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拜年
陳飛回家的時候，幾個閑的沒事兒的老阿姨正好看見他從鄧潔家出來。
陳飛無奈的扶了扶額頭，這大過年的，一早，上鄧潔家的事兒，肯定又會成為別人家嚼舌頭的笑料。
不過好在現在這些人也不跟老媽走親戚，隨便他們說啥都沒事兒。
大年初一跟昨晚的溫存比，陳飛家就顯得冷清多了，但是陳媽的情緒卻很好，沒有因為冷清而略顯沒落。
反倒是在吃飯的時候，一個勁兒的問陳飛昨晚他跟閨女咋睡的，陳飛說就是隨便睡睡而已，陳媽就笑著說：“哎呀，小飛呀，媽也是你這個年紀過來的，沒啥不好意思的。”
陳飛頓時覺得又好笑，又委屈，他是啥事兒都沒幹啊。
他趕緊把話題岔開了，要是按照這個形式發展下去，沒啥的事兒也得有啥了。
畢竟老媽也是農村八卦生產力之一。
陳飛吃完飯，放下筷子才說：“媽，明兒我得回市裏上一個朋友家拜年去，你一個人在家沒事兒吧？”
陳媽點點頭說：“你去，沒事兒，早點回來就行。”
陳飛支應了一聲，就坐下陪陳媽看電視，他看著老太太一個人看著電視打瞌睡的樣子，不由的笑了笑。
第二天一早陳飛還在被窩裏，大軍就來敲門了。
陳飛覺得特別的崩潰，心說這個大軍做人真的相當耿直，讓他早上來，他特麽八點就來了。
陳飛從被窩裏爬出來，打了個寒戰，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帶著大軍上胖子家了。
一路上，大軍好奇的說：“我還沒來過泉城呢，還挺熱鬧的。”
陳飛笑了笑沒說話，此時他是真的特別緊張，一是他不知道見了胖子媽媽要說啥，二是看見袁寧之後，她會不會問胖子的事兒。
畢竟胖子媽比較好糊弄，但是袁寧肯定知道這個事兒的來龍去脈，尤其是趙玲妹要是把這事兒都告訴她，那他是真的不知道怎麽解釋了。
這時候大軍就問陳飛：“哥，咱們這是去哪啊？”
陳飛為了緩解氣氛，就說：“去你相親對象家。”
大軍聽了就有點著急，說：“哥，那你不早說，我把軍裝換上，我這衣服也不好。”
陳飛突然特別後悔跟大軍開這個玩笑，畢竟大軍是個不管你說啥他都會特別認真的人。
陳飛笑笑說：“沒沒沒，去我一個朋友家而已，你千萬別當真啊。”
大軍有點失望的哦了一聲，就再沒有說話了。
到了胖子家樓下，陳飛抬頭看了一眼他們家窗戶，遲遲不敢上去。
倒是大軍一個勁兒在後邊催促陳飛，說：“哥，你咋不下車？一個男人麽，就要有個男人樣子。”
鬼知道大軍為啥會說這個，但是陳飛的確實被他刺激到了，這句話說的沒錯，男人應該有個男人樣子。
他深呼吸了兩口，從車上下來，就往樓上走。
真不是陳飛推卸責任，關於胖子，他真的不是故意的，畢竟那會兒胖子生死未卜，袁寧又危在旦夕，稍微一耽擱可能兩條命都沒了。
所以他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先帶著袁寧走的。
陳飛緊緊攥著拳頭，敲開了袁寧家的門，是胖子媽開的。
他看見陳飛的時候，眼眶驟然一紅，沒說多餘的話，隻是側身給陳飛和大軍讓出了一條進屋的路。
陳飛想笑笑來著，大過年的，這麽沉重確實不太好。
可是剛一進屋他就笑不出來了，原本放電視的地方，電視也不知道去哪了。
取而代之的是胖子的遺像，燈台香爐，好好的一個客廳整的跟個靈堂似的。
別看大軍力氣大，但是膽子卻跟力氣完全成反比，看著這一幕，嚇得張著嘴就往後退。
結果一個不小心撞到人，他一驚一乍的叫了一聲，趕緊轉身，陳飛也順著他的聲音看過去。
隻見袁寧麵無表情的站在陳飛他們身後，無聲無息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陳飛看袁寧冷漠的臉，心裏就一陣難過。
袁寧勉強的笑了笑，指著沙發說：“坐吧，我們家今年什麽都沒準備，往常都是我哥弄的。”
陳飛覺得袁寧絕對是故意的，現在讓他在沙發上，麵對著胖子的遺像，她想幹嘛，讓他懺悔嗎？
他看著袁寧冷漠的臉，在想想沒出事兒之前，活潑開朗的她，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陳飛聽話的坐在沙發上，大軍也坐下，拉著陳飛的胳膊，眼睛卻死死的盯著袁寧。
陳飛歎了口氣說：“胖子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想你也聽說了，我是為了救你才……”
袁寧縮在側麵的沙發上，冷笑一聲說：“行了別說了，都過去了。”
陳飛看著她的樣子，哪有一點點要過去的樣子，分明就是在冷暴力嘛。
他也知道，這件事，怎麽解釋都不可能了，隻能說：“不管怎麽樣，我覺得胖子沒死，之前趙玲妹也是從那條河活過來的。”
袁寧沒說話，唇角撇了撇，在雲滇村寨，她醒來時候，他們都不在她身邊，哥哥生死不明，陳飛這個王八蛋卻獨身回了泉城。
陳飛坐在這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仿佛黑白遺像裏，胖子的眼睛就死死的盯著他看，袁寧的表情也相當不善，讓他覺得渾身無比的壓抑。
這時候大軍突然說了一句特別不合時宜的話說：“我覺得你長得好看，笑笑更好看。”
這句話聽的陳飛瞬間愣了，這個大軍辦事兒是真的不看場合啊，傻不愣登，這個節骨眼上他說這麽一句話幹嘛？
誰知袁寧並沒有因為這麽一句突兀的話而發作，反而笑了笑，大軍瞬間臉一紅就把頭低下去了。
陳飛見狀，趕緊站起來說：“你跟阿姨好好過，缺什麽就跟我說，胖子以後不能盡的孝道，我來盡。”
袁寧也從沙發上站起來，看著陳飛說：“不需要，你回去伺候你的小姐姐吧。”
陳飛不知道袁寧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是在怪他把她一個人扔在趙玲妹家嗎？這種人命關天的事兒跟她解釋也沒用，反正是已成定局，她愛怎麽想怎麽想吧。
臨出門的時候，大軍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個小紙條，塞給袁寧說：“我力氣大，有需要幹活的就給我打電話。”
然後就跟著陳飛出了門。
一路上陳飛的心情還是相當壓抑的，畢竟大過年的，對著遺像待了大半天，還被人誤會，換了誰心情都好不到哪去。
當然大軍除外，回家的路上，他整個人都很高興，還唱起了軍歌。
陳飛也不知道他高興個啥勁兒，聳了聳肩沒理他。
過了一會兒，倒是他自己來問：“哥，那個女孩兒叫啥，長得真好看。”
陳飛現在才明白大軍興奮啥，鬧了半天可能是看上袁寧了，就說：“你看上這妹子了？”
大軍害羞的點點頭，說：“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她好看，想跟她多說兩句，結果你就走了。”
陳飛從雲滇回來，這是第一次來，沒想到袁寧的性格變化竟然這麽大，不過大軍這小子老實淳厚，也算是半個治愈係吧。
想了想就說：“你要是喜歡，記住她們家在哪，沒事兒跟人家當個兒子，來幹幹活逗逗人家。”
大軍嗬嗬一笑說：“行，行，謝謝哥。”
陳飛也笑笑，心說你可別謝我，要是知道以前袁寧喜歡我，你還不得把我生吞了。
回到家差不多也下午了，早上起得太早，加上開了一路車，陳飛就趕緊去補覺。
躺在床|上，陳飛就琢磨，一般公司過年都放七天假，這剛過完年，也不一定能拿到大單，這邊廠子肯定也要開始上班了。
上班就得發工資，可是他現在手裏一分錢都沒有，跟麽給人發呢？
陳飛是覺得，實在不行，就去找吳天賜好了，反正他現在也回去了，借點錢應該不算困難吧。
想著，陳飛心裏也踏實多了，不過這個年過的，沈大小姐好歹還給他發了個群發的拜年短信呢，林雪薇卻悄無聲息，就跟失蹤了似的。
陳飛想著，突然心裏騰起了一種不安，但是自己也不知道這種不安來源於什麽。
陳飛這一覺睡的相當長，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淩晨五點了。
他坐起來，看著周圍漆黑的一片，和天邊泛出的微弱光亮，就覺得有種難言的沒落和淒涼。
可能不止是他，所有人，一個人睡醒之後發現天是黑的，都會有同樣的感覺。
陳飛坐起來，甩了甩頭發，這個年一過，就不知道還有多少事情等著他了，他穿好衣服站在窗戶邊，看著遠方的朝陽，唇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生活，不是生下來活下去，而是從出生開始，無論你注定是什麽樣的起點，都應該為之努力，每一天，每一年。
按照陳飛他們村兒的習俗，出工都在初十了，這個時候在外麵打工的年輕人才會陸陸續續離開。
陳飛也不例外，他的目標就是趕緊去公司搶到一個大單，先賺一筆再說。
可是當他剛到公司報道的時候便發現不對勁，本應帶著新年末尾氣息的公司竟然一片混亂。
大廳裏站著一堆人，沒錯，沒組織沒紀律的一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