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赫連勃勃大王的大帳
“主子，那不是匈奴八部。”綦毋懷文幫她解釋道。
“匈奴八部共同信奉長生天，又以代表長生天的神鷹為共同圖騰。”
“但是八部又有各自部落的小圖騰。”
“赫連部自詡長生天的聖徒，赫連勃勃大王廢掉了以前的圖騰，該為神鷹，你看他們的羊皮旗子上，是神鷹的圖騰圖案。”
“也就是說，那裏就是赫連部一個部落。赫連勃勃大王將赫連部一分為八，成為黃藍黑紫白橙紅綠八羽旗，他自己掌控最為強勢的黃羽旗。”
“周圍的七個小一些的帳篷，就是赫連部的另外七羽旗。”
綦毋懷文說完之後，旁邊一個兵卒揣著手，蹲在地上，笑嗬嗬的說道：“喲，小夥子，看你年紀輕輕，懂的還不少嘞。”
綦毋懷文笑了笑，指著更遠處，幾乎已經到了視線看不到的位置，那邊跟東長城幾乎相對的地方，說：“主子，你看那邊。”
李嫿看他指著那裏，才看到，原來那裏也駐紮了一支軍隊。
她從懷裏又掏出一個千裏眼，拉長，本來小如螻蟻的人，變得有些大了，而且清晰。
“狼圖騰？”李嫿看到當中的大帳旁邊，立著一根巨大的羊皮旗幟，上邊紋繡一隻狼頭。
“那就是了，狼圖騰是呼延部，呼延部向來凶狠，打仗最是不要命。當年赫連部收服八部時，呼延部本是僅次於赫連部的部落。”
“也是跟赫連部大戰最久，讓赫連部吃了最大苦頭的一個部落。”
“據說，他們在落霞山一戰，雙方死傷近十萬人，呼延部大敗，就此衰落。而赫連部也奠定了他領袖的位置。”
“據說當時呼延部老單於臨死前，將呼延連山和呼延槍霸叫到大帳裏，進行了一番密談。無人知曉他們都說了什麽。”
“不過，他們從大帳出來的時候，老單於身死，兩兄弟就此臣服於赫連部。”
“呼延連山和呼延槍霸兩兄弟，一文一武，就此成了赫連部的鷹犬，替赫連部打下了其他六部。”
李嫿點頭道：“原來，還有這麽一段秘辛呢。看來，這匈奴人也不怎麽團結嘛。”
綦毋懷英插嘴道：“草原上更就叫適者生存的淘汰之道，你弱，就要挨到，女人被搶走用來生育下一代。男人被抓走當奴隸，我們……唉。”
綦毋懷英知道現在說這話不合時宜，就急忙閉嘴了。
既然東長城這邊對峙的是狼圖騰的呼延部，那麽西長城那邊應該也有一個部落。
她這個角度很難看到人，她就跑到另外一個地方，用千裏眼看了一下，隱隱約約看到一點，那個大旗上，似乎有兩隻角。
李嫿回到原地，問道：“好像看到一個牛頭？還是什麽，反正隱約有兩隻角，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綦毋懷文說道：“有兩隻角，要麽是牛圖騰的盧屠部，要麽是羚圖騰的休旬部。我猜休旬部的可能性比較大。”
李嫿疑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綦毋懷文解釋道：“休旬部是匈奴八部中實力最弱的一個部族，當年落霞山一戰呼延部戰敗之後，休旬部是第一個前來歸降的。”
“據說當年休旬部單於赤著上身，背縛雙手，前去歸降。當時赫連勃勃大王故意讓坐下馬騷動，那休旬單於口銜馬韁繩，親自為他牽馬一百丈。”
“赫連勃勃大王大喜，這才下馬接受他的歸降，並且對眾人說道：隻要日後休旬部不背叛赫連部，保證一百年不被合並。”
“其實，這也是傳遞一個信息，就是赫連部不僅僅想統一匈奴八部，也想將匈奴八部分而劃之，合並成一個部族，這樣就不會在每部起疑心，相互不夠信任了。”
“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休旬部就是赫連部的忠犬，赫連部去哪裏，休旬單於絕對緊隨其後。”
李嫿點了點頭：“看來狗腿子哪裏都有，就連這人吃人的草原部落上，也不乏軟骨頭的人。”
綦毋懷文沒有接話，站在一旁，看向遠方。
再看此時的赫連部大帳裏。
外邊冰天雪地，大帳裏燃著火盆，地上鋪著羊皮毯子，著實暖和。
坐在虎皮椅子的男人，身著華服，豹頭環眼，一臉虯髯，宛如一個塔鐵巨漢，看樣子，比起巨人南奴也不遑多讓。
此人正是赫連部單於，也是整個匈奴八部的大單於赫連勃勃大王。
他左手摟著一個漢人女婢，右手端著金杯酒盞，聲若洪鍾的笑道：“哈哈哈，這是咱們統一八部之後，第一次如此大規模的攻打大晉邊城吧？”
坐下他的長子赫連昌舉杯道：“這次在父王的帶領下，咱們一定能蕩平寧古塔城，推到這左右長城，以後大晉國就是咱們的牧場，咱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大哥所言極是，”一個梳著漢人發飾，衣著也跟其他匈奴人不大相似的年輕秀士笑道：“預祝咱們一戰凱旋。”
“二弟，不是大哥說你，你說你堂堂的赫連部大單於之子，卻偏偏要學那漢人的酸文腐語，還學他們的發飾，穿他們的衣服，實在是又難看，又看聽，大哥真想把你這身皮給撕碎了，扔到火盆你，一把火給燒了。”
赫連昌極其不滿的說道。
原來那個年輕秀士是赫連勃勃大王的次子赫連文城。
赫連文城笑笑，說：“大哥，漢人其實也有一些好處，他們刀耕火種，秋收冬藏，這些都是咱們不具備的技能，這些技能讓他們的百姓，在冬天不至於挨餓。咱們要是能攻下大晉國，還是不要做什麽牧場了，讓漢人給咱們種糧食，這樣咱們的百姓就不至於挨餓。”
“挨餓？挨什麽餓？父王英明神武的率領下，咱們的二十萬部族，哪裏挨過餓？哪裏受過寒？你竟然當著父王的麵說這樣的話，你居心何在？”赫連昌大怒道。
“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赫連文城想解釋。
“你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麽意思？你就是這個意思！”赫連昌反駁道。
“行了，別吵了！”赫連勃勃大王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