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陳年舊事（五）
譚綠珠發現了陳煙的不對勁以後，便開始詢問關於陳煙的事情，許默猶豫了一下，也開始了講述。
當他講述到了陳煙為了養活父親開始撿垃圾的時候，譚綠珠的眼睛當時就變紅了，差點就忍不住要流淚，沒想到小小年紀就要承擔那麽多的無奈，也不知道當時她是怎麽堅持下來的。
但是，當許默說到了陳煙被蛇妖魂魄附體，然後再也長不大的事情之後，她的眼淚總算是忍不住掉了下來。與此同時，王欣然也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隻是從昨天開始，她的情緒就沒有好過。
譚綠珠對於陳煙的遭遇很是同情，也不想看著她繼續受到困擾，便對著許默說道：“要不然你去安慰一下陳煙，她可是一直都很聽你的話，找機會讓她解開矛盾吧！總不能讓她媽媽放心不下吧？”
沒想到的是，譚綠珠說完這句話，許默馬上就搖頭了，一邊搖頭一邊說道：“這件事誰都可以做，但是唯獨我不能做！”
“為什麽，你不是她哥哥嗎？你不是她最依戀的人嗎？現在你什麽都不做，這算什麽？”譚綠珠更加不滿了。
許默開始解釋：“你說的很簡單，我也明白，要是我去勸說的話，我也有把握能讓陳煙聽我的話，讓她和媽媽重歸於好，但是，真的有必要嗎？”
“為什麽沒有必要？不管怎麽說，她都是陳煙的媽媽，這麽多年，她一直都在尋找孩子，隻是現在才剛剛找到罷了！”譚綠珠非常不服氣。
許默搖了搖頭：“這件事是我絕對不會插手，隻有陳煙自己決定才能代表她的想法，我插手了算什麽？”
說到了這裏，許默更加無奈：“你們都沒有經曆過絕望，而陳煙的絕望是我都沒有經曆過的！她已經在絕望中生活了十年的時間，對於很多你們看來很正常的東西都不能接受了，你……你們不明白！”
“什麽叫我們看起來正常的東西？”譚綠珠不解。
“就這樣跟你說吧，在十年的時間裏，陳煙從雙腿不能動彈到達全身都不能活動，這種絕望你們經曆過嗎？而這些時間裏，她隻有爸爸相依為命，而你們看上去很愛她的人，一次都沒有出現過！”許默嚴肅的說道。
“她很傷心嗎？”譚綠珠也明白了許默的意思。
許默搖了搖頭：“她傷心與否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件事我會一直陪著她，隻有她自己做出的決定是她能接受的，要不然，都隻是一個借口罷了！”
“給她一個借口也未嚐不好！”茅瑩瑩插嘴道。
“關你屁事！”許默不悅：“你沒事幹就回你的茅山去，現在在瀘州隻是再自尋煩惱罷了！”
茅瑩瑩麵色一沉：“就像你說的一樣，這件事隻有我能做決定！就算我回到了茅山，也不是我見過的茅山了！”
許默聳聳肩，不想多說，很多事情他不能做出決定，隻能看著別人在掙紮，而他最多能做到的隻是慢慢的陪伴。
許默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陳煙的時候，她一幅老氣橫秋的樣子，但是卻隻有十歲的麵貌，而在自己在她的眼中，或許隻是一個瘦弱的獨眼龍吧？
而陳煙躲在房間裏，想了很久的時間，卻一直想不出頭緒，隻能暗自苦惱，對於她來說，媽媽的出現簡直就是突如其來，但是也顯得異常合理，她終究還是來瀘州了。
陳煙還能想到她十年前在垃圾堆裏麵找瓶子的時候，那是父親最潦倒的時候，或許媽媽在身邊的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可是她因為和父親之間的爭吵，毅然離開了家，所以才會發生後麵的一係列。
可是將一切都歸咎於一個早已離家的人是不是不公平呢？
陳煙怎麽也想不清楚，原諒嗎？這是不可能的，離開了十年不聞不問，現在回來了就一句我是你媽媽就想挽回她的失望，怎麽可能？離開的那麽簡單，回來的也那麽簡單？真的是她珍惜的東西嗎？
要是真的在乎她，為什麽當初沒有直接帶著她離開家呢？離開家的時候，一句話都沒有說，那時候的絕情，可是曆曆在目。
最終，陳煙還想到了在媽媽身邊的男人，他倒是一個好人，在街上遇到了昏迷不醒的茅瑩瑩，直接就帶著去醫院了，要是換做其他人，或許看都不會看一眼吧。
最終，陳煙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沉睡，而小狐狸則是站在她腦袋上，它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麽那麽多的苦惱，如果想要的話，拿在手裏不是更好嗎？
小狐狸一直都不明白人類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煩惱，明明想要的東西，但是卻總說不喜歡！等到失去的時候才知道後悔，明明隻要說清楚就可以了。
而這個時候，在瀘州的一個旅館裏麵，一對中年夫妻相對而坐，女人一直都在哭泣，而男人則是在輕聲安慰。
秋秋回憶著說道：“當初我離開家的時候，隻是因為和我原來的丈夫合不來，當時陳煙還隻有十歲，我以為他能照顧好女兒，結果現在，女兒還是十歲的樣子，而他已經死了！”
“別難過了，我看孩子也不是絕情，隻是她現在還沒有冷靜下來！”男人連忙安慰。
可是秋秋的心結卻一直沒能解開：“我後來也聽說了他們身上發生的事情，可是等我來瀘州的時候，卻沒有找到他們。”
而這個時候，男人也想到了什麽，臉色開始嚴肅起來：“對了，對於孩子身邊的男人，你有沒有在意，我覺得他好像不簡單，雖然對陳煙很好，但是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
“怎麽？你是不是也懷疑他騙了我女兒，他就是不想讓我們母女團聚！”秋秋的眼神忽然凶狠起來。
男人聽到了這句話，隻能無奈的看著妻子，他已經發現了，妻子因為女兒出現卻不認她這件事著魔了，閑雜疑神疑鬼，或許等她想明白就好了。
而這個時候，一道敲門聲出現了：“咚咚……”
男人沒有多想，輕聲說道：“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