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雜物間
陶罐是急用的,如果明天借不到,就隻能再去鎮上一趟,又要浪費花一上午的功夫,葉梓萱便決定碰碰運氣。
這好像還是葉梓萱第一次問他家裏的東西,不是首飾,不是布料,也不是銀子,反而隻是一口陶罐。
這些年來,求到楚墨軒門下,要權勢、官職的人數不勝數,唯獨沒有要一口陶罐的,也算是稀奇。
他思索了一下,陶罐還真的有,好像被他堆到了雜物間裏,已經不記得當初是用來做什麽的了,也不知道壞了沒有,堆了多厚的灰。
“你要用來幹嘛?”他沒有立馬答應。
見家裏真的還有,葉梓萱有種被驚喜砸中的感覺,今晚上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好,“我做的酸筍有酒樓肯收,這不,準備多做點拿去賣。”
她這般說,楚墨軒下意思的往院子裏看了一眼,那裏堆了一大堆的筍子,昨天好像還沒有,也不知道她一個人是怎麽挖回來的。
葉梓萱手上的那些傷口,他大概猜到是什麽弄的了。
“就在雜物間裏,你要用的話自己去找。”他淡淡的回了一句,讓人猜不出他的喜怒。
“行。”陶罐到手,葉梓萱也不管他的態度了,想來是對自己做生意的事情有點意見,這個時代的男人,沒人喜歡自家的女眷去外麵拋頭露麵的,雖然她們隻是表麵夫妻。
這之後,兩人就各自洗漱去了,事情解決了,葉梓萱安安穩穩的睡了個好覺,主要還是今天太累了,躺在床上,她是連根手指頭都不想再動,整個手臂酸痛的厲害。
閉上眼睛還沒一會,人就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甚至還開始打鼾。
翌日醒來的時候,她的身體就像是車輪碾壓一樣,甚至再也不想碰鋤頭一下。
不過,葉梓萱今天也沒打算再去挖竹筍,竹林裏剩下的那些還太小了些,不著急,讓它們再長長。
推開房間門,她竟然意外的看到了楚墨軒的身影,這人平日裏在家的時間不多,尤其是白天,她早就習慣了,沒想到今日倒能見到人。
就是不知道他站在院子裏幹什麽,曬太陽?
楚墨軒剛送走信鴿,回頭就對上了葉梓萱的眼睛,人沒有一絲慌亂,他有聽到來門的動靜,那時候信鴿早就飛的沒影了。
“早。”
“早啊,你今天不用出門?”見他破天荒跟自己打招呼,葉梓萱下意識的回了一句,隨後便意識到,自己這話說的好像有些不妥當。
兩人還沒熟到互探蹤跡的地步,尤其是楚墨軒的行蹤是秘密的情況之下。
“不用。”楚墨軒看了她一眼,便回了自己的房間,敞開了窗戶,院子裏的景色盡收眼下。
等他走了之後,葉梓萱感覺自在了不少,開始忙活自己的事情,美好的一天從吃早餐開始。
最近的天氣很是不錯,雖然晚間會下雨,但白日裏都有一輪暖陽掛在蒼穹。
葉梓萱靠著牆坐著,慢悠悠的給自己縫製手套,時不時拿到手上比劃一下,眼中流露出嫌棄的神色。
即使帶著有色濾鏡,她也不能昧著良心說這手套做的好,隻能慢慢調整,還好隻是用來幹活的時候戴,不用拿出去丟人。
隻是小件的東西,她倒騰大半個時辰終於是做好了,將手套戴到手上,整個人都美滋滋的,她的手也不是那麽的不靈活嘛。
前期工作都做好了,葉梓萱便開始幹活,這次她吸取教訓,沒有再用手直接剝筍殼,倒是不覺得這事情難做。
一下又一下的重複著相同的動作,她整個人都跟沒有靈魂一般。
楚墨軒時不時往院子裏看一下,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他總覺得葉梓萱不應該局限在這農家小院裏,做著這些枯燥的活計,而是應該在外麵的世界裏大放異彩。
嗬,他自嘲一聲,自己這是沒睡醒嗎,怎麽會有這麽荒唐的念頭。
真要說也不是不可能,他以太監的身份,不也是做到了權侵朝野嗎?誰人見了他,不是恭敬的稱一聲“九千歲”。
葉梓萱完全沒有發現有一雙眼睛在看著她,過了許久,終於把筍殼都剝幹淨了。
起身準備去提桶打水,卻因為坐了太久的時間,站起來的那一刹那,腦袋發懵,眼前一片漆黑。
這熟悉的感覺,葉梓萱知道自己是低血糖了,靠在牆邊緩了好一會兒,才摸到廚房找了一顆冰糖塞到嘴裏。
營良不良是一方麵,她也沒有注重,剛剛應該緩緩的站起來的,這還是在家裏,要是在河邊洗衣服來這麽一出,一個不小心,她的小命都要沒有了。
等走到水缸旁邊,她才發現,水缸裏早就有滿滿的一缸水了,哪裏還需要她打水。
葉梓萱抬頭往楚墨軒的房間看了一眼,這有男人在家還是不一樣的,不過,以前他在家的時候,這水缸也沒有滿過呀。
既然不用出門了,她便一股腦的把前期的工作都做了,然後就開始去雜物間找陶罐。
說來這雜物間她還沒有進去過一次呢,走近一看,門上還上著一把鎖,這真的,院門都沒鎖,也不知道這雜物間有什麽好鎖的。
葉梓萱並沒有去找楚墨軒拿鑰匙,她是真的覺得沒必要,就這鏽跡斑斑的鎖,有鑰匙都不一定打得開,她連鎖眼都看不到了,也不知道這道門多久沒打開過了。
四處環顧了一周,她往左邊走了兩步,撿起一塊大石頭拎在手上,還掂量了一下。
然後就朝門上的鎖砸了下去,“砰”的一聲,鎖掉在了地上。
正在思索的楚墨軒,被這邊的動靜打斷了思緒,麵具下的眉頭緊緊的皺起。
放眼望去的時候,視線定格在了那塊石頭上麵,到底是沒說什麽。
葉梓萱走到門邊,伸手推了一下,隨著她的動作,房間門被打開了。
“咳咳咳。”她掩住口鼻不停的咳嗽,真的是失策,忘記久未打理的房間會有灰塵了,沒有早做準備,才會這般的狼狽,不用照鏡子,她都能想象到自己有多麽的灰頭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