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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受傷

  民國時期曾經有一位俠盜,江湖人稱燕小七,一身輕功出神入化,據說當年也是小腿綁沙袋一綁綁了二十多年的主兒,說起來也是從小下苦功夫的人,但是他真正為人稱道的,倒還不是這一身出神入化的輕功,而是那能夠堪稱鬼神莫測的縮骨功。


  鎖骨,又稱卸鎖,來自於天橋雜耍,想當年也是“天橋八大怪”之首的獨門功夫,其原理就是利用內功,然後把骨頭與骨頭之間的韌帶和縫隙縮小,從而改變身體狀態,使之能夠穿越更狹小的空間。


  周揚自問沒那些江湖老前輩們的本事,而且他也不奢望能夠練成縮骨功,在二十世紀的社會當中,能夠掌握更精深和更專業的知識才是最重要的,但是出於興趣和好奇,他也跟著張越學了點兒,後來反複學了幾天之後,他發現縮骨雖然是沒希望了,但是一些慣性脫臼的小花招還是可以學習的,而且看起來……還挺酷的,到了緊急關頭的時候,說不定還能派上用場呢。


  萬萬沒想到,今天還真的能夠派上用場。


  周揚的臉色已經變得青紫了,雖然他也有心想要大力掙脫禿頭男子的擠壓,但還是依舊騰不出半點力氣,使不出力氣就意味著隻能束手無策,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這才是最讓人感到絕望的地方。


  突然之間,就在周揚努力掙脫對方手臂的時候,一個尖銳的叫聲響了起來,周揚睜眼一看,周淑良手裏拿著一根長長的竹簽,一下子就紮進了光頭男子的手臂當中,後者吃痛,立刻鬆開了一條手臂,周揚想都沒想,立刻一拳打在了光頭男子的脖子上,後者脖子上的動脈被重擊了一下,動脈瓣突然閉合,導致心髒停跳,然後暈了過去。


  碩大的身體就這麽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車廂內響起一陣巨大的響聲,周圍的人不禁都站了起來,方才還一起喝酒看熱鬧的光頭男子的幾個同夥此刻都緊張地看著周揚,生怕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


  “司機停車!讓他們滾下去!”


  高客還沒有上高速,所以還來得及停車。


  那司機師傅從後視鏡裏看到出事了,本來還沒有主意,聽到周揚的吼聲才反應過來,遂急忙將客車停在了路邊。


  這個時候客車裏麵還沒有監控設施,更沒有什麽行車記錄儀,所以一旦出了麻煩,趕緊扔,先跑再說別的。


  幾個人扭捏了半天,不願下車,也不怪他們,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下去了就上不來,還有那個中年婦女,幹脆一屁股坐在車上又是哭又是鬧,死後不下車,最後還是車上一個暴脾氣的五十歲種莊稼的老太太,因為孫子被吵的實在受不了了,愛子心切的她上去就對著那女人“咣咣咣”三記耳光。


  “你……”


  說,還說!


  又是一巴掌。


  瞪!還瞪!


  又是一巴掌!


  那女人被打的沒脾氣了,本想躺地上裝死,但最後還是被同伴拉著下了車,沒辦法,那老太太孫子哭的太厲害,再鬧下去,那老太太包袱裏的剪刀都掏出來了。

  事情解決,整個世界都恢複了平靜。


  高客車上除了還有一些殘留的酒精味道之外,其他的一切恢複正常,隻是誰都沒有注意那個受了傷的小夥子正慢慢地揉自己的肩膀。


  一直到下車的時候,周淑良還心有餘悸,一想到那個光頭男子的肥大的臉龐,還有他猩紅的雙眼她就覺得自己的心髒就要跳出來了,一緊張,她的手就冒汗,想拉著鄭晨的胳膊尋找安慰,可是後者又不願搭理她,遂隻好作罷,隻能不停地拿出手指擦拭雙手。


  周揚身心疲憊,而且兩隻肩膀又酸又疼,他不懂接骨,也不懂按摩,所以無法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受傷,現在去醫院,肯定是沒時間了,現在都下午四點多了,看天色,過不了半小時就要天黑了。


  周揚帶著周淑良二人走出了洛州市車站,然後打了一輛車。


  “嗬嗬,揚揚到底是念書的人,跟村裏人就是不一樣,還知道打車。”


  周揚瞪了他一眼,後者被他那狼崽子般的眼神給鎮住了,隨即閉嘴不說話了,周揚知道他是想拍自己的馬屁,但是他自己也說不出來是為什麽,就是不想聽他講話,甚至連他呼吸的聲音都不願聽。


  上了車,周揚終於得到了短暫喘息的機會,但是不休息還好,這一休息,左右肩膀上的那股疼痛隨即鑽心地襲了過來,這感覺就像是倆人拿著電鑽,一左一右從肩膀的地方朝著心髒可勁兒地鑽。


  周揚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大錯,如果下車之後自己可以緩慢地走動一陣的話,說不定疼痛會減輕,結果現在坐上車之後,由於血液流通不暢,肩膀上的傷可能會加重,他靠在座位上,咬著牙忍住了疼痛,然後告訴了司機自己住房的地址。


  他現在已經沒心情去找賓館了,更沒心情去找房子,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趕緊把周淑良兩個人安頓好,然後解決自己肩膀的傷病問題。


  司機師傅大概是看出了周揚的臉色不對勁,所以小心翼翼地問他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不要幫忙,周揚擺擺手,隻說開快點兒就行。出租車師傅沒有辜負周揚的希望,他開的很快,平常二十分鍾的車程,這一次隻用了十分鍾,但是這十分鍾對於周揚來說卻像是十個小時那般漫長。


  到了小區,周揚已經動彈不了了,要不是有司機幫著他,他可能就真的躺在車上不能動了。


  “師傅你先在這裏停一下,我馬上下來。”


  周揚臉色慘白,咬著牙堅持著,而後麵的兩個人看到他拿出了門禁卡,然後熟練地上樓掏出鑰匙發開房門,動作行雲流水,可謂是一氣嗬成。


  因為離開的時間很短,所以房間裏很是幹淨,沙發上和桌子上蓋著一層灰色的布,那是為了避免落上灰塵而準備的,不過現在看來已經沒必要了。


  周揚掃了一眼房間,連門都沒進,然後給了周淑良二十塊錢,“晚飯你們簡單湊合一下,不要鎖門,鑰匙我就不給你們留了。”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要不是肩膀上有傷,周揚肯定一拳就打過去了,他現在心情很是煩躁,最見不得別人在耳邊跟他嘮叨了。


  下樓的時候,周揚幾乎是慢慢一步一步地挪下去的,他的肩膀已經開始變的麻木了,但是稍微動一下,又疼的要死,實在忍不住的時候,他就用力把自己的肩膀在樓道的牆壁上用力地撞一下,過度的疼痛反而可以暫時性地減輕一些痛感,這跟餓極了就不感到餓了是一個道理。


  當周揚回到出租車裏的時候,他的樣子把司機師傅給嚇了一跳,司機師傅一邊開車一邊欲言又止,“小兄弟,你是不是……是不是吸毒了?你看你這大冬天的,咋出這麽多汗呢?”


  周揚幹笑了一聲,想說話,但是剛張嘴就牽扯到了傷口,疼的讓他倒吸了一口冷氣,“嘶……”


  “得得得,別說了,我看出來了,吸毒沒疼成你這樣兒的,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司機師傅掛上檔,油門兒一踩,車子直接飛出去了。


  一邊走,這司機還是嘴裏話說個不停,當他得知周揚的毛病是骨頭之後,立刻說道,“趕巧兒了,昨天我家小子也摔斷腿了,就是找的那位大哥,那手藝,絕了!小夥子,你要是信得過我,我帶你去,行不行你說句話,不成咱就直接去醫院,醫院還正規一些。”


  周揚感覺自己都快疼死了,哪裏還知道司機在說什麽,隻是靠在座位上迷迷糊糊地說道,“哪兒近就去哪兒,快點兒吧師傅。”


  “好嘞!”


  車子猛地一加速,周揚的身體慣性地向後靠了一下,疼的他直咧嘴。


  周揚不敢想象這世界上還有這麽巧的事情。


  原來那司機師傅說的這位“手藝絕了”的人物就是張越。


  張越在看到周揚之後也是吃了一驚,這孩子前兩天才剛剛跟自己道別,怎麽現在又回來了?


  因為疼痛,所以周揚的腦袋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在看到張越之後,隻是叫了一聲那個師父,然後就說不出話來了,隻能指著自己的肩膀,一直指著,那司機師傅也在旁邊斷斷續續地解釋著,聽了半天張越才明白過來,原來周揚是肩膀受傷了,他扶著周揚進了屋子,坐在了床 上。


  因為脫衣服會直接影響周揚的肩膀,所以張越幹脆直接動剪刀了,把他的羽絨服直接剪開,白色的壓縮棉散落的滿屋子都是。


  周揚大概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會受這麽重的傷,他的左右兩側的肩胛骨腫脹的跟小腿那麽粗。


  張越麵無表情地看了一下,然後拍了周揚的腦袋一下,“沒什麽大問題,死不了。”


  一句死不了,大概是對於參加過戰爭的張越來說是最大的安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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