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傍晚，男人就帶了兩個上了年紀的男人回來了，這時候女人也從房子裏出來，看到男人帶來的那兩個男人，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兩位爺爺上門真的是蓬蓽生輝，大丫頭，快些給兩位爺爺上茶”。
大丫頭聽到女人這麽說，一臉的為難，家裏根本就沒喝茶的茶杯，也沒有茶葉了。
“罷了，不用耽擱了，人呢？合適雜家就帶走了”其中一個男人沙啞著聲音道。
“這就是我們家二丫頭”女人一下將陸然給推了出去。
兩個男人上下仔細打量著陸然，目光細致得讓陸然直皺眉頭，雖然目光讓陸然不悅，好在她是成年人心裏，倒也不會想小孩子一樣躲在大人的身後。
兩人打量了陸然一會兒，然後相視笑了笑，一起點了點頭，“這個丫頭定力不錯，就她了”。
男人和女人大喜，男人連忙道：“多謝爺爺抬愛，看得中我們家丫頭，二丫頭，快些來給兩位爺爺磕頭”。
陸然聽了男人的話，抿了抿嘴，最後還是上前在兩個男人麵前跪了下來，她心道：不過是磕個頭，若是能讓她日後在工作生活中更加照拂她一些，再多磕幾個她都願意，她的想法就是這麽的社畜。什麽電視劇中女主的應該有的氣節，算了，她覺得還是平平凡凡的活著更加的重要，反正，她死過一次了，現在一點也不想死。
兩人見陸然在他們麵前磕頭，心下更滿意了，“好好好，以後在宮中可要也這樣懂事才是”。
“兩位爺爺，這是妥了？”男人舔著臉來到兩人跟前。
“你居然還能生出這樣的女兒，妥了”說罷，其中一個男人從袖子中拿出了一個荷包遞給了男人，另一個則將陸然扶了起來，並牽著陸然的手，“事了了，我們也該走了”，說完就要將陸然給帶走。
男人看到陸然這就要走，心下一顫，問道：“爺爺，可否容小的給她收拾兩件衣服？”。
“不必了，去了宮中，現在的衣服也穿不得了”結果被拒絕。
“小的、小的想和二丫頭再說兩句話”男人道。
兩人對視一眼，輕微點了點頭，賣都賣了，最後也不過是叮囑發了月例之後，多照顧一下家中，不過小姑娘確實不錯，身世清白幹淨，正好那件好事趕上了，日後也前途無量，他們兩個也無心結怨，“時間抓緊一點，雜家還得趕回宮中”，那人放開陸然的手，道。
“是是是”男人說完蹲了下來，平視著陸然，道：“不要怪阿瑪，是阿瑪沒用，留不住你，以後你去了宮中，多聽聽兩位爺爺的話”，說著，男人居然流下了眼淚。
陸然低著頭，她向地麵看去，她有些無措，不知道如何麵對這個場麵，這一刻，這個男人似乎是真的愛她的女兒，可是，把她賣了也是真的，人心真的就這樣複雜嗎？
男人趕忙擦了擦自己的眼淚，他想了想，將手中的荷包打開，取出了一小枚碎銀子放在陸然手心，“走吧，等以後你二十五歲出宮，阿瑪去宮外接你回家”。
陸然握緊手心的碎銀子，輕輕點了點頭。
站在一旁的兩個太監看著父女分別的場景，神色默然，一入宮門深似海，說的可不僅僅是宮中的那些妃嬪，更有他們這些宮女太監，這麽大的孩子入宮，能不能長大成人還是一個未知數，就算安分守己熬到出宮的年紀，上頭的主子不肯放人，也是出不了宮的，即使出宮了，她們早已經習慣了宮中的生活，又如何適應得了外頭的生活，撇開這一切都不談，就看這個男人，現在或許愧疚，等過幾天，怕就該幹嘛幹嘛了。
等兩人告別完，兩個太監又牽著陸然的手走了。
踏出家門，陸然忍不住自己的眼淚往下跳，她情不自禁的向後麵的屋子回望，注意到了屋子中四個人的神色，男人似乎十分的隱忍，女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女孩則是一副嚇壞了惴惴不安的模樣，至於小男孩依舊懵懵懂懂。
牽著陸然手的太監道：“出了門就忘記現在的一切吧，以後深宮之中才是你的家”。
陸然點了點頭，她本就是二十一世紀而來的孤魂野鬼，這家人也不是她的親人，她不過是占據了人家小姑娘的身體苟活的一抹幽魂而已，把她賣了換銀子，這沒有什麽值得抱怨的，而且，就如同那個女人所說，沒把她賣去青樓，已經算不錯了。
“爺爺，這個給您”陸然將男人交給他的那小顆碎銀子交給牽著她的太監，雖然不知道這兩個太監在宮中的地位，但是，能夠出來采買宮人，想必地位應該還行，如若能得他們兩個的庇佑，總比她在宮中一抹黑的要強。
太監摸了摸陸然的腦袋，臉上露出些許笑意，“好懂事的孩子”。
“這銀子雜家就笑納了，以後入宮要謹記，多學多記多看，但平時最好閉上嘴巴少說話，懂事是好，但是不要懂事太過變成機靈了，去了宮中，宮規是一定要好好學的，明白了嗎？”太監拿了陸然的銀子，道。
“多謝爺爺，我會認真努力的”陸然道。
走出胡同，兩個太監帶著陸然上了馬車，陸然這時候才敢仔細打量兩個太監，和普通人真的不一樣，明明馬車還是挺晃的，兩個太監卻坐得筆直，紋絲不動，身體不會隨著馬車左右搖晃，很顯然，受過嚴格的訓練。
“在看什麽？我們兩個有什麽好看的”兩個太監很顯然對陸然抱有好感，他們注意到陸然的目光，臉上帶著些許笑容問道。
陸然似乎受驚了一樣，她輕聲道：“馬車很搖晃，爺爺們卻不動”。
太監心情不錯的解釋道：“這是宮中的規矩，以後你也是要訓練的，做到走路無聲，進退有度，行走衣擺不能揚起，很多的規矩，學習這些規矩的時候一定要認真聽教養嬤嬤的”。
“是，多謝爺爺教導”陸然連忙感謝。
“小丫頭，多學多看，以後指不定有大造化”。
“多謝爺爺”。
陸然在想皇宮到底是什麽樣的，她曾經也去過故宮旅遊，但是很可惜，感覺一切都舊舊的，去了各個開放的宮殿，裏麵拜訪的東西都搬空了，隻剩下一間又一間的屋子，那屋子給人的感覺實在破舊，她當時想象的，皇帝和皇帝的女人真就住在這樣破舊的屋子裏嗎？後來是一旁有人解釋，別看現在破舊，當時住皇帝妃子的時候，屋子裏都是擺放的古董瓷器，這些掉漆的家具，上麵都有專人維護，隻不過現在把所有的珍寶都搬出去才顯得破舊，她如今入宮，是不是能看到富麗堂皇的宮殿？
就在陸然思維跑偏的時候，馬車停下來了，馬車門打開了。
“麻煩出示腰牌”這時候來了一個士兵樣子衣著的男人，對兩位太監道。
兩個太監將自己的腰牌遞給了侍衛。
“原來是內務府的張公公和李公公”侍衛檢查過腰牌之後遞給了侍衛。“這是帶的內務府采買的宮女？怎麽會這麽小的？”。
“雜家們也是奉命行事”兩個太監臉上帶著些許的笑容。
“公公請”侍衛了然，他們也不過是問一下，一晚上，已經好些個內務府的公公帶著一些看上去才幾歲的小女孩進去了，他們暗地裏也得到消息，讓他們放行，順便打聽點消息。
陸然對此則是一無所知，她對清朝的了解基本上就是曆史書上的那些內容而且她也不是清宮劇迷，看過的唯一一部清宮劇就是那隻燕子和那朵花，而且，就以她現在的眼光再去回憶那部劇，真的是哪哪兒都是她的雷區。
陸然仔細觀察著公公和侍衛的對話，似乎宮中沒有她這麽小的宮女，那為什麽她會被賣進宮？是有什麽變故嗎？陸然心中一頭霧水。
張公公和李公公把陸然帶入宮，然後馬車行駛到一個陸然也不知道什麽門的門前停下，然後張公公和李公公就把她報下馬車，帶著她穿過這道門，向裏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