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進宮探病
那穀主聽到唐綰的話也是一驚，“冰狐狸不是解毒之物，怎麽會反倒讓他中毒？”
“唐綰也不知道，隻是司遇最近毒發的間隔越來越長了，所以我猜，是不是冰狐狸…”
嶼邱穀主看向司遇，“你上一次毒發是什麽時候？”
司遇白了嶼邱穀主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昨天。”
穀主見司遇根本就不肯好好跟自己說話，幹脆直接問唐綰，“他上一次毒發是什麽時候？”
“具體的時間我也記不住了，不過最近一個月都沒有毒發了。”
嶼邱穀主突然起身，把司遇按到了椅子上，不讓他動彈。
“你要幹什麽？”司遇對穀主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一點準備都沒有。
穀主沒說話，伸手在司遇的脖子上按了幾下。
司遇想把穀主推開，可是穀主的力氣大的嚇人。這個嶼邱穀主…真是深不可測！司遇心想。
“麟王妃，在下也不知道麟王到底是中了什麽毒。”穀主直起身，嫌棄地拍了拍衣服。
“所以，穀主的意思是…司遇有可能真的是因為冰狐狸才中的毒？”
唐綰對司遇竟然是直呼大名，這兩個人的關係應該已經是非常親密了才對，為什麽他們遲遲不肯圓房？難道真的是因為司遇不行…嶼邱穀主猜測著，但是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穀主？”唐綰見嶼邱穀主愣愣的看著自己，覺得有些納悶。
“可能吧。”穀主的思緒扯了回來。
“看來你也看不出什麽來了，綰綰，我們走吧。”司遇本來就看不慣穀主，見剛才穀主竟然看著唐綰愣了神，就更加對穀主不滿了。
“既然麟王這麽著急回去，那在下也就不留你們了。”嶼邱穀主看穿了司遇的心思。嘖嘖嘖，麟王還真是緊張他這個王妃，看來，他的毒應該是快要能解開了。
※※※
“小姐，薑貴妃病了。”說這話的是花朝。
這念離的來頭也不小，果然是真的讓薑貴妃病了。唐綰心裏這麽想著，嘴上卻是有些關切問道，“哦？什麽病？”
“據說是起了風疹子。”
“備好馬車，我要去宮裏探病。”
“小姐，這不太好吧。”花朝是知道皇上要段清教處理掉薑貴妃的，小姐再去探病，皇上肯定會起疑心的…
“若是我不去的話，皇上也會起疑心的。”就看念離這件事情做得幹不幹淨了。
花朝點了點頭，便去準備馬車了。
一個時辰之後，薑貴妃的寢宮。
“薑貴妃。”唐綰站在床前，規規矩矩地行禮。
“綰兒，本妃就知道你是個有良心的，”薑貴妃一臉抱歉，“你娘的事，其實我早就知道。隻是你娘她一直不讓我說。綰兒你別怪你娘，她也是不想給你添麻煩。”
給自己添麻煩？唐綰的眼眶又有些濕潤了，明明是自己沒有幫娘親，怎麽怪娘親呢…
“綰兒怎麽會怪娘親，若是能換回來娘親的命，就算是要綰兒終身不嫁，陪在娘親身邊，綰兒也是願意的！”
“傻孩子。你沒了娘親，你還有我啊。若是綰兒不嫌棄，就把本妃當做你的娘親吧。”薑貴妃雖是全身難受，可還是慈愛地摸了摸唐綰的頭。
“嗯。”唐綰用力點了點頭，聲音都有些哽咽了。自己已經是失去了一個娘親了，如今又要失去另一個娘親嗎？
“綰兒，麟王對你怎麽樣？”薑貴妃本就非常疼愛唐綰，如今薑氏一死，便更是自覺地把唐綰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麟王對我很好，薑貴妃不必擔心綰兒。”
“這孩子，跟本妃說話不用處處拘禮。”薑貴妃說著壓低了聲音，“本妃覺得，這次本妃的病，生得有些蹊蹺。”
唐綰心裏一緊，薑貴妃還是發現了什麽嗎？嘴上卻還是鎮靜地問道，“怎麽了？”
“本妃的身子，平日裏是很少生病的。本妃前幾天都沒怎麽出寢宮，就算是出了寢宮也都是大晴天，怎麽會平白無故地起了風疹子？”
“薑貴妃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害你？”唐綰隻能是裝作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
“前幾日，有瑞國的使者來進貢，不知道綰兒聽沒聽說？”薑貴妃的聲音依舊是低低的。
“綰兒不知道。”唐綰搖了搖頭，自己確實是沒聽說這件事情。
“綰兒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那幾個使者來的匆匆，走得也是匆匆忙忙的。但是他們進貢了很多繡品。”薑貴妃頓了一頓，接著說道，“開始的時候，他們送來的繡品繡著一個鳳凰，我當時也沒想那麽多，隻覺得可能每個貴妃都是一樣的。後來又有人送來一副新的繡品，說是繡品送錯了。那個鳳凰本該是送給皇後的，而本妃的應該是牡丹的。”
“送錯繡品，也應該是很正常的事情吧。”唐綰已經隱約猜到了問題就出現在繡品上，可是表情沒有一絲的變化。
“可就在他們送來牡丹的繡品之後，本妃就開始渾身起風疹子了。”薑貴妃似乎是認定了問題就在那件牡丹的繡品上。
“送錯繡品是很正常的事情，薑貴妃可能是太敏感了。”唐綰安慰著薑貴妃，心裏倒是大概猜出念離是怎麽做到的了。
念離用的手法其實非常簡單，薑貴妃覺得是牡丹的繡品有問題，其實要說有問題，那兩件繡品都有問題，要說是沒問題，那兩件繡品又都沒問題。鳳凰的繡品上用一種熏香熏過，而牡丹的繡品則是用另一種熏香熏過，兩種熏香單獨使用的時候沒有任何問題，但是要是在短時間內先後接觸的話，就會讓人起風疹子。
“可能真的是本妃太敏感了吧。”薑貴妃見唐綰都覺得不是繡品的問題，心裏雖然是還有些懷疑，可是也就沒再說下去。
“既然這樣，薑貴妃好好養病，綰兒先走了。”唐綰見薑貴妃沒有說下去的意思，起身準備告辭。
“正好本妃也有些倦了，本妃就不留綰兒了。”薑貴妃看起來是真的很疲憊。
“那綰兒告辭了。”
唐綰出了薑貴妃的寢宮，還沒走幾步路，就遇見了魏公公。心裏頓時生出一種厭惡。
“麟王妃，皇上有請。”魏公公依舊是陰陽怪氣著。
“那就麻煩公公帶路了。”按照宮裏不成文的規矩來說，唐綰是要塞給魏公公一點銀子的。可是唐綰卻沒有任何賄賂討好魏公公的意思。
魏公公見唐綰沒有給自己塞銀子的意思，有些不高興了。這麟王妃就不怕自己在皇上麵前說她的壞話？
唐綰見魏公公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輕笑了一聲。
“麟王妃在笑什麽，這麽高興，不如跟雜家說說？”
“本王妃剛才看到了一隻鳥。”
“雜家有些不大明白，這鳥有什麽好笑的呢？”魏公公覺得唐綰有些不大正常。
“那鳥啊，自不量力，見老鷹沒理自己正鬧著脾氣呢。”
“麟王妃能看懂鳥是什麽意思？”魏公公覺出了唐綰這是在拐著彎的罵自己呢。老鷹？麟王妃你可真是抬舉自己！
唐綰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隻烏鴉，“魏公公你看，那鳥正用嘴啄石頭呢。”
好啊，麟王妃，你罵雜家是鳥也就算了，現在還說雜家是烏鴉。魏公公的氣不打一出來，可還是順著唐綰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邊竟然是真的有一隻烏鴉，大概是個人就能看出來它有多煩躁。
“麟王妃果然是沒有騙雜家。”魏公公一肚子的火無從發作。
“本王妃怎麽敢騙皇上麵前的大紅人呢。”唐綰故意把“紅”字咬上了重音，諷刺的意味明顯。
魏公公再沒接話。
皇上書房裏的陳設並沒有什麽變動，唐綰一進去的時候竟然有種熟悉的感覺。
“綰丫頭。”皇上的語氣沒有了前幾次的慈愛，不帶任何的感情色彩。
“皇上。”唐綰的心裏很是緊張，皇上這是發現了？
“聽說你來探薑貴妃的病。”皇上抬起頭，眼睛裏全是對唐綰的指責。
“是。”
“朕可是覺得，薑貴妃這病生的蹊蹺啊。”
唐綰覺得，皇上是在詐自己。“唐綰對於這件事並不是很了解。方才薑貴妃也覺得她的病生的蹊蹺，可是唐綰並沒有覺得如此。”
“哦？曉筠是怎麽說的？”
曉筠？皇上對薑貴妃的稱呼還是那麽親近，看起來自己要想不讓薑貴妃死應該是有可能的…
“薑貴妃懷疑那件牡丹的繡品有問題。”
皇上搖了搖頭，“那些繡品都是檢查過的，什麽問題都沒有。”
“唐綰也覺得繡品沒有問題，可能是薑貴妃太過敏感了。”唐綰本來想說，可能是薑貴妃沒能去祭祖心裏有些難受。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既然皇上沒提刺殺計劃的事情，自己又何必引火上身？
“承祈畢竟是皇子，有時候顧不上他母妃，朕以前就常常聽曉筠說她覺得綰丫頭不錯。不如綰丫頭以後常進宮來陪陪曉筠。”皇上恢複了平日裏那一副慈愛的樣子。
“是，皇上，唐綰一定會常常進宮來陪薑貴妃的。”唐綰聽見這句話，心中一喜，難道皇上放棄刺殺薑貴妃的計劃了？
“綰丫頭，朕最近得了一塊玉。”皇上說著取下了一個匣子，“朕聽說綰丫頭很懂玉，不如來給朕看看這塊玉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