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匈奴壓境，交代後事
李嫿言道：“看來，不經曆真正的戰鬥，還不足以改變自己啊。我贈道宗龍雀刀時，他的刀法也有不少進步，如今在看小叔叔的劍法，一樣進步不少，簡直就是蛻變。”
“我怎麽感覺，你這話在諷刺我之前的劍法是花拳繡腿呢？”李重謀本以為是誇他，仔細一琢磨，還真不對味，“難怪你當初不怎肯學我的劍法，還露出鄙視之色，就讓唐詩那個小丫頭學，看來你當年就知道了？”
李嫿笑道：“我哪裏敢呢。”
“哼，嘴上說不敢，行動可沒有一絲一毫不敢啊。”李重謀也不在意，隻是問道：“這劍銘梅子酒，是何意啊？”
李嫿言道：“我記得某人說過，他年輕時仗劍浪蕩江湖，學那遊俠兒，行俠仗義。”
“在那翠屏山腳下，偶遇潑皮調戲良家少女，被某人來了個英雄救美。”
“後來，聽說那位姑娘從一棵新生的梅子樹上摘了一顆青梅，送給了那位俠士。”
“那個俠士後來就去姑娘家提親了。”
“姑娘問，你怎麽知道我會同意這門親事？”
“俠士回答：新者，心也。心上青梅，是為情。故此，代表了姑娘的心意。”
“姑娘笑了笑，嫁給了他。俠士這才知道了姑娘的芳名中，有個眉字，與青梅的梅諧音。”
“後來啊，每當梅子青時，姑娘都會釀造一壇青梅酒，紀念兩年當年的青梅佳話。”
“小叔叔，你說，這段故事，事多多情而爛漫？”
李重謀聽完之後，哈哈笑道：“沒想到嫿兒還記得這麽清楚，還專門給這柄劍取名叫：梅子酒。”
沒錯，這個故事就是李重謀和荀眉的故事。
李家有傳統，少年學成之後，要出門遊曆，至少三年。
李重邈與夫人葛春夏的故事，也是發生在遊曆期間。李重謀亦然。
“這劍就是曾經你說過的夾鋼法鍛造的？”李重謀問道。
“如何？”李嫿反問。
“神兵利刃。”
“那還用說。”
“隻是這柄神兵利刃挎在我的腰間，會不會讓寶劍蒙塵啊？”李重謀彈鋏道。
李嫿笑了，說：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
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小叔叔，將此小詩，贈送與你！”
“好，但願這世間能有我李重謀示此劍的機會！”
誰也沒料到，示這把劍的機會，會這麽快到來。
李嫿在這裏已經半個多月了，這一次，李重清匆匆來到李嫿的住處。
“父親，你這麽匆忙而來，有什麽事情？”李嫿知道，現在正是當值的時候，一般軍中當值之時，不能輕易離崗，否則軍法處置。
李重清笑了笑，說：“沒事啊，我尋思著，你來寧古塔已經半月有餘，我跟你爺爺、小叔叔，你要都看望過了，我們都很好，你也該放心了吧？”
“你也李家近兩個月了，也是該回去的時候了，家裏老夫人身體也不怎麽好，還有一幫生意等著你，處處都離不開你，我專門跟城主大人請了假，送送你！”
“送我？這麽突然嗎？”李嫿覺得情況有點不太正常，“爺爺也是這個意思？”
“對，你爺爺今天有點忙，專門托付我，要把你送出城門。”李重清加重語氣，回答道。
“不對，肯定有什麽情況。”李嫿思索了片刻，臉色一變，說道：“莫非是匈奴來犯？”
“沒有，怎麽可能呢，匈奴人一般會在秋季來打秋風，這寒冬大雪天，他們才懶得出門呢。”李重清咧了咧嘴，回答道。
李嫿不信，喊道：“南奴，唐詩。”
南奴和唐詩推門而入。
“南奴，你時刻都在關注邊界動向，你說，是不是匈奴人來犯？”
南奴點了點頭，手上飛快做了幾個動作，李嫿看著唐詩，唐詩言道：“南奴說，匈奴人扣關，大舉來犯，情況危急。”
李嫿又想著李重清，說道：“父親，匈奴人來犯，你們怕危險，故此，讓我趕緊離開邊城，對不對？”
李重清歎了口氣，心說：嫿兒實在是太聰明了，說道：“確實是匈奴人扣邊，不過，這也算不得什麽，我們來這裏這幾個月，已經記不得這是匈奴人第幾次攻打寧古塔城了，這座城池結實的很，匈奴人是打不過來的。”
“既然很安全，為什麽讓我離開？”李嫿執意問道。
“你畢竟是女孩子家家的，有道是：女子不立危牆之下。我覺得你還是趁機趕緊離開為好。你爺爺和小叔叔都是這個意思。”李重清說道。
“父親，你還是跟我說實話吧，不然，我是不會離開的。”李嫿懶得去計較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還是女子不立危牆之下，她堅定的問道。
“唉，”李重清歎了口氣，“你小叔叔說瞞不住你，果然他是了解你的。沒錯，之前的十幾次攻城，無非就是小規模的攻城，頂多回到周圍劫掠一些百姓，強一些糧草，或者跟寧古塔打上一仗。不過就是三五千人馬。”
“而這一次不一樣，這次他們分左中右三路大軍，看駐紮的大帳，估摸著匈奴八部，來了三部。這種情況極其少見，少說也有五六萬大軍壓境。”李重清終究還是道出了實情。
不過，現在軍情尚未完全明了，可寧古塔城外的數萬大軍，還是能看到的。
李嫿說道：“父親，如此以來，我就更不能走了。我的爺爺，我的父親，我的叔叔們都在這裏浴血奮戰，你讓我當逃兵嗎？我做不到。”
李重清聽到這話，沒有急，反倒是平靜下來，他坐在李嫿旁邊，拉著他的手：“女兒啊，父親愚鈍，以前從未知道我有一個這麽優秀的女兒。”
“我這是在勸你，其實也是為了咱們整個李家的未來考慮。”
“我說如果，如果當真遭遇不幸，寧古塔城破防，匈奴人勢必會屠城，到時候咱們李家一門，就真的為國捐軀了。”
“這是死得其所的忠義之事，我跟你爺爺都沒什麽好怕的。”
“唯獨你，如果你也覆滅在這種寧古塔城中，我李嫿的未來，又在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