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男人之間的對話
一個嬌小女孩,穿著T恤短裙跑來,隨著她的奔跑,兩邊的裙子一甩一甩的。
白歡不忍直視地別開眼,至今都無法接受性別為男的機器人的畸形審美。
飛飛跑到二人跟前,可愛童音自嬌小女孩口中而出:“嗬,這時候用得著你爹了?早幹嘛去了?”
又一看那邊的迷彩大漢:“北泠你好啊。”
北泠點頭:“你好。”
白歡擺擺手:“都不是外人客套什麽,走走走,打怪去了。”
飛飛一指兵器庫:“你先去裝備武器,我要跟北泠來一場男人之間的對話。”
“麻煩你在說這話之前,先把模型性別換了。”白歡環胸,笑嘻嘻道,“來吧,我圍觀,打起來我好助威。”
飛飛催促道:“你快點,別磨嘰了,我不知道什麽關閉,還打不打怪了?”
“行吧。”白歡轉身,打算偷聽,誰知她兒子竟然切斷了與她的鏈接。
直納悶,一個古代人跟一個未來機器人,能有啥話聊?
“我切斷了與歡歡的鏈接,她聽不到我們的對話。”飛飛怕出故障,沒廢話,直奔主題,“我知道你命不久矣的事了,我查了,沒查到解藥。”
北泠一頓:“嗯。”
“但我沒告訴歡歡。”飛飛直白地道,“我也知道你對她有什麽想法,北泠,我希望你繼續現在的關係。她是要回未來的,她不屬於這個世界,不應該被一些不該的情感絆住。”
“嗯。”
飛飛又道:“可能你覺得沒什麽,以為你對她好就成了,但永遠無法代替她在未來的家人。估計她爸都快哭死了,估計她那個女強人的媽仗都不打了,滿世界尋她唯一的女兒,更別提兩位老人有多傷心難過。”
北泠斂下眸子:“嗯。”
“我大概知道你的打算,無非是想在死前留她幾年,關於黑晶石的事,這是你的事我沒有資格說什麽,隻是拜托你這樣就行了。補充,這不是下馬威,也不是吵架,隻是作為她的智腦,幫她在阻止一些不必要的東西。”
“嗯。”
飛飛怕這小肚雞腸的男人誤會,在遊戲裏把他殺了,強調:“我跟歡歡隻是爹跟兒子的關係,你別瞎想。”
北泠掀起眼皮:“噢,我又沒說什麽。”
飛飛撇撇嘴,不,你逐漸變冷的眸子,正在告訴我,如果不找補幾句,我踏馬會立馬血漸當場!
他學著古代人抱拳:“最後很感謝你這麽照顧我兒子。”
“不必。”
這時,遠處的白歡不耐地喊:“好了沒啊!”
“好了,談話到此結束。”嬌小女孩一邊罵著兒子,一邊朝那邊跑,雙馬尾在空中甩得飛起。
北泠默不作聲地走著,飛飛的話他聽進去了,有那麽一瞬,便想直截了當的說了。
自私卻及時拉住了他,告訴他,他若做了,接下來的三年,他活著也沒什麽意思了。
那麽,便繼續自私著吧,自私到死的那一天。
三人一輛車整裝待發,衝擊第一個關卡。
白歡跟飛飛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當被問及蠻族有何風雲時,飛飛滿臉愁雲慘淡,苦哈哈道:“歡歡,我正想跟你說呢,我感覺我要不行了。”
“啥玩意?”
“在未來我還能感覺我啥時候關閉,到這個世界就不行了。”飛飛惆悵道,“起初限製在十五年內,同時也有漏洞,給你的資料不詳細。”
比如北泠的隱藏大魔王脾性,“到現在限製越來越厲害,我連蠻族都無法查到了,隻能以你為中心,查到方圓多少範圍的信息……簡單來說,比如現在能到鳳鳴國內,估計再過段時間,隻能到達都城了。”
白歡一摸他的頭:“沒事兒,等回到未來就好了。”
飛飛苦笑道:“我跟你說實話吧,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撐到回未來的那一天,沒準某天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白歡吐出一口心酸的氣,努力圓氣氛:“害,俗話說得好,禍害不長命,好人遺千年,你這麽能蹦噠,一定長命百歲。”
北泠默了會,實在無法控製自己去訂正:“為好人不長壽,禍害遺千年。”
飛飛愁中帶嫌棄:“我總是忘記跟你說,你能不能別再說俗語了,菜的很,癮還大。”
白歡:“……”
合著你倆現在開始懟我一個了?
吐槽了會白歡,飛飛總算從愁緒中出來了,到達第一個關卡,丟下一句:“給我練練手。”
就提著連射能量槍,對著幾個僵屍一陣猛掃。
嬌小可愛的臉盛著堪比白歡的變態笑,“哈哈哈哈!”
北泠無言,果然有什麽主人就有什麽樣的智腦。
白歡不忍直視地別開眼,不知多少次問自己,剛植入時那個連話都不敢大聲說的軟萌智腦,死哪裏去了?
趁機問:“剛才飛飛跟你說了什麽?”
“這是男人與男人的對話,你能聽嗎?”
白歡:“……”
行,你行。
飛飛仿佛打了雞血,一路當前鋒猛衝到十關,最後壯烈犧牲在去十一道關卡的路上。
沒有意念操控,嬌小雙馬尾了無聲息地躺了一會,逐漸化為透明,直至消失。
白歡也沒什麽心思玩了,跟北泠出了遊戲,一看,天都亮了。
“我睡塌。”北泠取下遊戲頭盔,就要起身。
白歡心裏打著小九九,一把拽住他:“一塊吧,擠擠暖和。”
北泠無言了會,再次起身:“不了,我睡塌。”
白歡一把將他摁到床上:“害羞什麽,好朋友一塊睡,不是挺正常的嗎?”
北泠:“……”正常?
他真不知道是她心大,還是太高估他的自製力。
深呼一口氣,努力平靜道:“不了,改天吧。”
再一看那人已經閉上了眼,手緊緊拽著他的胳膊:“睡覺睡覺。”
北泠掙紮了兩下沒掙脫開,正想用力,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的心上人已三秒入睡。
無言了會,他確定了,她是真心大。
六神無主地盯著床幔,等胳膊上的力道鬆了,輕手輕腳地起身,給她掖好被子。
坐在床邊看她,清冷的眸子仿佛融化的冰雪,盛著開得旺盛的情深愛戀。
不由得輕笑,平時張牙舞爪的,也隻有睡著時才會這般乖巧,連帶刺的張揚氣息都乖乖地跟著一同睡去了。
看了會,忽而俯身,在她額頭印下一吻,好夢,我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