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日久生情
因為覺得老媽知道了自己的事情,蘇曉也沒有了繼續玩耍的心思。
“你不是吧,這麽急著回去做什麽?”張冉是舍不得蘇曉回去那麽早的。
“又不是回C城,這兩天市場也轉了轉,大差不差的也就是那麽些東西,我還得去M城和T城去看看呢。”蘇曉有些疲憊地說著。
“不回C城?”張冉訝異道。
點點頭,蘇曉笑了下,說著:“回去做什麽?我媽又沒給我打電話,估計我要是一回去,保不齊得怎麽盤問我呢。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嘛。”
前天楊瑞來電話說了見過許美靜之後,蘇曉一直擔心老娘會一個電話打過來跟她分說一番,但讓她意外的卻是老媽似乎把這事兒給拋到腦後了,根本就沒搭理她。
雖然意外,但蘇曉卻覺得不打電話反而更好,省的她還得挖空心思地找說辭。
玩也玩了,朋友也見了,如今的蘇曉可不是以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瑞和同樣也是她的事業,什麽重,什麽輕她還是很清醒的。
瑞和現在的局麵不錯,固步自封是她所不希望看到的。如果不能趁著公司現在正好的時候多開拓出幾條財路來,一旦娃娃機市場陷入飽和,再想著找出路就明顯來不及了。
她不怕競爭,但中國人太擅長價格戰了,比拚服務這產品質量蘇曉自問沒怕過誰,可是,一旦陷入價格戰,付出了更多的努力,盈利卻會減少,蘇曉始終覺得這樣做的意義不大,徒增煩惱而已。
見張冉不舍得她走,蘇曉笑嘻嘻地問道:“這麽舍不得我啊?”
“是啊,一年也見不了你幾次。”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M城和T城?咱們去玩兒一圈?”聽她這麽說,蘇曉哈哈一笑,直接發出了邀請。
“我公司一堆事兒呢,單子都拍到年底了。”
“生意這麽火?”
“是啊,還不是……還不是名頭打出去了,客戶口口相傳嘛。”張冉最初想說的,是還不是因為你們家楊瑞,當初給他的幾個建議之後,讓她在家裝這一塊,愈發地注重實際體驗。
也就是說,她們工作室做出的設計,不再一味地追求所謂的美觀,也不會去追求什麽標新立異,而是完全以客戶體驗出發,讓他們覺得住起來就是舒服!
也正是因為這種理念上的改變,讓過來找他們工作室設計裝修的客戶越來越多。
這一年下來,張冉的工作室從以前的小貓兩三隻,發展成了一個有二十多名設計師同時有用自己施工團隊的專業家裝公司。
如果是以前,張冉還真的可以跟蘇曉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奈何如今公司的事情太多了,她不可能丟下公司好幾天,就算最近跟蘇曉一起,她也是生生擠出來的時間。
“那就沒辦法咯。不過不用擔心啦。等我忙完這一陣,就有時間了。”
“嘿,可別這麽說,一般這麽說的人,都是忙完這一陣,接著就忙下一陣了。”張冉撇撇嘴,她自己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麽?
“不一樣的,我都和楊瑞說好了呢。”提起楊瑞,蘇曉的臉上從來都不會少了笑容。
張冉看在眼裏,說不羨慕那絕對是假的。但他倆的那種感情,旁人是真的很難複製。
張冉年紀也不小了,身邊一些朋友的分分合合她見的多了。非常類似楊瑞跟蘇曉相識過程的,她同樣見過。
隻是,其結果全都不好。即便勉強走在一起,最後也都以分手為結局。
要麽是男人本身就是個愛玩兒的,最後少不得劈腿。要麽就會覺得女人太輕浮,得不到應有的珍惜。
像楊瑞這樣能跟蘇曉都一年多了,感情卻好的如同剛認識的這種,是為張冉所僅見的。
嗯……有時候她也在想,是不是楊瑞當初覺得蘇曉家庭條件好,又主動,所以才能始終對她如一?
大概、或許、可能是這個樣子的吧。
不如……找個時間問問他?看看那廝是怎麽回答的?
蘇曉走了,張冉才能用Athena的身份去跟楊瑞溝通,隻是,還沒有等她去問楊瑞那個她很好奇的問題時,楊瑞的信息卻是先到了。
“在?”
“喲?怎麽想起我來了?”
說起來,他們也有日子沒聯係了。
“(捂臉)”
“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羞愧的嘛?”
“算是吧,所以,準備介紹個大活兒給你。”
“新鮮,你這是要裝修房子嗎?”
“差不多吧。”
“生意歸生意,但作為朋友,我還是勸你家裝這種事情還是從當地找比較好,我們就算做的好,比起C城當地的大公司也好的有限,加上去外地的各種費用,你說我賺不賺你錢?”
看著Athena發來的信息,楊瑞嘴角掛笑,如果他是想裝修房子,肯定不會去外地找裝飾公司,哪怕是國際知名的大公司以楊瑞的性子也絕對不會去選。
首先性價比就會差很多,就算是真的好,那價格也肯定高出好幾個檔次,根本沒有必要。其次,一旦有問題,跟當地公司扯皮和跟外地公司扯皮同樣不是一個成本。
除非是那種極其追求逼格的人,否則誰會腦子抽了去找一家外地公司給自家裝修?
Athena說的很實在,楊瑞也就少了繼續逗她的心思,直接告訴她,自己跟朋友合夥做的新公司,準備在B城開一家體驗館,麵積不用很大,但也不會太小,他們準備租用一個兩三百平的場地,專門給共享珠寶做展示。
“你……要來B城?”
聽楊瑞說完之後,張冉的心頓時就懸起來了。
“可能吧。怎麽?不歡迎?不歡迎我可就不去了啊。”
楊瑞也就嘴上說說,哪怕Athena表示熱烈歡迎,楊瑞也能不去就不去,他身上的事兒就足夠他忙活的了,哪裏有功夫去外地?再說Athena能請的動TJAD這本身就是能量的體現,加上她已經證明過能力,楊瑞覺得將B城的體驗館交給她去裝修,一定不會讓自己失望的。
“歡不歡迎你也別來了,自己忙不忙你心裏沒點數?”
“呃……”
被Athena這麽一懟,楊瑞有些語塞。
但他並不知道,Athena更糾結。
這個身份,是永遠不可能去見楊瑞的。她也不是沒有想過找個她覺得靠譜的妹子去化妝Athena的身份,但Athena跟楊瑞又不是剛認識,一旦有哪兒對不上號,豈不是更尷尬?
而且,她也怕一旦再見到他,還是有一段時間朝夕相處的話,那份本就讓她放下的感情,又被提起來。
感情這種東西,跟狗差不多,哪怕你把它關在了門外,也能聽見它用那有力的爪子哢哢撓門。
張冉是不想放它進來了,眼不見,心不煩。
“你這樣說我很傷心啊。”楊瑞故作姿態道
“那就先傷著吧。”Athena卻是毫不客氣。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了。”
“船可以翻,但活兒我接了。”盡管張冉不準備把那條叫“感情”的狗放進來,但知道楊瑞需要幫忙,她還是義無反顧,哪怕她公司現在活兒都夠她忙的。
楊瑞自然是不知道的,跟她的閑扯楊瑞也都沒往心裏去,權當是在講笑話,之前他倆也不是沒互相懟過,這會兒見她能答應才是楊瑞最初的目的。
“那我可放心了,價格隨你開,但宰熟別太離譜就成。”楊瑞這次可不是開玩笑,Athena怎麽說也幫過他很多,自己從想著找她做B城體驗館的裝修時就決定了,在價格上不會跟她計較。
“這簡直就是一定的!現在你生意做的這麽大,不宰你留著過年嘛?”
倆人開了一陣玩笑,楊瑞就準備結束聊天了。
畢竟,他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是真的沒有那麽多閑工夫。
但是很顯然Athena的談興正濃。
“跟你的A小姐怎麽樣了?”
她問,他也沒有什麽不好答的。
“很好啊,不過……我特麽提前見丈母娘了。”
跟Athena楊瑞從來都是有啥說啥的,他打定了主意是不會去見網友的,完全就是把她當成了一個可以完全敞開心扉的陌生人。
盡管張冉已經知道了,但用起Athena的身份,還是做出了一副極感興趣的樣子:“啊?什麽叫提前?見的怎麽樣?”
“不怎麽樣……”
聽著楊瑞把她早就知道的事情又說了一遍,Athena道:“這麽說你表現的還行咯?”
“我也不知道,誰能看見自己脖梗子後麵的灰啊。好不好的,我心裏也沒底的。”
“其實這也不是什麽壞事,現在見了總算有個印象,我瞧著印象應該還算不錯的。”
“但願吧。”
看著這三個字,張冉有點想笑,楊瑞和蘇曉這兩口子……越來越像了。
“其實你們能走到現在,已經很難得了啊。”
“還好啊。”
“是真的。”
“怎麽說?”
“我見過太多的分分合合了。”
“嗯……隻能說我這個人比較走運吧。你知道不,曾經有個玄學大師就說我這個人運氣特別好來著。”
“沒少騙你錢吧。”
“還真沒有。”
“你別歪樓,我忽然想問問你,你和你的A小姐既然認識的那麽奇葩,你在心裏就沒有一點覺得看輕她?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麽。”
實在是忍不住了,張冉還是問出了這個她很想知道的問題。
楊瑞在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這個問題,從來沒有人問過他,甚至他自己都沒有自問過。不是他刻意地回避,而是根本就沒有往那方麵想。
這個時候Athena突然這麽問,著實讓楊瑞有些懵。
這該怎麽回答?
此時此刻,楊瑞心裏忽然很糾結,就像一個孩子問一個長胡子老頭:“爺爺,爺爺,你睡覺的時候,是把胡子放在被子裏麵還是被子外麵啊?”
其結果,就是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的老爺爺,到了晚上不管把胡子放在被子裏麵還是外麵,都特娘的賊難受,生生給折騰的失眠了。
張冉看著手機界麵上顯示的“對方正在輸入……”卻遲遲沒有收到信息,她就知道,楊瑞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了。
事實也是如此,楊瑞寫了刪,刪了寫。多少有些強迫症的他覺得應該給Athena一個答案,或者說……給自己一個答案。
可是,他說沒有。
但在那天晚上過後,他也是在想著是不是自己被睡了?
而要他說有……
那也是為難楊瑞,對自己的女朋友,他現在真的是隻有愛啊。
至於那會兒自己到底是一種什麽感覺,楊瑞也沒有辦法給出一個準確地描述。
糾結再三,楊瑞最終還是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回了四個字“日久生情”。
Athena看到這四個字之後,直接發了一張圖過去,是個大寫的“臥槽”。
緊接著,又是一個不斷變換顏色的“汙”。
楊瑞看著這兩張圖,就知道Athena想歪了,趕緊解釋道:“別想歪了,就是在一起久了吧。”
“我問的可是你最初的時候。”
張冉似乎都能想象到楊瑞的窘迫樣子,愈發地不想放過他,追問道。
“那會兒,我隻是一隻沒有夢想的癩蛤蟆。莫名吃到了天鵝肉,你覺得,癩蛤蟆會看輕天鵝嗎?所以……”
當打完這條信息的時候,楊瑞忽然也明白了,正如他說的這樣,自己怎麽會看輕了她?在這個笑貧不笑娼的年代,誰有資格看不起誰呢?他又是多幸運,能遇到她?而不是別人?
自己沒事出去跑滴滴的時候,偶爾拉到的同行也會給他講各種各樣的故事,他知道一個滴滴司機想要豔遇真的不是一件很難的事。
但是走腎和走心,永遠都不可能一樣。
想要真的感情,隻有走心呀。
“所以?”
“所以,我從來都不可能有一地看輕了她呀,再說,沒有她的話,我現在可能就是另外一種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