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雙毒纏身
“讓他過來吧。”唐綰的眼神始終是沒離開司遇。
“麟王妃,能不能把麟王往外挪上一挪,老夫實在是…”實在是有些夠不到麟王。
唐綰回頭看了看,發現申成不知道又去幹什麽了,隻能歎了口氣。
司遇你好沉…唐綰在心裏抱怨著。
“真是辛苦麟王妃了。”
唐綰笑了笑,卻已經是渾身的汗。唐綰的體力本就不是很好,又是折騰了一宿,現在也是覺得虛弱的很。
那郎中先是把手巾取下,摸了摸他的額頭。雖是一直用涼手巾敷著,可是司遇的額頭依舊是滾燙的。那郎中不慌不忙,把手巾遞給了一旁候著的花朝,說道,“麟王不需要這個,若是再敷下去,隻怕會越敷越嚴重的。”說罷,把手搭到了司遇的手腕上。
果然不是風寒…麟王這是中了什麽毒?不對,這是兩股毒!一股毒被另一股毒暫時壓製著…
那郎中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唐綰看在眼裏,心裏著急得很。
麟王他還是童子之身,嗬嗬,老夫也算是沒白來這麽一趟。那郎中在心裏嘲笑了一下司遇,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麽。
莫非…這兩股毒跟他的童子之身有什麽關係?
那郎中把手從司遇的手腕上拿了起來,示意唐綰借一步說話。
“麟王妃,老夫有些話想問你。”
“請講。”
“麟王他中毒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唐綰猶豫了一下,說道,“我隻是知道他身上的毒隻有冰狐狸才能解。”
“冰狐狸?麟王中的是什麽毒?”那郎中心裏一驚,冰狐狸解毒的功效遠不是一般的解藥可以比的,隻有冰狐狸能解,那麟王中的毒該是相當厲害,若是發作的話就不僅僅是發熱這麽簡單了。這麽說來,麟王妃不知道麟王中了兩種毒。
唐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他的毒一旦發作,就會渾身長滿鱗片。”
“老夫也沒有聽說過這種毒,”那郎中又想了想,“不過依著這症狀來看,這毒大概是黎國人下的。”
唐綰點了點頭,“這毒確實是黎國人下的。”
“麟王妃,老夫剛才號脈的時候,發現麟王身體裏應該還有一種毒是壓製著這種的。”
壓製?唐綰琢磨著,難道是司遇吃的藥?
那郎中看唐綰好像是想起了什麽,“麟王妃知道?”
“不知道。”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自己的冰狐狸…
“既然麟王妃不知道,那恐怕隻有麟王自己知道了。”
“那麟王的燒…”
“麟王的燒老夫倒是可以讓它暫時退下去,隻是若是這兩種毒不去,恐怕麟王下一次會燒得更厲害。到那個時候,就算是醫術最好的太醫可能也治不了了。”那郎中歎了口氣,解毒本就不是容易的事情,更何況是兩種毒。那種壓製的毒雖然症狀沒有被壓製的那種毒強,可若是論毒性…
“那就先給麟王退燒吧。”
“還有一件事,老夫不知道該講還是不該講。”那郎中的表情顯然很是猶豫。
“但說無妨。”
“麟王到現在還是童子之身,老夫懷疑,這是不是跟他中的毒有什麽關係。”
唐綰看著那郎中一臉為難的樣子,知道他不是存心調侃自己。
“不是麟王的童子之身跟他中的毒有關係,而是麟王之所以還中著毒,就是因為他還是童子之身。”
“莫非…”那郎中半天也沒莫非出什麽話來。
“亂猜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你隻要讓麟王的燒退了就好了。”
“是,麟王妃。”
“等等。”唐綰又叫住了那個郎中。
“麟王妃還有什麽吩咐?”
“麟王還是童子之身的這件事情,還麻煩你不要說出去。”唐綰的話說的很是客氣,可是眼神卻充滿了威脅的意味,唐綰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是麟王受了風寒。至於銀子,本王妃不會少了你的。”
“好,這個忙老夫是幫定了。”那郎中本來打算拿這個消息換點銀子,如今唐綰這麽一說,那郎中倒覺得不說也是個合適的買賣。
那郎中坐在司遇的床邊,先是摸出了懷裏的一個布包,然後示意唐綰過來。
“麟王妃,老夫需要你給我搭把手。”
“好。”
“你這樣按住他的手腕,老夫要給他放血。”說罷,那郎中打開了懷裏的布包。那布包雖是不大,可裏麵的銀針卻是不少。
那郎中把司遇的每個手指尖都紮破,然後擠出一滴血來。
紮完一隻手之後,唐綰瞄了瞄司遇的臉,已經不像剛剛那麽紅了。
那郎中又紮完了另一隻手,說道,“我再給麟王開一服藥,吃過之後,他的燒大概就退了。”
“那謝謝郎中了。”唐綰一夜沒有合眼,現在已經是困倦的很。
“能給麟王看病,是老夫的福分。”那郎中特意在福分兩個字上咬了重音。
“花朝,跟著他去抓藥。”唐綰聽出了那郎中的意思,在吩咐花朝的時候給她使了個眼色。
花朝跟了唐綰這麽多年,自然是猜到了唐綰剛才可能是拿錢封住了那個郎中的口,“那好,郎中先請吧。”
“秋月,你在這照顧著麟王。”
“小姐。”秋月見唐綰像是又要出門的意思,語氣裏充滿了擔心。
“我沒事。”
“備車。”
“綰綰,你要去哪?”床上的司遇突然開口了,而且聽起來似乎已經清醒了許多。
“王爺你醒了?”唐綰見司遇睜開了眼睛,心裏頓時踏實了許多。
“嗯。醒了。不過本王的頭好痛…”
“那王爺就再睡一會吧,等一會喝了藥就好了。”
“綰綰,你要去哪?”司遇想起了剛才唐綰說要讓人備車。
“嶼邱穀。”唐綰也沒打算瞞著司遇。
司遇聽到嶼邱穀這三個字一下就坐了起來,眼睛瞪得溜圓,哪裏有半點中毒的樣子?
“綰綰去嶼邱穀幹什麽?”
“王爺體內有兩種毒,綰綰想去問問穀主是不是他給的藥就是另一種毒。”
“本王跟你一起去。”司遇說著就要下床。
“王爺是想讓自己體內的毒統統發作麽。”唐綰冷笑了一聲。
司遇皺了皺眉,覺得唐綰的話不太對勁,“綰綰這話是什麽意思?”
“那郎中說,王爺體內現在有兩種毒,一種壓製著另一種。”
“怎麽可能?”
看來司遇也不知道自己身體裏的另一種毒是什麽,這樣的話,自己是真的要去嶼邱穀一趟了。“王爺之前中的毒被另一種毒壓製住了。”
“所以,讓本王發燒的是另一種?”
唐綰點了點頭,“所以我想去問問穀主那一種毒是什麽。”
“綰綰難道以為嶼邱穀主能隔空就知道本王中的是什麽毒?”司遇還是有些不太相信。
“王爺誤會了,綰綰覺得那種毒要麽是嶼邱穀主之前給你的藥,要麽…”
“要麽什麽?”司遇見唐綰有些猶豫,便追問道。
“要麽是冰狐狸。”既然司遇在自己身邊的時候發病的間隔會變長,那就應該是冰狐狸起的作用。但是唐綰還是不太願意相信。難道冰狐狸不是解毒,而是靠著別的毒來壓製原有的毒?
“總之,不管是什麽,本王都要去。”司遇的語氣頗有些要耍賴的意思。
唐綰想了想,要司遇去也好,若是事實不像自己猜測的那樣,還可以要穀主看看。
“好,那等你喝完藥,我們一起去。”
※※※
兩個時辰之後,嶼邱穀。
“綰綰,你今天的臉色好像不大好。”
“沒什麽大礙。”唐綰剛剛在馬車上小睡了一覺,現在已經有精神了許多。
“昨天晚上本王沒說什麽吧。”司遇擔心自己不清醒的時候把車亦晨的事情告訴了唐綰。
“沒有。”唐綰趕著身邊的一個蟲子,“王爺,你絕不覺得這次的洞口和上次來的時候得位置不同?”
“綰綰的記性真是好。上一次的時候,我們是從另一邊進去的。”
唐綰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
“今天早上我剛采到一個特別罕見的草藥,然後麟王妃就來了,真是好事成雙。”嶼邱穀主看見唐綰之後顯得格外高興,絲毫都沒注意到司遇一臉要殺人的表情。
“穀主,難道本王這麽大個人你都沒看見?就隻看見了綰綰?”
穀主不屑地白了司遇一眼,“你有什麽好看的。”
“綰綰是本王的王妃,你離她遠點。”
“你們又沒圓房。”穀主猜到了唐綰為什麽會來,故意拿這件事氣司遇。
“穀主,唐綰這次來是想問你一些事情。”唐綰見這樣下去這兩個人非要打起來不可,連忙轉移話題。
“什麽事情?是跟司遇有關的麽?”
“對,司遇身上現在有兩種毒。”
“才兩種毒,想當年有一個人來求我,身上中了七八種毒。現在不還是活得好好的麽。”
“穀主,你連本王身上的毒都沒解開。”司遇看嶼邱穀主那一臉得意的樣子,就想上去揍他。
“誰說我沒解開?我都告訴你解毒的方法了,你自己不願意解難道還要怪我?”
“穀主,司遇身上現在還有一種毒,是壓製著原來的那種毒的。唐綰想知道,這種新毒到底是什麽?”
“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毒肯定跟我給他的藥沒有關係。”感情這唐綰是來質問我的…嶼邱穀主有些不爽。
唐綰知道嶼邱穀主八成是誤會了,“穀主多想了,唐綰並沒有這個意思。唐綰隻是想知道司遇的毒跟冰狐狸有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