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那人是誰
薛茂被薛辛看得神色有些不自在,最後長長歎口氣:“薛申說的沒錯,小姑姑,你跟其他人確實有些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你生了病,容易性情大變……”
“性情大變?”
“具體的還是讓奶奶親自跟你說吧?”
薛辛一歪頭:“為什麽是老太太跟我說?你明顯也知道啊……”
“我知道的,不如奶奶具體,還有……”薛茂頓了頓,繼續說,“她老人家說過,如果你要問以前的事情,誰都不要跟你說,她要親自跟你說。”
“奇怪?”薛辛抓了抓腦袋,“之前薛申也這麽跟我說過……我失憶之前,是不是發生過什麽?”
“小姑姑,你想知道的話,可以回廣陵……”
薛辛嘟嘟嘴:“你明知道我現在走不了。”
“反正,你若想知道,去見奶奶就可以了。”薛茂說,“很簡單不是嗎?”
薛辛聳聳肩。
“既然是老太太說的,那我就隻能從命了。”薛辛甩了甩頭。
薛茂望著她,嘴角不由揚起來,眉眼都彎了。
“你笑什麽?”薛辛眨眨眼。
“開心。”
“開心?”薛辛揮揮拳頭,“我生病了,你還開心?”
“看到你還能揮拳威脅我。”薛茂說,“我開心啊。”
薛辛皺著鼻子:“貧嘴。”
“好了,好了,不貧嘴了。”薛茂說,“剛才你說鄒音房間裏的是王爺?王爺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
“你跟王爺住在一起,每天粘著他?你會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薛辛,“七叔那邊有意瞞著我呢。”
“哦?”薛茂捏了捏下巴,“這麽說,王爺知道誰要殺他?還要包庇凶手了?”
薛辛輕輕歎口氣:“不僅是七叔,就連星沈……他似乎對凶手都恨不起來。”
“怎麽說?”
“按照星沈的脾氣,誰把七叔傷成那樣,他還不得跟對方拚命啊!可是這一次……”薛辛揉了揉眉心,回想著自己跟星沈說話的時候,小侍衛的表情,“說起凶手的是後續,他也很凶手,但不是單純的恨……更像是惱怒。”
“你問了鄒音沒有?”
“鄒大人也不知道。”薛辛道,“雖然他跟七叔關係很好,但是這一次,他也沒有頭緒。”
“看來,王爺是要隱瞞到底了。”
薛辛點點頭。
“什麽情況下,你才會保護要殺你的人?”薛茂忽然問,
薛辛輕輕一頓:“如果是我……愧對對方的時候……或者……喜歡對方的時候……”
薛茂說:“你覺得,那個傷害王爺的人,是男人還是女人?”
薛辛輕輕吞咽一下:“我沒想過……”
“小姑姑啊,你可要加把勁了。”薛茂語重心長,“王爺他吧……雖然上了點年紀,有又克妻的名號,不過,即便這樣,京城裏喜歡她的大家閨秀,也不在少數……”
薛辛一反常態,沒有勢在必得說著什麽,而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小姑姑?”
薛辛抬起頭:“如果,對方是女的……”
“什麽?”
她還在上一個話題:“如果刺殺七叔的人,是女的……是不是說明,七叔對她是不一樣的。”
薛辛說:“我知道,七叔之前也喜歡過阿若沙……”
“你說什麽?”
“我說的喜歡,不是男女喜歡。是長輩對晚輩,就像是你看到一個可愛的小孩子,會喜歡那種喜歡,”
薛辛道,“我第一次看到阿若沙的時候,七叔對她就像是看一個可愛的小孩子……”
雖然,他對她,也是這種情感……
“那是長輩對晚輩的喜歡。”薛辛說,“可是,在阿若沙因愛生恨,胡攪蠻纏之後,七叔還是遠離她了……”
所以,蕭元儼並不是無底線包容包容的……
“可是這一次……他差點被殺了,可還是……”薛辛自言自語,猛地豎起脊背,危機感激得人汗毛倒豎!
“小姑姑?你沒事吧?”
“沒,沒事。”薛辛說著,從床上下來,就要出門………
“小姑姑你這是……”
“我去看看七叔。”薛辛說著,舔了舔嘴唇,“我不放心。”
“我跟你一起去。”薛茂說道。
薛辛來到蕭元儼的床邊的時候,很不巧的王爺剛剛吃了藥,現在睡下了。
沒辦法,薛辛隻能走出來。
“薛辛。”鄒音此時正好過來,道,“好點沒?”
說著,就想為薛辛把脈。
“已經沒事了。”薛辛說道。
“那就好……”
“你這是?”薛辛看著鄒音的打扮,“要出門嗎?”
“是啊。”
“去哪裏?”
“之前玉玲瓏說的那些話,還記得嗎?”鄒音笑了笑。
“你要去查?”
“王爺已經脫離危險了,我在不在這裏已經不重要了。”
“薛申呢?”薛辛又問。
“他今天早上已經出門去查了。”
薛辛深吸一口氣:“我也去吧。”
“可以嗎?”鄒音看看她,“可不要勉強自己?雖然說你燒退了,但是還是修養一段時間比較好。”
“我沒事。”薛辛揉了揉臉頰,“反正,我歇著的話,也會胡思亂想。與其這樣,不如先查案子吧。”
“我要去寧王府。”鄒音說,“你呢?”
“之前不是說了嗎?我去衛家,觀察一下衛季。”
正好去看看沈婉容。
“那好,有什麽消息,我們馬上通知對方。”
“恩!”薛辛點點頭。
這邊目送走了鄒音,薛辛整理好自己打算往衛家出發了。
“小姑姑,那這邊……”薛茂指了指蕭元儼所在的房間,說,“你打算怎麽辦?”
“先等七叔養好傷再說吧……”薛辛吐了口濁氣,“我現在………還是先查案子吧……”
“用不用我幫你?”
“不用。”薛辛說。
“那你萬事當心。”
“恩!”
薛辛揮了揮手,動身朝衛家去了。
路上,薛辛買了一份餛飩,到了衛家的時候混沌有些冷了,她輕輕皺了皺眉。
“要想吃到最地道地餛飩,果然還是要在剛出鍋的時候……”
薛辛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走進了衛家。
去找沈婉容的路,她很熟悉,但是今天她來的目的除了見沈婉容,最重要的是衛季。
“你們家老爺呢?”薛辛對領路的小廝問道。
“姑娘打聽我家老爺做什麽?”小廝不發反問。
“好奇呀。”薛辛說。
“好奇?”
“衛老爺從一個縣城大人,一路高升,成為朝中大員。”薛辛說,“想必一定是個極其厲害的人,我這個人人呢,就喜歡厲害的人……”
“那有機會見到我家老爺,薛姑娘,你再跟他說吧。”
薛辛笑盈盈看向領路的小廝,說話倒是嚴謹的很啊……
“這麽看來,我今天是沒有機會了?”薛辛不動聲色繼續說道。
“今日恐怕真的沒機會了。”
“為什麽?”
“老爺沒在家。”
“去哪裏了?”
那小廝搖著頭,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隻是一個小小的下人。”
薛辛笑了笑,定下神來,仔仔細細打量著對方,意味深長揚起眉梢:“說的也是呢。”
小廝點頭哈腰,衝著薛辛笑了笑,就不再說話了。
薛辛的目光從他臉上掃到他的身上,再從身上到鞋底。
小廝的眼睛明顯有黑眼圈,衣服看起來倒是挺幹淨的,鞋子也是新的,但是有些髒……
“哎呀……”薛辛歎口氣說,“最近我的煩心事,可真多。”
“人活在世上,都有煩心事。”
“我看小哥你就沒有。”薛辛笑道。
小廝扯了扯嘴角,想笑完全笑不出來。
薛辛忽然說:“小哥,你成婚了沒有?”
小廝聽見成婚兩個字,輕輕皺了皺眉:“還沒。”
“這樣啊……”薛辛打量著對方,“按理說,你這個年紀,有的孩子都能跑了。”
“恩……”那小廝悶悶應了一聲。
“有合適的沒有?要不要我介紹?”
小廝沒想到薛辛這麽自來熟,往後躲了躲,搖著頭,皺著眉說:“我下個月就要成婚了。”
“那是好事啊!”薛辛一拍手,說,“恭喜你啦!”
那小廝臉上沒有任何喜悅,甚至僵硬一下身體:“薛姑娘,快到了。”
他明顯不願意說這個話題。
薛辛嘴角噙著笑,點了點頭,說:“是啊!快到了!這不還沒到嗎?”
小避開薛辛的視線。
薛辛繼續說:“我還沒說我的煩心事呢……”
小廝不由看了她一眼,大約是對薛辛忽然的自來熟有些納悶,也有些好奇。
“我娘啊,自作主張給我訂了一門親事。”說著,薛辛攤開手,“可是我一點都不喜歡對方,一點都不想成婚。”
“可是……這又不得你做主吧?”小廝接了話茬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也隻能聽錯吧。”
我們……
薛辛抵嘴輕輕咳嗽了一下,從這個微妙的“我們”撕開一道小口子。
“我也是這麽想的……”薛辛點著頭,就在那小廝目光隨即黯淡下來之後,她忽的話鋒一轉,“不過……”
她忽然不往下說了。
小廝眨眨眼,看著她:“不,不過?”
“不過,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小廝追問:“你有什麽辦法?”
薛辛搖頭晃腦笑了笑:“下次跟你說。”
說完,她指了指眼前的院落:“我到了。”
那小廝隻能點了點頭,頗有些失落地離開了。
薛辛看著對方的背影,嘴角含笑,不知在醞釀什麽。
直到沈婉容出門來迎她:“你來了……”
“恩!”薛辛看向沈婉容,笑容燦爛,“說好的,給你帶的小餛飩。”
“時間久了,味道沒有那麽好了。”薛辛道。
沈婉容笑了笑,示意身邊的林嬤嬤接了薛辛手裏的食盒:“你這些天,你一直沒來,都在忙什麽?”
“我病了。”
“病了?”沈婉容連忙問,“什麽病?”
“風寒,已經好了。”
“現在夜是涼了。”沈婉容說,“你平日裏要多穿幾件衣服。”
“沈姐姐也是。”薛辛道。
“進屋吧。”沈婉容說,“我這裏還有一些七夕的糕點……”
“七夕!”薛辛差點跳起來。
“怎麽了嗎?”沈婉容不解。
“今天,幾號?”
“什麽?”
“我是說,今天幾月幾日。”
“七月初九啊。”
“七夕已經過了?”
“是啊。”
“已經過了……”薛辛抓了抓腦袋。
沈婉容看著她,又是疑惑,又是覺得忍俊不禁:“薛辛,七夕確實已經過了,你沒事吧?”
“我沒事,沒事,我隻是……我,我竟然都把這個忘了……”
她的七夕啊……她本來還打算跟七叔浪漫一下,這下到好了,一直在床上躺著了。
“沒關係,七夕每年都有的,今年錯過了,還有明年啊。”
“是,是啊……”可是薛辛就想今年。
沈婉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進來吧。”
“恩。”
薛辛跟沈婉容進了屋子,一邊吃點心,一邊天南海北地聊天。
沈婉容沒有出過京城,對薛辛口中的各地風光,有些心馳神往。
“說起來永城……”薛辛輕輕頓了頓,繼續說,“我聽說衛大人起初就是那裏的父母官。”
“是啊。”沈婉容說,“父親他,幾十年前,確實在永城做縣城。”
“說起來,衛大人還真厲害。”薛辛一邊說,一邊伸出拇指,道,“能從地方官做到一朝宰相,季大人,不得不說當真估計第一人。”
“也是父親趕上了。”沈婉容說,“當年正直先帝用人之際,父親被先帝一手提拔,才有了今日的衛家。”
“恩恩!”薛辛笑道,“衛家的崛起,就活脫脫的逆襲爽文。”
“什,什麽?”
“我是說,衛大人厲害!”
薛辛說道這裏,微微頓了頓,“有機會,不知道我能不能認識認識衛大人?”
“你想認識父親?”
薛辛點點頭:“我之前遠遠見過衛大人一眼,覺得他有些………”
“有些什麽?”
“有些不好接近。”薛辛說。
“父親不苟言笑。”沈婉容說,“乍一看,確實不太好接近。”
“怎麽說呢?衛大人跟衛將軍,不愧是父子?”薛辛笑著說道,“都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