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一戰,完勝
赫連昌帶人進攻了一個時辰,幾乎沒有一個人殺上城頭。
這讓他十分憤怒。
“廢物,廢物,都是廢物。”赫連昌大怒,揮動戰刀:“老子要親自衝殺,要親自殺上城頭。”
說著,赫連昌一鞭子打在馬屁股上,戰馬還沒有催動,就被他的親兵拉住了馬韁繩,幾個人還拉著他的腿:“少主,不要衝動,不要衝動啊。”
赫連昌大怒道:“放開我,快點放手,都給我放手。”
沒有人聽話,他迫不得已,拿馬皮鞭狠狠地抽打他的親兵,臉上被抽出十幾道血痕,也沒有一個人鬆手。
“嘟,嘟嘟……”
號角吹響,這是撤退的號聲。
親兵這才鬆開手,一個個蹲坐在地上,穿著粗氣。
寧古塔城下,那些匈奴士兵聽到撤退的號聲,停下正在廝殺的動作,開始撤退。
李嫿趁著那些人撤退,抬手又射殺一人。
南奴和鐵狂屠也射死了兩人,他倆同時去摸箭,摸了空,低頭一看,十數個箭壺,空空如也,散落在四周。
綦毋懷文兄妹也呼了一口氣,背靠背坐在城頭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鋼鐵大漢鐵宿仿佛不知疲倦一樣,憨憨的坐在鐵狂屠身旁,還伸手給他捏著肩膀。
“唉,不服老不行啊,相當年……罷了罷了,好漢不提當年勇。”鐵狂屠嗬嗬笑道。
鐵宿則說道:“師父,你永遠不老。”
唐詩是近戰刺客,且以保護李嫿為主,因此她幾乎沒有出手,隻有在偷襲的箭矢,或者流矢靠近李嫿的時候,她才會出手格擋。
老軍卒早就累得不行了,蹲在城垛下,哀嚎著:“娘的嘞,娘的嘞,這幫北蠻子這是要瘋啊,整整進攻了一個時辰,可把老子累死了。”
說著,偷偷地把剛才吃剩的半個饅頭和半條牛肉條,從懷裏掏出來,也不顧上邊侵染了血跡,也不顧周圍全是死去的同袍,也不顧自己正靠著、坐著那猩紅的血跡,就咬一口饅頭,再仔細咬一小口牛肉條,使勁地咀嚼,咂摸著滋味。
看周圍沒有人注意他,還把那個扁扁的鐵酒壺掏出來,呷了一口酒,吐出一口酒氣。
“真特娘的舒坦。”老軍卒在那裏享受自己片刻的安寧時光。
“主子,您也喝一口吧。”唐詩拿出酒壺,遞給李嫿,還有一包吃的。
李嫿接過酒壺,喝了一口酒,說:“吃的分給大家吧。”
周圍到處都是屍體,雖說基本上都是被城下的箭矢給射死的,還算囫圇屍體,可畢竟也是屍體,坐在屍體堆裏吃東西,她可沒有老軍卒那樣的心態。
剛才一個時辰的瘋狂廝殺,讓眾人的體力幾乎消耗殆盡,他們幾個紛紛掏出食物,也接過唐詩遞過來的肉條,開始默默的吃東西。
匈奴人這一波廝殺雖然撤退了,可誰知道他的下一波進攻會在什麽時候開始?
李嫿朝著城下看了一眼,城牆下,成堆的屍體堆積在那裏,有人,還有馬。
有些人和馬,還沒有徹底死透,在屍體堆裏,哀嚎著,抽搐著。
剛才隻顧著射殺那些企圖攀上城頭的人,根本沒有在意那麽多。
現在廝殺結束了,再去看那麽多屍體,屍山血海的場麵,讓李嫿極度不適,胃裏一陣翻騰。
還好,她忍住了,沒有吐出來。
“阿姐!”李道宗剛才一直在前方智慧,根本顧不上過來。
現在戰事暫停,他指揮一些人將屍體運下去,讓一些役夫往城頭上搬雷石和滾木,他得空跑過來。
“道宗,沒受傷吧?”李嫿關心在他身上摸了幾下,染血的地方基本都是敵人或者戰友的血,他並沒有受傷。
“阿姐,我沒事。”李道宗看李嫿沒事,自己就放心了。
“你這戰甲太輕薄了,等戰事結束,我讓鐵爺爺給你打造一身魚鱗戰甲。”要不是李嫿這身是量身定做的,她恐怕要脫下來給他穿。
“讓阿姐費心了,”李道宗也不拒絕,他知道這是李嫿對他好,他受著,再好好對李嫿好,“阿姐,匈奴這一輪進攻已經結束,下一輪進攻,或許會很快開始。要不,我跟城主大人說說,你們先回去。要不然,讓大伯和小叔知道了,恐怕要罵死我了。”
“你笨啊,你不說,我不說,父親和小叔叔怎麽會知道我在城頭上?”李嫿笑著說道。
“可,可是……”李道宗還沒說出來,就被李嫿堵住了嘴:“沒什麽可是的。”
“唐詩,”李嫿從唐詩手裏接過一包肉條,塞到李道宗手裏:“你也說匈奴人的下一波進攻很快會過來,你要忙著清理戰場,忙著布置戰場,我就不打擾你了,但是,這些你必須吃了。吃飽肚子,才能殺敵。”
“好好好,我吃,我吃。”李道宗知道李嫿就這脾氣,也就不再勸,他抓起牛肉條塞進嘴裏大嚼起來,“好吃好吃。”
李道宗叼著牛肉條去指揮工作,李嫿拿著千裏眼望向赫連部那邊,她隻看到有不少人去了雪窩更深處,不知道那些人都幹什麽去了。
可越是不明白敵人在做什麽,就越是可怕。
赫連部那邊,赫連昌氣呼呼的來到赫連勃勃大王的中軍大帳,說道:“父王,眼看兒郎們就要衝上城頭了,為什麽要撤兵?”
“是不是二弟說了什麽話,您不信任我,能衝上城頭,拿下寧古塔?”
赫連勃勃大王安撫道:“昌兒,稍安勿躁。”
這一次進攻,差不多損失了近五千人,受傷者無數。
可謂大敗而歸。
“昌兒,這次的損失實在是太大了,呼延部和休旬部也損失慘重,以前咱們都是劫掠為主,很少跟他們硬碰硬,沒想到這些漢人如此悍勇。”
赫連勃勃大王剛開始還想著漢人如羊,匈奴騎兵如狼,一個衝殺還不是狼入羊群,肆無忌憚嗎?
現在看來,他錯了,他錯的很徹底。
不過,一場小敗而已,還是承受的起的。
“父王,莫不是您害怕了?”赫連昌不敬道。
“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