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竹籃打水一場空
“察什麽?你先把地擦了!”鶴兒知道她們若走了,擦地的人肯定不會是他。
鶴兒命其他人平身站到別處,誰都不許幫忙。她坐下來看他跪著把地擦得幹淨,發現旁邊的小太監一個個表情都很奇怪,是那種明明心裏很痛快卻強行壓抑的狀態,看來這些人也都受到過他的毒害,一直敢怒不敢言的憋著呢。
擦好了地,她站起身指著小太監對老太監道:“這個人我要了!”
“呦,娘娘不可啊,他笨手拙腳一個人,怎配娘娘差使,隻怕他……”
鶴兒懶得與他廢話:“我要了!!!”不容反駁的語氣加上犀利的眼神瞬間就將老太監逼成了啞巴。
鶴兒來到小太監身邊,語氣柔和下來:“你叫什麽?”
“回娘娘,小人小孫子。”
鶴兒差點笑出聲,天底下的虧,都被他吃了吧!隻聽一旁的霽雲想笑不能笑憋得咳了又咳。
這稱呼得改,於是繼續問道:“那你的名是什麽?”
“回娘娘,小人姓孫,名狗蛋。”
鶴兒一聽再次皺眉,不過倒不難選:“那好,今後你就叫小蛋子吧。”又拍了拍他的肩:“隨我走吧。”說完率先向大門走去。
小太監一時間緩不過神,眼睛竟下意識地看向老太監,對上他凶狠的眼睛後,嚇得身體不自主向後一縮。
霽雲見狀,心裏暗罵了句真不爭氣,上去便敲了他腦瓜一下:“如今哪個是你主子你都不知,這樣糊塗的下人,我家娘娘不要也罷。”說完轉身便走。
他一聽不要他了,頓時嚇得臉色慘白,他清楚今日一鬧留下來注定會被生吞活剝不可,於是拚了命追出去:“小人知道主子是誰了,別不要小蛋子……”踉踉蹌蹌中,時不時還回頭看幾眼,生怕老太監再追出來將他逮回去。
回到臥瓊殿,鶴兒意外地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段公公。一見到她,他立刻滿臉堆笑迎上來,跪行大禮:“老奴拜見婕妤娘娘。”
鶴兒見他這副嘴臉著實歡喜不起來,繞過他繼續走著,隻道:“你來做什麽?”
鶴兒沒讓平身,他隻好跪著前行,臉上雖笑著,心頭卻在不停打顫:“娘娘晉升,老奴理應為娘娘賀喜,這是老奴的一點心意,還望娘娘莫要嫌棄。”
身旁小太監呈上來一個精美的端盤,鶴兒停住腳步,她猜得到端盤內的物件,掀開蒙在上麵的綢布一看,果然,正是那條舞衣。她心中不禁感慨,這不等於送掉他的半條命一樣嘛!
“莫非你已拿到了大份兒?”
他笑容僵住,她說過她會記仇,如今一看果然是記著,心下頓時沒了主意:“老奴活了這麽大歲數卻長了對狗眼,望娘娘大人不記小人過,以後老奴當牛做馬報答您。”
鶴兒看著他,又看了看舞衣,他的確是做到投其所好了,這件舞衣讓她無法拒絕。而宮裏的規矩就是收了禮,就等於冰釋前嫌,沒有再抓著不放的道理。
段公公看到她的貼身婢女接過了舞衣,方鬆了一口氣:“多謝婕妤娘娘,老奴有什麽能為娘娘做的,娘娘盡管吩咐,老奴一定萬死不辭。”
“不必了,臥瓊殿向來是用人看門的。”說完鶴兒轉身走向殿內。
段公公鐵青著臉恨恨地睜著她,哼,過分得意的人往往長久不了,看你還能美多久?
突然,她轉過頭看向他,他立刻強顏歡笑起來,臉部由於表情急轉和心裏緊張而不停抽搐著。
她似乎是看到了,卻隻是輕哼一笑,轉身進入了殿內。
太醫剛給小蛋子包紮好傷口,他就要去做事,霽雲半勸半嚇才製止住他,雖然讓他好生養著傷,他卻如坐針氈一般難以安定。
第二天比任何人起得都早,把滿院如雪般天女花瓣掃成一座小花山,又全部葬於樹下,然後繼續找事做。
鶴兒見狀,心中不禁感歎,對霽雲說:“不知我何處修得這福氣,遇到你們兩個,你是知心的要命,他是做起事來不要命,我倒清閑得很。”
霽雲淺淺一笑:“能服侍娘娘,是我等的福氣才對。”
鶴兒聞言心中一緊,是福是禍還說不準,她擔心自己這般,早晚有一天會連累他們。
這一天,鶴兒突然發現那群搜查的侍衛撤了,看來是長期無果不得不放棄。她興奮之情難以自已,於是讓霽雲遠遠望風,她自己跑過去確認一下。
她撥開花叢一路向裏,輕車熟路很快就到達洞口邊,發現她用來掩蓋洞口的的一大簇花草依然在原處,心中才真正放鬆下來。
“娘娘?……娘娘——”霽雲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定是發現她突然不見了,正走過來尋她。
鶴兒心一橫,幹脆跑了吧,免得夜長夢多。這時霽雲似乎發現花叢中有異樣,腳步逐漸向這裏接近:“娘娘?是您嗎?”
鶴兒不再考慮,翻起眼前的花叢簇,一頭鑽進去。
由於形勢急迫,她不自覺地很用力,頓時隻覺得頭猛地撞到了什麽,一時間暈頭轉向、眼冒金星。
抬起頭一看地上,她不禁懷疑是否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隻見地麵一片平整,何談有洞?莫非挖洞隻是她的幻想?她下意識看向自己的掌心,不對,光靠想象力能磨出這樣的厚繭來?究竟是怎麽回事?她幾乎要崩潰了。
趴近地麵仔細察看,發現其中一圈土色非常新鮮,沒錯,那一圈正是她挖的洞。
她明白了,勉強站起後,隻覺得天旋地轉,頭重腳輕,耳邊似乎有霽雲的聲音。突然眼前發黑身子一軟,失去了知覺。
皇城外宮,房間內。
李首領一邊解著巡衛服的扣子一邊說道:“這男女之事,一個巴掌它拍不響,更何況這裏是皇宮,不存在官家一廂情願的理兒,一夜之間宮女變娘娘,可見這姑娘的本事……”
“住口——”一個冷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李首領停下手中動作,看向一旁床榻,入眼即是一襲白衣勝雪,耀眼非常,那人的雙眼猶貫利劍,正向他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