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對峙

  遇到這樣的情況,韓大人真的是左右為難,這些年的確是因為韓家的緣故,他的官途才會這般順利,但也不至於讓他舍生忘死想報的地步。


  都是互助互利的事情,現在韓家單方麵扯後腿,韓大人自然就有些不樂意幹了,因此隻是猶豫了一陣,就下達了讓捕快把韓飛薇帶過來的命令。


  與此同時,在中場休息的時候,韓大人還把韓飛薇踢到鐵板的消息,原原本本的讓下人給韓家家主給帶去了,這事當真怪不了他,至於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就不是他能夠左右的了。


  而在南街的茗茶齋之中,韓飛薇裝扮的很是華麗,一改近日的暴虐、陰鷙,好似又恢複到了兩個月之前,高傲的韓家大小姐的模樣,可有些東西,就算表麵再如何的相似,內裏的改變是回不去的。


  包間的門口傳來劇烈的敲門聲,韓飛薇立馬扭頭看了過去,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終於來了,終於等到這一刻了,想想葉梓萱在她跟前低頭的樣子,她就暢快的很。


  敲門聲是這般粗魯,葉梓萱一定氣急敗壞了吧,在她的凝視下,侍女把門打開了,但看到的卻不是讓著她記到骨子裏的那張臉,而是好幾個年輕力壯的男子。


  侍女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但想著房間裏還有主子在,猶自強撐著,若不是瞧著這幾人身穿官服,不會是品德敗壞的登徒子,她早就下得腿軟了,“你,你們是誰,怎麽能私自闖進來!”


  一句話被她說的磕磕絆絆的,明明是嗬斥的話,但半點氣勢都沒有,男女大防不是說說而已,尤其是對於高門貴女而言,今日的遭遇要是傳出去,韓飛薇本就不太好的名聲,會變得更加難聽了。


  帶隊的捕頭一記冷眼掃過去,那侍女立即就閉上了嘴,嚇得跟個鵪鶉一樣,“誰是韓飛薇?跟我們到衙門走一趟。”


  雖然是在問話,但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韓飛薇的身上,顯然是已經確認了她的身份。


  “此去衙門是為了何事?就算是韓伯父請我上門做客,也不至於勞動諸位吧。”韓飛薇也是第一次麵對這樣的情況,心裏或多或少的會有些慌亂。


  不過也不至於讓她方寸大失,畢竟京兆府尹韓大人跟韓家之間的關係,作為曾經備受寵愛的大小姐,她還是知道的,她隱晦的把兩家的關係提出來,就是為了警告這一隊對捕快不要亂來。


  “看樣子韓飛薇就是你了,帶走。”捕頭聽了她的話之後,臉色未變分毫,若是在平常的時候,遇到跟自家大人有關係的人,他早就恭恭敬敬的對待了,可命令是韓大人親自下的,他聽命辦事,總不至於出錯。


  其他捕快聽捕頭下令之後,開始挪動腳步,一步步朝著韓飛薇圍了過去。


  這可把韓飛薇給嚇得不輕,剛才的氣勢瞬間就蕩然無存,以往隻要透露出她的家世,對方總是會給幾分薄麵的,最依仗的東西,突然沒有了用處,她再也冷靜不了了。


  “你們憑什麽把我帶去衙門,還有沒有王法了。”她掙紮著吼出這麽一句,顯然也是知道後果,但她真的想不明白,自己是做錯了什麽。


  “就是因為有王法,才要把你帶走了,再囉嗦,別怪兄弟們動粗,我們這一群糙漢子,手底下沒個輕重,要是傷到了韓小姐,你可別見怪。”


  對於她的這種做派,眾人是打心底裏瞧不起的,除了托生了一個好胎,還不如他們家裏的平民女子呢。


  現在這樣的局勢,對於韓飛薇來說,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別碰我,我自己會走。”


  在走出這個包間之前,她連忙把帷幔帶在了頭上,隻希望在有東西遮掩的情況之下,不要被人給認出來,不然她以後還有什麽臉麵見人。


  一路上承受著大家指指點點的目光,韓飛薇隻覺得這輩子的臉麵都給丟光了,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能鑽到地縫裏,終於在這種煎熬之中,衙門到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到這種地方,光是看著門口的石獅,都覺得有些嚇人,經過等待之後,終於聽到公堂上韓大人的傳喚,“帶韓飛薇上堂。”


  公堂兩邊各站著一列捕快,手裏都握著一根殺威棒,那氣勢,直逼的人彎下了腰。


  韓飛薇走了幾步,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眼睛瞬間變得通紅,顧不得現在身在何處,立馬衝到了過去,“是你,原來是你!你這個小賤人陷害我……”


  “住嘴!公堂之上豈能容你喧嘩,擾亂公堂者,丈二十。”她這瘋瘋癲癲的,讓韓大人一點顧慮都沒有了,這樣的女兒,就算是韓家,估計也不會為她的得罪九千歲。


  麵臨的威脅實在是太嚴重了一點,她隻能不甘的閉上了嘴,一口銀牙死死的咬在一起,看向葉梓萱的目光,就像是要把人剝皮拆骨,吞入腹中。


  被這樣的目光看著,葉梓萱背後升起一陣涼意,這次絕對是要把韓飛薇給按死了,不然,指不定要被怎麽報複,她不能放任身邊,有著這麽大一個潛在危險。


  “韓飛薇,你是否有在前日買下了高家位於京郊的地?”韓大人按照流程審問。


  “是。”麵對他的審問,韓飛薇不敢再鬧騰,老老實實的回答了,如果忽略掉她那駭人的目光,看起來也沒什麽不對的。


  “那你可知道,高家跟楚葉氏之間早就有了約定,是不是你強行逼迫高戎將田地買給你的?”


  高戎來到公堂之上,知道他即將麵臨處罰,甚至牢獄之災的時候,哪裏還顧得上什麽韓家,對於他來說,擺脫眼前的困苦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因此,他毫不猶豫的把韓飛薇給賣了,把自己形容成了一個遭受逼迫的可憐賣家的形象。


  其實要說逼迫的話,不過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若是高戎能夠放得下攀附韓家所帶來的利益,自然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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