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王二牛的江湖路一
暗淡的燈光映照著王二牛的臉，透露出一張和平常不一樣的臉，王小虎從二叔的臉上看到的是滄桑，神色就像一個老人一樣，目光深邃而又寧靜。
「那年我十七歲，我和你爹平常跟著村裡的獵戶去山裡打獵，再者沒事的時候就去田裡打理，直到後來你李叔的表哥來到村裡。」二叔回想著以前的事情，神色寧靜而又深遠的說道。
「那時候年輕，經常和老李、王磊他們幾個瞎胡混，忽然有一天老李問我和王磊願不願意跟著他去縣裡去，他說有個發財的門路，那時候的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直到後來我才知道是去縣城的一個鏢局：威遠鏢局。」
「後來呢，聽李叔說是去當趟子手了嗎？」安安靜靜坐在床上的王小虎忽然開口問道。
「是的啊！跟著你李叔到了縣城才知道是鏢局要招一些趟子手，你李叔的表哥就是鏢局裡面的趟子手，老李在村裡的時候聽他表哥說的，然後就想出去闖一闖，可能是怕一個人出去害怕，就把我和王磊以及其他幾個同村人帶著了！」說道這裡王二牛的神色忽然變得有些落寞。
喝了一口壺裡的濁酒，又繼續開口說道：「當時也沒和家裡人說，就拜託了老李他爹在我走了后和家裡說了一聲，當時可能是怕家裡不讓我走吧！時間太長也記不得當時怎麼想的！」
「當時你不聲不響的就走了，那天天色都黑了也不見你回來，後來還是李叔和李嬸來家裡說的！唉，爹娘一直期盼著你回來，可惜一直沒有等到，第三年的冬天，受了風寒，就去了！」王大牛語氣有點梗咽的說道，把從弟弟手中酒壺拿過來自己喝了一大口。
「唉，是我對不起爹娘，那時候我也沒想那麼多，就想著到縣裡賺了錢很快就回來的，家裡到縣城也就幾十里地，只是後來…，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啊！」王二牛不停的嘆氣，說著又拿著酒壺喝了一口。
「二叔，後來呢！到縣城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啊！」王小虎聽到二叔的話后，內心一陣難過，猜測後來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然不會好多年才回來的！
「後來啊！我記得我和老李他們幾個到縣城之後，就直接去找老李的表哥了，那時我才知道這個所謂的表哥叫肖飛，那次說是去我們村裡看老李一家，其實是想招一些趟子手的！」王二牛說著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又接著說道：「後來我打聽了一下，聽鏢局裡面的一些老人說，當時是因為前一段時間接了一趟鏢，後來押鏢的鏢師和趟子手等全部消失了，找了好長時間也沒有找到，因為那趟的貨物比較重要，就安排了不少人去送，結果全沒了，這才重新到各處招人」。
「因為我們村靠山，大部分都是獵戶，老李和肖飛又有親戚關係，所以當時鏢局裡面的肖飛就接了招人的活計，然後到我們村找到了老李，說了鏢局的事情，問老李願不願意去干趟子手，老李當時也是年輕氣盛也沒有多想就答應了，我當時也是和老李一樣，聽到能去當個趟子手，就幻想著以後也許能混個鏢師，也答應了，其他幾個人也差不多，都是想出去多掙些錢。」王二牛不繼續說著，同時抓了幾個花生放到嘴裡咀嚼，像是在回味往事的味道。
「肖飛帶我們去了鏢局，我們就此在鏢局安頓了下來，接下來就是熟悉跑鏢的流程之類的，過了十來天我們才見到押鏢回來的鄭總鏢頭：鄭元昌，鄭總鏢頭是個好人啊！可惜…，好人不長命啊！」說道這裡，王二牛重重嘆了口氣，又灌了一大口酒，然後才接著說。
「總鏢頭見到我們幾個是肖飛的親戚，對我們比較不錯，可能是知根知底吧，剛開始就給我們每個人開了每月一兩銀子，而且如果跟著押鏢銀錢另算，我和老李幾個都很開心，都想著早點跟鏢，所以在我們熟悉了一下環境之後不到七天，我們就一塊跟著鏢師押著鏢貨上路了」。
「還記得第一次的鏢是一些名貴的藥材，要送到隔壁的昌河縣，離我們清河縣也就一百里路左右，可能是為了照顧我們幾個新人，就先安排跑近一些的路程的地方。」
「哈哈，記得我們幾個當時因為第一次押鏢，緊張死了，一路上神色緊張，當時的陳奇鏢師還一直以為我們有病呢！不過確實是病：怕死」
「不過後來一路上平平安安的，沒有遇到不開眼的毛賊，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日子是最開心的了」王二牛頓了頓，喝了一口酒又接著說道：
「後來的日子就是經常跟著鏢車走，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也結識了不少常在道上的朋友，積攢的銀錢也足夠回村過上富足的生活了。」王二牛停了下來開始回想了一下，整個人都開心了起來，繼續說道：
「跑鏢大半年之後，我認識了婉秋，婉秋是鏢師李鵬的大女兒，記得第一次見她還是在鏢局的院子裡面，那天我們剛好和李鏢師押鏢回來，進門就看到一個穿著綠色衣裙的女子提著個籃子，俏立在鏢局的院子裡面往門口看去，當我看到她的眼睛的時候，當時我就覺得整個世界都沒有了光彩，整個人的眼中都是她，站在門口的我，看著她慢慢的望過來，覺得整個心都要從心口跳出來了，站在門口半天才反應過來，那時候她已經不在院子裡面了！旁邊的老李和其他人都在看著我哈哈大笑，說我完了。當時不明白啥意思，整個人非常窘迫，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後來，我才明白他們說我完了是什麼意思，小虎啊！當你遇到一個人，只要閉眼就會想起她，而且平常不管有沒有事情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去靠近她，那麼可以說你愛上了你命中的那個人，你不知道那時候……。」二叔整個人陷入到了甜蜜的回憶中，開始有點醉的二叔滿臉的幸福微笑
「二叔，我嬸子是叫婉秋啊！名字真好聽！」王小虎對於自己的名字一直有著很深的怨念，不由自主的誇獎嬸子的名字好聽。
可是聽到侄子話的王二牛整個人都開始不對勁了起來，竟然嗚咽了起來，眼角也開始不停的留著淚水，只聽嗚咽著說道：「都是我沒用啊！都是我沒用啊！婉秋，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王二牛說著嚎啕大哭了起來。
王大牛和王小虎看著大哭的王二牛，感覺像是重新認識了一樣，這還是那個整天哈哈大笑的人嗎？。
「唉，二牛啊，都過去了，別傷心了」王大牛上前拍著有點醉的弟弟，安慰說道。
王小虎在旁邊看著，久久無言，也不知道怎麼安慰還在嗚咽的二叔，同時內心中猜測二嬸應該不是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