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會說話的頭狼
“王爺不必勸綰綰，綰綰去意已決。王爺還是多保重自己吧。”唐綰說完便轉過身去，作出要跳崖的姿態。
“綰綰不要！”司遇向唐綰的方向飛奔過去，可是動作還是慢了一些。
“綰綰…”司遇伸出手去，想要把唐綰拉回來。
唐綰的動作不知道為什麽也慢了下來，本來已經伸出去的腳懸在半空中。
司遇看唐綰的動作慢了下來，心裏一喜。莫非綰綰在最後時刻改了主意？
唐綰轉過身來看著司遇，“綰綰還想看王爺最後一眼。”
“綰綰，你隻要不跳下去，你還可以看本王無數眼，直到看到你膩，看到你煩都可以。”司遇在做最後的努力。
“王爺，綰綰先走一步了。”唐綰說完，整個人都在向後倒著，直看得司遇心驚肉跳。
“不要！”司遇撲了過去，用盡渾身所有的力氣把唐綰推回到了懸崖之上。
但是司遇自己卻是重心不穩，掉下了懸崖。
本王就要這樣死在禁地裏了麽…司遇一點也不後悔把唐綰推回到了懸崖上，隻是司遇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甘心…
本王身上的毒才剛剛解開不久…本王和綰綰還沒有孩子…本王還沒和綰綰一起過到白頭…本王就這麽死了…
司遇覺得自己一直在不停地下墜著，下墜著。
耳邊的風好大…好難受…司遇感覺自己已經快要墜到懸崖的底部了。
“綰綰…”
司遇感覺自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在失去意識之前，嘴唇不由自主地就喃喃著唐綰的名字。
懸崖下恢複了以往的安靜，隻是多了一具屍體。
司遇的屍體。
※※※
次日清晨，天還沒亮。那一片“雪山”腳下。
“念離。”唐綰用手拍了拍嶼邱穀主的肩膀，試圖叫醒嶼邱穀主。
“嗯？”嶼邱穀主依舊是半夢半醒的狀態，隻是下意識地回答了一聲。
“念離，醒醒。”很明顯唐綰故意壓低了聲音，但是手上的力度可是大了許多。
“教主？”嶼邱穀主終於醒了過來，第一眼就看到了唐綰對著自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嶼邱穀主會意，用眼神詢問著唐綰怎麽了。
唐綰沒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嶼邱穀主有些摸不著頭腦，便四下環顧了一圈。誰知這不看還好，一看嶼邱穀主就嚇得差點叫出聲來。
“怎麽會有這麽多狼？”嶼邱穀主壓低聲音問道。
“不知道。但是看地上的腳印，他們似乎已經在這繞圈很久了。”唐綰也壓低了聲音說道，心裏緊張的很。
“教主，怎麽辦？”
圍著唐綰和嶼邱穀主轉圈的狼大概有十多頭，每頭狼的個頭都不小，看上去沒有一頭是母狼。就算是有母狼，隻要一口就能結果他們的小命。
唐綰依舊是搖了搖頭，表情很是無奈。
“難道就這麽一直被困著等它們自己走？”嶼邱穀主看看那些狼，又看看唐綰。
“不然怎麽辦？念離難道有自信能夠同時解決這麽多狼？”
“那要是這些狼主動來攻擊我們怎麽辦？”嶼邱穀主感覺那些狼的眼睛都在冒著幽幽的綠光，像是隨時都要撲上來的樣子。
“聽天由命吧。”唐綰根本想不出什麽能逃走的辦法，而手邊就連一件能防身的東西都沒有。
“教主，你發沒發現一件事情？”嶼邱穀主說話依舊是很小聲，生怕弄出什麽大動靜之後所有的狼都會一起撲上來。
“怎麽？”唐綰正在仔細看著這些狼的動作，像是要從中找出什麽破綻來一樣。
“這些狼…”嶼邱穀主說到這的時候，突然有一頭狼的頭轉了過來，嚇得他趕緊閉了嘴。
好在那頭狼隻是把頭轉過來了一下，然後又很快轉了回去，並沒有什麽別的動作。
嶼邱穀主鬆了一口氣，然後接著說道，“這些狼繞的圈好像越來越小了……”
唐綰隻顧得上看那些狼的動作，卻沒有注意到地上的腳印。聽嶼邱穀主這麽一說，唐綰才發現，那些狼確實是越繞圈越小。
“教主，怎麽辦？”嶼邱穀主心裏的恐懼上升到了極點。
唐綰沒回答嶼邱穀主的話，依舊是在仔細觀察著狼群的動作。
“頭狼…”唐綰喃喃自語著。
“教主你說什麽？頭狼？”嶼邱穀主情緒有些激動，聲音稍微大了一些，立刻就有兩三頭狼把頭轉了過來。
唐綰此時的目光卻是一直盯在一隻狼上。
“頭狼是這隻…”唐綰接著喃喃自語著。
而此時狼群的圈子已經幾乎是小到了極致，基本上再小一點的話後麵的狼就能咬到前麵的狼的尾巴了。
“教主？”嶼邱穀主伸出手在唐綰眼前晃了一晃。教主不能是嚇傻了吧？嶼邱穀主更加害怕了。
唐綰突然站起了身，所有的狼幾乎是在同時齊刷刷地停止了動作。
“教主？”嶼邱穀主不知道唐綰要幹什麽，但是總感覺自己是活不過今天了。
唐綰走到其中一頭缺了一隻耳朵的狼麵前，然後緩緩地伸出了自己手。
嶼邱穀主嚇的是心驚膽戰。教主難道是想把自己的手喂狼？嶼邱穀主越想越覺得不安。
可是那些狼一頭都沒有動作，齊刷刷地定在那裏，像是凝固了一樣。
唐綰把胳膊又抬起了一些，露出了手腕處的冰狐狸。
唐綰此時也是抱著賭一把的心態把冰狐狸亮了出來。剛才唐綰觀察的時候，發現基本上所有的狼都是一樣的，隻有一個狼的樣子跟別的狼不太一樣。唐綰又仔細觀察才發現，好像所有的狼都是在跟著他的動作。它的動作慢了一點，所有狼的動作也跟著慢了一點，它的動作快了一點，所有狼的動作就跟著快了一點。
剛才那個最先看向嶼邱穀主的狼，就是這頭狼。
所以唐綰剛才一直在喃喃自語著“頭狼”這兩個字。
當唐綰把目光落在頭狼的額頭上的時候，心裏突然一喜。那頭狼的額頭上竟然有著一隻狐狸！唐綰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而且那隻狐狸長的幾乎是跟冰狐狸一模一樣。
隻有冒險賭一把了…唐綰在心裏暗暗下定了決心。
然後便有了唐綰在頭狼麵前亮出冰狐狸的這一幕。
頭狼看到冰狐狸的那一刻，突然像是看見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一樣，往後退了一步，然後身體下伏，幾乎是趴在了唐綰的麵前。
“主人。”頭狼竟然開口說話了，聲音雄厚，聽起來就讓人覺得很是信任。
唐綰也沒有料到頭狼竟然會說話，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
“你的主人，是這冰狐狸？”唐綰依舊是沒有放下手臂。
“是的。我的家族世世代代都效忠於冰狐狸。”
這冰狐狸究竟還有多少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唐綰此時都莫名其妙地對冰狐狸產生了一種敬畏感。
“你的家族，就是這些人…狼？”唐綰自知說的不對，連忙改口。
“是的。”頭狼依舊是趴在唐綰的麵前，而其它的狼則是退到了頭狼的後麵，保持著跟頭狼同樣的姿勢。
“那我問你，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嶼邱穀禁地的一部分，也可以說是你們內心的一部分。”
“內心的一部分？”唐綰有些不解，若是隻有自己出現在這個所謂的“雪山”的話，還可以說是內心的一部分，可是現在念離也在這裏，難道自己和他的內心是一樣的？
“是的。但隻是一小部分，你們是比較幸運的人，你們麵對的一小部分隻是很正常的那部分。”頭狼很耐心地解釋著，不知道是本性如此還是因為看見了冰狐狸。
“那不幸運的人呢？”唐綰擔心司遇就是那個不幸運的人。
“不幸運的人會麵對他最害怕的事情，最擔心的事情，或者是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甚至還有可能會遇見自己的心魔，除非把自己的心魔打敗，否則就會永遠被困在有心魔的地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司遇…會是遇見他心魔了麽？唐綰很是擔心司遇的情況，可是又沒有辦法知道。
“那也就是說，這裏的東西都是幻象？”
“這裏的東西都不是幻象，就像我們一樣，這裏的東西都是真實存在的。”頭狼不明白為什麽唐綰會覺得這裏的一切是幻象。
“那既然這裏不是幻象，我們怎麽能離開這裏？”唐綰隻是抱著一絲希望。
“我隻知道怎麽離開這片羽山，但是我也不知道怎麽能離開這片禁地。”頭狼的話裏透著一絲無奈。
“羽山？”唐綰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沒錯，這些山都叫羽山。”
“羽山的意思是…這些地上看起來像是雪的東西是羽毛的碎片？”唐綰仔細想了想，越想越覺得那些像是雪的東西是羽毛的碎片。
“是的。”
“頭狼，你願意帶著我們走出羽山麽？”唐綰用自己最誠懇的態度問道。
“你是我主人的主人，就算你不開口，我也是要帶著你出去的。”頭狼此時站了起來，看向了嶼邱穀主，“不過我沒有義務帶他出去。”
“什麽？”難道這狼的意思是把我扔在這裏？
唐綰看了看嶼邱穀主，又看了看頭狼，說道，“頭狼，你知不知道冰狐狸是段清教教主身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