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媚粉
北泠伸手去探白歡額頭,白歡下意識地一躲。
空中的手一僵,收了回去,“可是感了風寒?”
“沒吧,就有點熱。”
從入冬開始,無論白天晚上白歡手腳就沒熱過,尤為夜晚被窩冰火兩重天,從大腿到腳的位置,無論蓋幾層棉都暖不熱。
古怪的是,從天黑開始心裏仿佛有一團熱流,源源不斷的向全身輸送熱氣,手不冷了腳不冰了,比穿發熱衣還得勁。
白歡忽然虎軀一震,這幾天她“不服老”地看了幾本古代武功秘籍,不會在不知覺的情況下,練出了內力吧?!
北泠沒再說什麽,等晚膳結束,讓劉威找了大夫過來。
白歡無語地伸出胳膊:“我感不感冒我自己不清楚嗎?”
不過,被這麽關心著,心裏好像更加暖烘烘了。
結果確實沒感冒,北泠放下心來:“之後半個月白天我甚少歸府,你照顧好自己。”
“嗯嗯,你忙你的,有啥要幫忙的就說。”
……
晚上十點,那隻小黃鸝越發奮起地叫,白歡被吵得睡不著,揉著太陽穴坐起來。
她感覺到體內的熱流越發洶湧,竟熱出了一身汗,雖被暖意包圍著很舒服,卻有股莫名的煩躁感。
正當她想去洗個冷水澡時,飛飛醒了,感受到她體內不正常的熱,嚇了一跳:“歡歡你發燒了?!”
白歡一腦門全是汗,激動地道:“不是發燒,飛啊,我練出內力了!”
飛飛:“……還沒睡呢,咋就開始做夢了?”
這裏的人自小習武,十三歲都練不出啥內力了,就她二十五歲的老胳膊老腿,能拿明白劍就算天賦異稟了。
習慣性的調出這幾日的記憶,看到百佛寺一幕時,氣的飛飛狂爆粗:“他媽的,這狗女人有完沒完了?!你不把她扔進蛇井,等著狗女人過年來給你送禮物?”
白歡掏掏耳朵:“你以為我不想啊,但不能,北泠挺尊敬陳太傅,殺了她北泠不好交代。”
北泠與太後在鳳凰宮一幕幕流淌進芯片裏,飛飛“嘖”了聲:“是哦,好尊敬呢。”
尊敬到想讓他恩師告老還鄉。
北泠沒把鳳凰宮的事告知白歡,飛飛怕她知道後又開始瞎動心,也沒打算輸送。
查了下陳婉茹最近狀況,直覺告訴他,狗女人不可能輕易放過歡歡。
果然――
飛飛怒吼道:“那狗女人,媽的,你快去給爹砍了她!!”
腦海芯片滾燙,熱得白歡神經又疼又暈:“飛哥我還不想死,麻煩冷卻下來可行?”
“我要是有實體,我就直接砍死她去!”
“你烏古古的真想炸死我?”
白歡邊吼邊接受著記憶——
都城雖是天子所在處,但這麽大一座城不乏有些魚龍混雜的黑街,京兆府一來查就連忙擺起羊頭,一走當即賣起狗肉,泥鰍似的狡猾,封都找不到證據。
其中一條街乃全都城三教九流的天堂,最負盛名、想讓白歡長見識的漸花樓在此,殺手組織,賭坊,黑錢莊,活人活物拍賣行,隻要有錢這條街什麽都能辦到、買到。
一名頭戴白色鬥笠的姑娘,孤身一人踏入這方烏煙瘴氣的渣滓群聚之地,隨著紙條的地址,踏入目的地――怨道閣。
門口十幾個不修邊幅牙齒黑黃的凶狠大漢,朝陳婉茹投去淫意打量的視線。
她麵上故作鎮定,手提心吊膽地緊捏著巾帕。
有幾個蠢蠢欲動,操著刀就過去了,被一個管事的攔住。
將陳婉茹引進一個包廂,管事的笑容滿麵地開口:“姑娘來我怨道閣有何事要辦?”
陳婉茹陰狠道:“我要殺一個人!”
管事的笑道:“我怨道閣不接殺人單,旁邊有個殺人組織,姑娘不妨去瞧瞧。”
怨道閣是她一個朋友引薦,陳婉茹自然知道這家有求必應的組織,隻接熟人的殺人單。
“天有黑鴉盤旋,地有黑蛇流竄,毒侵襲心,臨淵黑夜。”
這幾句隻熟人知道的行話一出,管事態度立馬變了:“姑娘要殺何人?”
怨道閣是近幾年風頭正盛的組織,以有求必應聞名,又以絕對保護客人信息,使得組織門庭若市。
陳婉茹毫不顧忌道:“禦賢親王門客,白歡!”
掌櫃的一愣,卻也無太多驚愕之色:“禦賢親王的人著實不好辦。”
他隻說難辦,並未說不可做,陳婉茹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來,沒想到怨道閣當真膽大包天,什麽都肯做。
“你要多少黃金,開個價。”
掌櫃的打量她一圈,混這口刀口舔生活的飯吃,自是對都城各大權貴了如指掌,近日來陳太傅孫女可是與禦賢親王流言火熱。
這般痛恨泠王爺身邊的女門客,想來這位便是陳家小姐了。
掌櫃笑道:“姑娘想必不清楚我閣中規矩,若是尋常殺人單黃金足以,而您的這單難於上青天,黃金當不了報酬。”
陳婉茹決絕道:“你要什麽我都給你,隻要你給我殺了賤人!!”
聽聞陳家小姐生的貌美,十分符合閣主的喜好,掌櫃的眸中一抹暗光流過,“姑娘且慢,容在下去請閣主。”
不多時,一名戴著黑色獠牙麵具的男人過來,他穿著一身古怪黑袍,連手跟脖頸都圍的嚴嚴實實。
麵具男懶懶地坐在上位,直奔主題:“禦賢親王的人殺不得,能做的隻可讓她生不如死。”
他身上邪氣肆意,打量人時的目光讓人很不舒服,陳婉茹加大音量讓自己看起來有底氣:“如何生不如死?”
麵具男聲音既尖銳又難聽:“比如給她下媚粉。”
從窟窿眼裏透出來的邪氣,毫不掩飾地打在陳婉茹身上,“再引誘她出來,扔進破廟,被幾十個男人輪流“關照”,陳小姐意下如何?這般可解氣?”
陳婉茹稍加想象那番畫麵,一股暢快自心底而出,白紗下的臉扭曲到極點,“好!如此,比殺了她還讓她生不如死!”
“我能幫你辦得,但你要怎麽回報我?”
“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麵具男邪笑道:“我這般豁出去動禦賢親王的人,同樣的,你得拿你最珍貴的給我。”
沒等陳婉茹問,麵具男主動提及報酬,桀桀怪笑:“我喜歡處、子,若陳小姐若是處、子……在下立馬幫你籌謀。”
那淫意的邪光,這直白的話,縱使陳婉茹未盡人事,也懂得是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