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章 冷戰再冷戰
白歡氣歸氣,但並沒有被怒火占據理智,仔細想想,剛跟他認識時,他什麽都不管她,任由她天空海闊的飛,隻是在一旁靜靜看著。
而隨著認識越久,他開始諸多插手她的事——芳洲之行要渡江,他要插手,找到賬本要下河他攔到自己身上,到現在直接圈著她不讓她飛。
那些她起初隻是單純的認為他心疼她,現在依舊這麽認為,隻不過隨著吵架,單純下的另一層目的她才發覺——保護欲,控製欲。
不帶任何怒火,客觀地來描述,他現在對她就像對一個孩子,在他眼皮子底下,有他保護的地方,她可以隨意撒歡隨意打架,而一但離開他視線就不行了。
就算昨天沒吵架,他倆也總會因為這事爆發一場矛盾,隻不過提前了。
他對她好到爆炸是真的,已有想控製她的苗頭…也是真的。
她想要的不是這樣的啊……
白歡煩悶地灌了半壇酒,“我突然發現他跟我不太合得來。”
以為他跟古代其他男人不同,卻好像感覺錯了,一樣的,隻不過大男子主義雖遲但到。
還想罵幾句北泠的葛覃,心裏一個“咯噔”,開始勸:“不至於不至於兄弟,害,誰還不吵個架,是吧圓兒?”
圓圓也勸:“是呀歡歡,可別意氣用事啊!”
葛覃:“等說開就好了,不至於因這點事就分手。”
她計較的不是這事,而是事情背後那些開始蠢蠢欲動她極為討厭的苗頭,再說都沒在一起,談什麽分手不分手。
白歡也沒多餘去說他們壓根不信的澄清,隻道:“煩的很,喝酒吧。”
葛覃立馬開了十幾壇酒封:“今兒必陪我白兄喝痛快了!”
本來定得二十三號黑山計劃,因二人冷戰耽擱下來。
白歡一直待在暗影閣裏,怒火已平息,以一種極為冷靜的方式,思考著與北泠的關係發展。
她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敢作敢當,但凡是她的錯她肯定去道歉,但這事壓根不是她惹起的。
如果北玄玉過來跟她低個頭服個軟,她就立馬原諒他,將這事從腦海除去,以後即使發生矛盾吵到昏天暗地,都不再拿出來說事。
要是他不來,或來了後還這不行那不行,那算了,就到此為止吧。
白歡除了不敢對北玄玉說出好感外,一向不拖泥帶水。
讓她事事被他掌控著,當一個失去自我的金絲雀,哪怕古代世界會崩塌,都不會發生在她的世界裏。
甚至已想好與北泠分道揚鑣後,去哪裏,幹些什麽養活自己邊找黑晶石。
還已想好她拖不動的幾十萬斤的思維特,拜托劉集用機關拉出來後,在哪裏存放。
冷靜無情到自己都感覺到可怕。
即使她可能會疼到睡不著覺,吃不下飯,都絕不會回頭。
幸好,北玄玉沒有給她疼到睡不著的機會。
木頭似的,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在書房坐到二十五號,冰雕終於動了。
沐浴過後,換件衣裳,去了暗影閣。
葛覃在山莊門口幫圓圓曬草藥,一見到人來,以畢生最快的速度奔到白歡住處。
“兄弟,你家北泠來了。”
白歡斜躺在榻上,沒什麽表情的點點頭。
葛覃以為她還在生氣,勸道:“兄弟,人都來了,你便給人一個台階下。”
“他來就來,難道我還鋪紅地毯迎接他嗎?”白歡依舊沒動,“我又沒說不跟他談。”
葛覃放下心來,可一想到這人暴躁性子,止忍不住擔憂:“咱是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別把他打殘了。”
白歡看她一眼:“放心,我會打你,都不會打他。”
“……瑪德,什麽玩意,重色輕友的禽獸,絕交吧!”
沒一會就見一抹白袍踏進她臨時房間,壓著嘴角,臉色不怎麽好有些疲憊。
白歡還算平靜地看他一眼,收回視線坐直身子,低頭扣著二丫送給她的紅繩。
北泠往她跟前一站,也不說話,就沉沉看著她。
幾分鍾後,白歡拿餘光瞥他一眼:“不會自己坐嗎?”
北泠坐下,盯著她沉默須臾:“對不起。”
白歡這才看他,“除此外你沒有別的了?”
“你先說。”
“好。”白歡平靜道,“咱倆問題出在哪裏你自己知道,我想什麽你也知道。如果你非要用你的那套來對我,那麽,我覺得咱倆可能不大合得來。”
他何其了解她性格,這幾天便預料到她會說出這些,可親耳聽到比想象中的要刺耳多了。
心裏某塊地方抽疼了一下。
滿肚子的腹稿此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幾絲煩躁不知從哪個地方鑽了出來,極速地體內橫衝直撞。
好似一個引子,讓這幾個月來心裏那頭被安撫的很好的冰獸,隱隱有要蘇醒的跡象。
他自己都不知道,斂下的眸子已染上了幾分戾氣,聲音冰涼:“不大合得來?怎麽,終於要走了?”
人是野心勃勃的,手裏擁有一點,會想要多一點,得到多一點會再想要更多更多,繼而會幾近貪婪的想圈住給予者不放。
已不大能想起來初見她時,是抱著一個怎樣不走便可,或假使她執意要走,也會無奈放行的輕鬆心理。
不知不覺間一切都變質了,想圈著她,無時無刻都要在他眼皮底下。
捧得太過小心翼翼,導致他不在時看不著時,極端地不信任她,她一定會受傷,不一定能處理好一切。
必須要他看著,必須要他在,不在不可以。
這幾近偏執瘋狂的心理,直到張詢的一段話,才讓這些被他無視不當回事的東西浮到明麵上,逼著他去正視做選擇。
掙紮幾天,他是做好選擇才來的,而還沒來得及說出妥協,便聽到了一番一直藏在他內心深處,極端擔憂,平時根本不敢不願去麵對的事。
“看你選擇。”白歡皺著眉扣著手腕上的繩子,心裏煩悶的很,絲毫沒注意到旁邊那人眼裏戾氣越來越重。
用著一種迫切偏執的語氣,想求得一個分明答案:“可是要走?”
“我都說了,看……”白歡煩悶地看他,下一瞬呆愣住了。
剛認識那會子,北玄玉的視線是清清冷冷的,到後來幾乎都是軟中帶著點笑,從未像這般陰沉。
兩隻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似是兩道眼光折射不進去的冰潭,無一絲活氣,陰森駭人。
連那向來清冷的氣息,都變得殘暴。
總算是發現他不對勁,若再談下去除了吵架就是打架。
白歡起身,想去給他倒杯水喝:“你先冷靜一下。”
還沒走幾步便被一隻手拽住,力道極大,這麽能耐痛的她都覺生疼,感覺下一秒手就要斷掉。
火氣瞬間星火燎原:“放開!”
那隻手並沒有放,用著駭人力道將她拽到跟前,白歡被塌邊絆了一下險些摔倒,到此時她依舊沒防備他。
剛想發怒,就感覺脖子倏地一緊,掐的她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
“你他……喵的犯什麽毛病?”
那人貼著她的背,左手卡著她脖子,右手緊緊箍著她的腰,每說一句陰森暴虐的話,左手便加一分力氣——
“白歡,你心可真狠……走?丟下我?我不會讓你走,你哪裏都不許去,罷了,一起下地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