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無可遁形
“安懷王？”皇上揚了揚聲，其實要不是九王爺說起，他都已經忘了還有安懷王這麽一個人。
“是！”九王爺應了一聲，接著道：“安懷王遠居封地，與京城眾人從沒有往來，是以，安懷王是最合適的人選。”
皇上望著九王爺，狠狠的眯了眯眼睛，他終於下了決心：“來人啊，送八百裏加急，前往安懷王封地，去將安懷王請來京城。”
“是。”錦衣衛裏有人應了一聲，而後殿內便有人從大殿裏退出去，誰料還沒走到殿外，就聽到慕容悠說道：“父皇，兒臣以為此事由青櫻郡主前往，最為合適。”
“為何？”皇上不明白的望向慕容悠，錦衣衛是獨屬於他的暗衛，他最信任的也是錦衣衛，可慕容悠的話，明顯是在懷疑錦衣衛對他的忠心。
“錦衣衛如今還身負調查扈州洪災之責，若是分派出去，恐怕會推延扈州進度，青櫻郡主乃安懷王之女，做事可事半功倍。”慕容悠沒有將心中的懷疑說出來，轉而找了一個借口。
“九弟，由你去一趟，你覺得怎麽樣？”皇上往錦衣衛的方向望了一眼，眼中透出一些隱秘的不滿，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同意慕容悠的建議，他收回目光，望向九王爺。
“臣弟願意前往。”九王爺重新跪在地上，朗聲回道。
皇上似是有些心累，他身子往後靠了靠，點點頭：“既如此，此事就拜托給九弟了。”
“臣弟遵旨。”九王爺應了一聲，他欺起身躬身退下，在臨轉身的時候，他的目光與慕容悠的視線交匯在一起。
兩人不動聲色的錯開，九王爺轉身往殿外走去，在沒有看到九王爺的身影之後，皇上才從龍椅上起身：“先生，你我二人已經許久沒有說說話了，不如你隨朕去禦花園，與朕說說話吧。”
“是。”李先生應了一聲，起身隨著皇上一起前往禦花園，金鑾殿上的人各懷心思的散去，誰都沒有再做出交談。
“七皇子殿下，你這盤棋，下得挺大！”等到所有人離去，武安侯走到慕容悠的身邊，戲謔道。
聞言，慕容悠輕輕的笑開：“武安侯過獎了，不知道武安侯對後麵的局麵可有期待！”
“倒是很期待，你別太讓我失望了。”武安侯捋了捋胡子，目光如炬的望著慕容悠，而後他轉身離去。
“我也很期待呢！”等到武安侯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慕容悠抬起頭望著頭頂四四方方的天空，幽幽的吐出一句話來。
“先生，你說朕應該怎麽辦？”禦花園裏，皇上已經換下了自己的龍袍，穿上了尋常服飾，乍一看，讓李先生有一種看到皇上年少時候的恍惚。
可李先生很快就回過神來，不同了，終究是不同了，這個曾經心裏裝滿了天下的人，如今眼裏隻能看到利益了，如今在他眼中，能看到的隻有權衡。
“老臣以為，不管如何，皇上都應將天下放在第一位，黎民百姓永遠是立國之本。”李先生收斂心神，回道。
“先生，你以為朕心裏沒有黎民百姓了嗎？”皇上倏然提高了聲音，他凝神盯著李先生，似是對他的話感到非常不滿。
“那老臣想起請皇上說說，何為心裏裝著天下黎明百姓？”李先生也有些生氣：“難道看著扈州百姓流離失所是裝著天下百姓？難道對潼關無軍糧物資可用是裝著黎明百姓嗎？”
“你！”被捅破自己最想掩藏的肮髒事，皇上麵上有些難看，他鐵青著臉望著李先生，他搜腸刮肚想要找到可以反駁的話，可惜無可遁形！
“皇上，治國之本從不在權衡，你睜開你的眼睛看看吧，它還是不是你曾經想要看到的國家。”李先生厲聲嗬斥！
恐怕舉國上下，也隻有李先生能這般詞嚴厲色與皇上說話，而不會被皇上降罪的人了。
“先生，朕累了，你退下吧。”皇上已經沒有心思再跟李先生說話了，她撐著腦袋擺擺手，便讓李先生離開了。
太監總管送著李先生出宮，麵上也有些埋怨：“先生，您何必與皇上說那樣的話，您不是不知道，他這些年過的也不好過！”
“過的不好，不是他不將黎民百姓放在心上的借口。”李先生根本不想聽到這些詭辯之詞，他哼了一聲，說完，便摔著袖子離開了。
“哎！”太監總管看著李先生憤然離去的背影，輕輕的歎了口氣，他轉身回到禦花園，站在皇上身後。
“先生走了？”皇上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終於抬起頭來，輕聲說道，他的麵容之上透著倦態，麵色也似有些蒼白。
“回皇上話，已經走了，皇上，天色不早了，您看您要不要會養心殿歇歇？”太監總管躬身回道。
“恩。”皇上應了一聲，起身，主仆二人一同往養心殿去。
禦花園裏瞬間陷入平靜，似乎是從沒有人出現在這裏一般，可方才卻是真真實實有人在這裏出現過的，而方才出現在這裏的人，此時正站在皇宮外邊，看著京城裏人來人往的街道暗自歎息。
京城依舊是歌舞升平，可潼關卻已經是馬革裹屍，扈州更是哀鴻遍野，作為天子，不是積極的處理這些事物，卻還想著製衡，國之危矣！
“李先生，今日對虧了您。”慕容悠一直在皇宮外邊等候，看到李先生出來，即刻迎了上來，他甚為恭敬的朝著李先生行禮。
“哼！”李先生哼了一聲，他根本不想卷入朝堂中去，若是可以，京城這個地方他都不想再回來。
“先生，魏夫人，可還好？”慕容悠見李先生要走，麵上多了一抹急切，他往前追了幾步，問道。
雖然不明白慕容悠究竟是什麽意思，可李先生年紀擺在那裏，多少能猜到一些：“你問這個幹嘛？我告訴你，你休想打卿兒的主意！我不允許！”
慕容悠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先生，您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