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一章 暈過去倆
白歡半天才憋出一句:“你這麽騷你家人知道嗎?”
北泠淡淡地喂她一勺子排骨:“胡說,我沒有。”
白歡搖搖頭,騷之最高境界,莫過於騷而不自知了。
李鑫跟圓圓掐著時間,覺著一柱香狗糧現場一定結束了,敲敲門,沒人應,圓圓狐疑地推開。
二人:“……”
是結束了,不過在進行“飯後甜點”這個環節。
圓圓又默默給門關上了,雙手交握舉在胸前,豔羨道:“北爺與歡歡好恩愛呀。”
話落,門被推開,一句調笑響起:“圓兒跟葛兄不也可羨鴛鴦不羨仙嗎?”
緊接著一句:“不錯,一次便改過來了。”
圓圓臉“唰”的一下紅成晚霞:“才…才不要跟她不不羨仙嘞。”
四人朝下走,剛到門口,沒有樹掛得李鑫就已開始頭暈眼花,脊背冷汗直冒:“爺、爺屬下突然覺著有些不舒服。”
無情王爺無情道:“忍著。”
李鑫快哭了:“白姐……”
掛人身上的樹袋熊,大言不慚地灌輸心靈雞湯:“弟弟,加油!這隻是人生道路上一道微不足道的砍,邁過去就好了。”
戴鬥笠總是跟北泠的鬥笠相撞,得歪著頭,為了舒服白歡臉上裹了一個圍巾,隻露出一雙充滿鼓勵的眼:“咬咬牙,跺跺腳,光明在朝你招手。”
李鑫苦唧唧地跟上去:“圓圓姐,得罪了,我可以拉一下你的手臂嗎?我真的好害怕。”
“好呀。”
圓圓正想抬起胳膊,便聽一句無情話:“不許給他。”
鬥笠對著閃爍著淚花的李鑫,冷冷道:“軍令狀。”
李鑫猛吸一口氣,直起的身子麵對那詭異的紙人,又當即彎了下去,縮著頭眯著眼,露出一條縫看路。
樹袋熊也好不到哪裏去,全程閉眼,走了會撩開鬥笠黑紗,將頭探了進去,安全感爆棚。
李鑫隻能苦著臉心疼地抱住自己。
圓圓走到他旁邊,眨眨眼,捏了一塊衣角給他拉。
李鑫忙拉住,安全感爆棚。
開殯葬的沒幾個缺心眼的會將名字取得很喜慶,多數都是以姓用作店名,若重名的便會加上老,小等字眼來區分。
不知道是不是北泠故意的,反正在李鑫眼裏爺就是衝他來的,第一站停在了葬靈鎮最好的紙活店——吳家鋪。
李鑫眯著眼瑟瑟發抖:“爺,屬下真的不可以!”
北泠冷冷道:“進來。”
已魂飛天外腦袋死機的李鑫,隻能憑著本能去回話,絲毫不知自己的話有多大不敬:“王妃怎就可以無需克服障礙!”
白歡輕咳一聲:“克服克服,隻不過晚一點,弟弟你先來。”
北泠看他,冷聲道:“她有我。身為男兒這般窩囊,何去保護心悅姑娘?”
心悅姑娘幾個字,倏地給李鑫灌進去無窮勇氣,眼睛睜得大大的,猛提一口氣,視死如歸地邁了進去。
不愧是紙活第一店,裏麵白著臉的客人擁擠不堪,且紙活要比其他家活靈活現太多了。
也不知怎麽紮的,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凹,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連畫的衣服都真實的很,且按著大人與小孩一比一比例而做。
地上整齊排列開來,牆壁上井然有序掛著一排排,一陣風起吹得呼啦四響,仿佛全部活過來一樣,全部在朝李鑫詭異的笑。
李鑫的勇氣開始漏氣,不過還能堅守,直到跟夥計寒暄過後的爺,喊他:“李鑫,去挑。”
李鑫差一點就暈了,縮著脖子瑟瑟發抖地挪過去:“是,爺……”
夥計帶著他來到紙人堆裏,隨手提溜起一個小紙人,熱情講解:“咱家老爺的曾祖是期頤之年仙逝,喜喪可是要大辦特辦。”
將紙人與他臉對著臉:“童男童女可不能少。”
李鑫眼睛瞪成銅鈴,魂飛魄散間,手裏突然一重:“您且先看看這款,小的再去拿些其他給您瞧瞧。”
李鑫機械地一低頭,就跟咧著嘴笑得小紙人對視了個正眼,腦海“嗡”的一下,眼一黑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北泠:“……”
聽到圓圓大叫,忍不住拉開黑紗的白歡,便見滿眼隨風擺動的紙人,仿佛有生命般對她笑。
一霎那,從頭到腳的寒毛豎了個底朝天,頭皮麻到仿佛無數個小蟲子在爬。
耳鳴腦炸到頂點,再無法直視這爆炸的視覺衝擊,眼一黑手一鬆。
北泠眼疾手快地抱住她,一看:“……”
當李鑫醒過來且以元神歸位時,白歡剛悠悠轉醒,暈倒前的畫麵止不住往她腦海鑽,“享受”片刻,擰巴著一張痛苦麵具臉,坐在床邊托著下巴沉思。
“寶,你……”
白歡抬手做了個“停”,繼續托下巴沉思。
有些人遇到困難會瑟縮,有些人會越挫越勇,比如某女軍人,實在無法接受被紙人嚇暈的事,被激起了野獸般的戰火。
“老子要克服障礙!區區小紙人,老子還耐它不得了?!”
火速穿鞋,火冒三丈地找到李鑫:“弟弟,想不想報仇?”
李鑫苦著臉:“怎麽報呀?”
“走,隨姐去感受黑夜裏的葬靈鎮!”白歡雄心壯誌地吼,“要克服就直接來猛的!”
黑夜,紙人,組在一塊光想想李鑫就不行了,果斷道:“王妃,屬下放棄。”
……這跟怕蛇的人,在黑夜往蛇窩鑽去找死,有何區別嗎?
“你別這麽慫,跟姐去。”
“屬下不!”
白歡勸說不得,隻得自個去挑戰,後麵跟著一隻北狐狸。
做這等喪事生意的都有些個避諱,比如從不在中元節開店,會在店裏放一些神佛像,再有八點準時關門無論有沒有客人。
此時是晚上七點,未到關門的時間點,卻也沒多少膽子大的客人在黑夜亂逛。
若說白天的葬靈鎮恐怖指數五顆星,晚上得直飆到一百還要往上加。
空空蕩蕩的大街上紙錢被風卷起四下飄,冷冷陰風灌如巷子裏,吹起一陣似鬼哭嚎聲,偏偏還起了大霧,不是陰間勝似陰間。
白歡謝絕北泠的抱抱,壓著嘴角皺著眉,穿過大霧往店門大開的地方紮去。
也不進去,就站在門口,直觀地感受來自紙人的恐怖暴擊。
看人都抖成篩子了,北泠心疼道:“寶,不必勉強自己,我在。”
“不必多——”這句顫抖的話還沒說完,眼又是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