蔫諸葛道:“這該怎麽辦呢”?
老姚道:“要先除厲鬼,招陰兵去柳林鋪把治安軍嚇走,否則厲鬼不除,後患無窮”。
“除鬼有沒有危險”?鐵觀音問道。
“苗人養蠱,反被其噬。招陰兵,也還罷了,除厲鬼則危險的緊,我也無十足把握”。
“實在不行,這批軍火我們不要了”,鐵觀音道。
“這也不行,厲鬼即成,前夜遭遇陰兵,我們這些人都沾了晦氣,厲鬼早晚尋跡而至,到那時就更危險了”。
“既然沒有退路,就硬著頭皮幹”。薑立柱道,
“被厲鬼索命也會變厲鬼,厲鬼豈不是越來越多?”
“不然,被索命的人是命該如此。前世的冤孽太重,死後墜入輪回”,老姚解釋道。
來到柳城,姚振祥讓其他人在城外等候。領著宋春茂,薑立柱,蔫諸葛三人進了城門,尋到鬼手無雙洞。老姚抬頭看看太陽,掐指一算,在城門右側不遠處,用白骨搭成一個大大的井字。
倒出城門,其中用白骨左擺右置,顛倒八卦。在城門兩側各挖一個深洞,洞中立一根腳骨,斜斜相對。然後對三個年輕人道:“誰還是童子身?往坑中撒泡尿。”宋春茂和薑立柱扭扭捏捏的解開褲子。老姚道:“千萬別逞能,事關生死”二人不再猶豫,水龍頭打開,這一泡撒的格外悠長。
天黑以後,候鋪臣等人也趕到了。姚振祥道:“把那個使者帶來了嗎”?
“帶來了”,有人答了一句。
老姚不再說話,隻是盯著月亮,嘴裏念念有詞。
月照當頭,老姚一睜眼道:“來了”。急匆匆的奔向城門,一群人呼啦啦的跟在後麵。“注意腳底下,別碰到擺的陣。誰碰到厲鬼就找誰索命。”果然,大夥兒腳步放慢下來,不再擁擠。
進城後大家背靠城牆,老姚拉出候鋪臣道:“二哥,師傅當年說你是福星,咱這一夥人中論福分你首屈一指”。
老候嘿嘿一笑:“老三,你就拿我尋開心吧”。說著早被老姚放到了上垂手。
下垂手是邢忠厚。老姚說:“血濃於水,族情萬年。族長是萬聖之根,有千年的祖德宗攻護體,神鬼見了都怕”。
中間竟然是馬鈺,老姚道:“馬姑娘,文曲星下凡,無論綽號馬娘娘,還是玉觀音,皆世間女中至尊。魁星點鬥,鴻運當頭。”馬鈺低頭輕輕嗯了一聲,算是應允了。……愛奇文學 *免費閱讀
大家見這麽個嬌滴滴的大姑娘居中而立,笑了起來。姚振祥毫不理會朗聲道:“本來是文武相伴,才能萬無一失。可惜武曲星前夜蒙塵,將星不明。今夜多依仗大家了”。
見大家應允,又喚來邢慧傑耳語了兩句。
邢慧傑欣然一笑,點手喚過曹金財。“大使者,有件事和你商量,你看能不能幫忙?”
曹金財知道這婆娘手腳伶俐,自己不是對手。有
心不答應,不知這些人又會怎麽折磨自己。一咬牙道:“願聽姑娘吩咐”。
邢慧傑一指白骨井道:“你到那井中坐會兒行不行”?
曹金財聞言大驚失色,道:“我不去,愛誰去誰去,反正我不去”。
邢慧傑早料到他會如此,不再廢話,腿出連環,把曹金財踢到在地。薑立柱和宋春茂上前,四馬倒團蹄,綁了個結結實實,然後抬起,扔進白骨井中。
曹金財破口大罵,薑立柱掏出響鈴鏢道:“我讓這小子閉嘴”。
姚振祥道:“不必,我正要他嚎叫把厲鬼引來”。說罷,仰頭望月不再說話。
突然,曹金財的謾罵變成了恐懼的尖叫。隻聽聲音,你絕不會相信那是出自男人的口中。
暗夜中,鬼手無雙洞,不出姚振祥所料,準時出現在白骨井下。細沙吐泡兒,一雙雪白的鬼爪在半空中抓撓著,卻始終離曹金財三四寸的光景。
曹金財早已變了聲調,恐懼的瞪著雙眼,眼角開裂,滲出了血珠。順著肚子往下滴水,這小子嚇尿了。每一滴尿液滴落,沙中都會多出一雙雪白的枯骨手。時間不大,白骨井中密密麻麻,都是搖搖擺擺的鬼手。
曹金財的嗓子現在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烏雲遮住明月,厲鬼驅著陰兵來了。陰兵還是前夜的那個樣子,那些厲鬼卻出奇的幹淨標致。如將軍般昂首前行,一見白骨井口的曹金財,分開陰兵一擁而上。麵上的笑容親切異常,曹金財早忘了恐懼,喊道:“田起,崔明你們還活著”?
兩個厲鬼微笑著點頭。“快把繩子解開,放我下來”,曹金財叫到。
眾厲鬼一擁而上,圍在白骨井旁,刹那間,被鬼手拿了個幹幹淨淨。悄無聲息的拖入沙中,一道白煙從白骨井中直衝明月,給本來遮住明月的烏雲鑲了一道兒白色的圓環。
井中的鬼手暴漲數尺,無數的白骨爪,抓住曹金財,連帶搭成井字的白骨全拖了下去。一時間,白骨無雙井中的細沙如開了鍋一般,翻滾了小半個時辰才慢慢平靜下來。沙麵上隻剩下一隻比以前暴漲了半尺的手,一張一抓,晃來晃去。
沒有厲鬼的驅使,陰兵變得混亂起來,一隊隊的衝向大門,卻被姚振祥的顛倒八卦陣阻在門內。陰兵在門口越聚越多,我們有三星護佑,陰兵一時不敢上前。
老姚走出三星三才陣,嘴裏不知念叨些什麽,不多時,一隊隊陰兵隨著他的手勢,立在身側。
老姚剛鬆一口氣,大股的陰兵擁了上來,把老姚好不容易收擾的隊伍衝的不成章法。老姚嘴裏嘟囔著,臉色越來越難看。混亂的陰兵根本不聽招呼,反而漸漸向鐵觀音一夥兒逼過來。
老姚再也約束不住陰兵,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一頭栽在地上。邢忠厚和宋春茂急忙上前,把老姚拖進三星三才陣。
姚振祥兩眼緊閉,麵如金紙,呼吸急促。姚金霞一時不知所措,抱著父親的頭放聲痛哭。
宋春茂解下腰間裝酒的皮袋,扒開塞子,給老姚灌了兩口酒道:“急火攻心,喝口酒就沒事了”。
果然,老姚睜開了雙眼,片刻回過神兒來道:“我道化太淺,無法驅役這些陰兵。好在我們的三星三才陣,吉星正旺。陰兵靠不上來。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天明。”
冥思片刻,又掐手指算了算,突然驚叫道:“鬼手無雙洞,二哥,你們快閃。”
宋春茂眼疾手快,沒等候鋪臣明白,已把他拉到身邊,其他人也急向後退了幾步。
還是晚了。草叢中驀地伸出一隻白骨爪,抓住行動稍慢王彥開的腳踝,慢慢地往洞裏拖。
王彥開忙中不亂,拔出刺刀,揮手砍斷了白骨爪。還沒等他抽身離開,洞中又伸出兩隻爪來。一隻抓住刺刀,另一隻從新抓住了他的腳。
王彥開手一鬆,刺刀被鬼手奪了過去,他一回手又從背後抽出大砍刀。
王彥開在姬誌勝走後,曾做過候鋪臣的護院隊長。他是淩風十三斬刀法的開門弟子,被鐵觀音劉備借荊州,一年來立了不少功勞。
王彥開揮起大刀,刀不是砍向鬼手,而是自己的腿。‘哢嚓’一聲,從小腿處斬為兩截。
斷腳被鬼手拖下洞去,有了血漿的滋潤,更多的鬼手揮了出來,抓住王彥開的另一隻腳,他拋開大刀,掏出駁殼槍,對著陰兵就是一梭子。
血光阻陰兵,永世不超生。陰兵一擁而上,片刻又散開。王彥開渾身漆黑,縮成一團,被鬼手拖進洞去。這一切的發生隻不過十來秒的時間,根本沒給鐵觀音等人留任何的救援機會。
王彥開也變成了厲鬼,他現在就站在我們麵前。抱了抱拳,麵帶微笑,顯得那樣的安詳,又彬彬有禮。隻是斷腳處鮮血淋漓,轉回頭,看著那些陰兵。
陰兵能轉世投胎。雖然他們怨氣衝天,好歹還有希望,厲鬼是一點希望都沒有。無欲則剛,鬼怕惡人,更恐懼惡鬼。這家夥敢自斷大腿,更是惡鬼中的惡鬼。一時間所有的陰兵都安靜下來,稍有反抗,便被王彥開抓起丟進鬼手洞。
所有的陰兵都成了王彥開的手下,唯他馬首是瞻。而王彥開聽蔫諸葛的,蔫諸葛最聽姚振祥的話。
但他們沒有絲毫的喜悅,都沉浸在王彥開剛才壯烈犧牲的悲痛中。
姚振祥在城門外等王彥開帶一隊陰兵出城,手中白骨一合,顛倒八卦陣從新發動。無數的陰兵被阻在城中。
鐵觀音上了車,帶人直奔華北治安軍宿營地。
汽車速度不慢,陰兵在王彥開的率領下卻始終不緊不慢的跟在車後。姚振祥道:“陰兵阻路,汽車碰上鬼打牆,也過不去”。
治安軍宿營地的哨兵,早已發現了陰兵,吃足了苦頭的他們,既
沒有盤問的決心,又沒有逃走的勇氣。陰兵麵前所有的明卡暗哨都是徒然。
陰兵可以輕易地把哨兵從各個角落中逼出來。大睜著恐懼的雙眼,任由鐵觀音帶人闖進宿營地。
華北治安軍果然治軍有方,營戶錯落有致,地上沒有一顆雜草。鐵觀音抓住一個被陰兵嚇傻的遊動哨,毫不費力的找到了團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