著滿桌子得年夜飯，借著碳火得溫暖，就能夠讓人不那麽的孤獨一樣，在此時，葉梓萱是想家的。
從京城到烏鎮的距離很遠，三十夜晚的月光也很微弱，連腳下的路都照的不太清楚，但楚墨軒還是走在了這條路上。
他可能是真的喝醉了，不然也不會不管不顧的就做出這樣衝動的舉措，現在都快過了子時了，要知道，明日大年初一的祭祀，皇帝肯定是需要他在身邊伺候的，卯時之前，他就得出現在皇宮裏，留給他的時間，就連休息都不夠。
九千歲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不理智的選擇，但楚墨軒卻選擇這麽做了，此時的他，已經到了那間茶樓的正門口。
可能是為了喜慶的緣故，大門前還掛著兩個大紅燈籠，借著燈光，他看到地上一片片大紅色的碎片，可見主人家已紀守過歲了。
也是，新的一年已經到了，他不是也跟著皇帝大臣們一起迎了新年，他沒有再管這些，繞到了側門，拿出鑰匙打開了院門，院子裏的景象隨之映入了他的眼簾。
看著眼前的一幕，楚墨軒無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