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拒絕就顯得矯情了。
我望著眼前的校門口,這次沒有進去,下次不知道又要提起多大的勇氣才能再次走到這裏來了。
興許我望向前方的神情太過於關注,等我回過神來,辰逸正盯著我,表情裏說不出的譴責。看到我迎向他的目光,微微不耐。
“肚子餓了嗎?”那麽溫柔的語氣,對著雲裳說道。
“不會。”她宛然一笑,勝過了夕陽的光輝。
“好啦,大家走吧,飯桌都訂好了。”不知道是誰開口說了這麽一句。
人群開始移動了起來。
陳潔走在我旁邊,人倒是看不出有什麽不對勁,照常的笑著。
張東陽?
我怎麽把他給忘了,他沒有在這個人群中,那是去了哪裏了?
“陳潔,你這一個月去哪裏了?”我問她,言語裏有微微的責難。
氣她走得無聲無息,氣她沒有留下隻言片語,更氣她這一個月來,沒有半點消息。走得任性又自由,完全沒有想過這些被留下的人,是不是會擔心她。
“南星,我隻不過出去散散心罷了。”她輕描淡寫的說道。
“如果你隻是出去散散心,為什麽不告訴我?”我問道。
“南星,我隻是想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就像你當年那般,你不也是一個人逃之夭夭,我想這種心情,你比我能體會不是嗎?”她微微的說著,眼神裏看不出情緒。
她一句話就把我堵得啞口無言。是啊,這種心情,我不是很能理解嗎?
“那東陽……”
“我跟他的事情,不是一下子就能理清的,我現在還是沒有辦法坦然麵對他。”她臉色斂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抬起頭,已是以往的模樣,她笑了笑:“好了,別老說我的事了,你跟辰逸……”
“隻是普通的朋友關係。”我澄清道。
不,其實連普通的朋友關係都不是,因為普通的朋友見麵還是會打招呼,而我們根本就沒有,視而不見。這不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嗎?
“得了,南星,這話你就騙騙自己就行了,別來騙我。”陳潔對我的話大概是一個字都不相信吧。
可是是這樣嗎?
沒有辰逸的日子,我跟慕謙旭相處得也好,也許在我的心裏,這一點一點的慢慢接受他,也願意敞開心懷,讓他一點一點的走進我的心。
可是又是為什麽,剛剛看到他的那一瞬間,似乎心裏所有的設防都崩潰瓦解,心又如針刺般疼痛了起來。
“他已經有了未婚妻了。”
我想這不用我說,已經是有目共睹的事情了,無聲的宣示著,他跟她。
“南星,有些事情,我看得比你更透徹!絕對沒有人會比莫辰逸更愛你,旁觀者清。”她黯然的說著。
“南星,真的對不起……”
又是這樣充滿愧疚的話,陳潔,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愧疚,因為我真的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無私,你懂嗎?
“你們兩個,要說體己話,留到飯桌上再說吧。”
我看著我們兩個已經背離了隊伍一大截,剛剛隻顧著說話,腳程都慢了。
我看了看那個轉頭開口叫我們的女子,一頭長而微卷的頭發,氣質十足,就是想不起她是誰。隻是剛剛她對我一瞥,就知道也是對我心生不滿的人。
“那是路玫學姐。”陳潔出言提醒我。
我這才想起來,看來我的五年與世隔絕,記憶力也嚴重衰退了起來。
想當初,路玫學姐對我很好,常常調侃著我跟辰逸什麽時候分發喜糖。她一向看好我們,也是見證我們愛情最多的人。
突然想起她那不屑的眼神,心也難受起來了。她終歸也是怨我的。
“路玫學姐現在在學校嗎?”我問陳潔。
“是啊,她留校了,像這次的百年校慶的信函分發都是她負責的。”陳潔說道,然後看著我,“你果然不再關心這些瑣事了。”
既然我割斷了我跟辰逸的過去,這些事又怎麽會在我的考慮範圍呢?
轉眼間,就到了一家掛著”藤奇”的大酒店前。
我跟辰逸距離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拉得更遠,我隻能遠遠看到雲裳不時的在他耳畔細語。
過了一會兒,人已漸漸坐定。
辰逸坐在主位,而他左右兩邊坐著的是雲裳,還有路玫,路玫其下坐了趙海。我恰好坐在他的對麵,許靈,陳潔也跟我們坐在同一桌,還有一些不太熟悉的麵孔。
“今天呢?要感謝辰逸的讚助,不然啊,我們這麽多人就這能擠在一個小飯攤前麵了。”路玫站起來開口說道,緩解了此刻的寧靜。
然後有人發笑。
其實,我不喜歡這麽熱鬧的吃飯,我記得辰逸也不喜歡。他一向喜歡安靜,我原本以為他不適合這樣的場合。
可是我忘記了,那是五年前的他不喜歡,現在他在生意場上,他的習慣已經非我所能知曉的了。
不時的有人向他敬酒,他倒是來者不拒。
“辰逸啊,你打算什麽時候跟雲大小姐結婚啊?”我夾菜的筷子震了一下。
早前心裏早就在盤算著,該有人會拋出這個問題來,畢竟在這些校友麵前,莫辰逸這三個字在D大裏流傳的風生水起。
這樣的八卦,誰不想知道呢?
辰逸倒是麵色不改,隻是拋下一句:“靜候佳音。”
既隱晦又不會直白。我知道他的防守一向做得滴水不漏。
眾人則有自己的理解,全都笑了起來。
笑後又恢複了頃刻間的寧靜。
我的手機在此刻響了起來,全部的目光都投射到我這裏來了。
我看了看,是慕謙旭。
我接了起來。
“南星。”他輕輕的喚我,“我可能要明天一早才能回去,這邊的案子出了點問題,我得留下來處理。”
“好,我知道了,你明天回來小心點。”
“恩,那你晚上自己早點休息。”
他最終沒有問我有沒有來校慶,我也不想沒有告訴他,不想讓他多想,抑或是什麽,我也說不清楚了。
掛掉了電話,各個的目光還沒收回,有的探究,有的不屑,有的曖昧,在這種目光下,我感到無所遁形。
再看看我前方的他,眉心緊皺。
“怎麽?慕先生還打電話來查崗啊。”又是許靈!
“看來南星你跟你先生的感情還真好。”她又接著說道,夾帶著一絲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