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聖主
“當！”
古殿鍾聲悠悠，騎士們表情肅然，身子挺的很直，身邊的異獸垂首匍匐，緩緩吐出長長的白氣，害怕驚動天上人。
“砰！”
殿門大開，霧氣翻滾，好似一下子來到了仙土，天音渺渺，鍾聲回蕩。
一尊天神一般的人物大步邁出，身後跟著幾位長袍老人。
姬長生眼睛射出兩道神光，輕聲道：“會議結束了。”
為首那人，雄姿英發，通體皆被朦朧光華包裹，看不清容貌，行走間神風激蕩，如君臨大地的神祇，讓人有跪伏下去的衝動。
他雙眸開闔，黑發亂舞，射出兩道光束掃視全場，停留在姬雪月身上。
八祖親子姬長熙帶著一些長老名宿自神舟中走出，看見聖主，神色有些激動。
他正欲上前，神舟突然開始晃動，響起陣陣轟鳴聲，一道道五彩的巨芒自舟體散出。
緊接著，一道輕煙徐徐飄出，神舟自空中墜落。
“轟！”
八祖親子姬長熙目眥俱裂，看著下方突然綻放的璀璨焰光，隻覺心口被割掉一塊大肉。
姬雪月眉頭一挑，傳音姬長生，道：“這條大舟花了不少源吧，誰幹的啊，這麽狠。”
“不會是您吧？”
姬長生麵無表情，古井無波，回道：“不是我，不過有你之前的賭約在，應該是某位太上長老。”
姬雪月點點頭，表情很平靜，眼神裏溢出笑意，有些幸災樂禍。
幾道虹光自神舟內飛出，和八祖親子姬長熙匯合，其中，一位白發蒼蒼的身影一閃而逝。
姬家聖主收回目光，轉向另一邊，看見姬長熙的時候，眼神一動，沒有任何表示。
他靜靜的立在那裏，目光如炬，聲音縹緲而低沉，像是從無限遠的未知之地傳來：
“十日後，族內大會。”
言罷，眼神掃過姬雪月，轉身離去。
幾位長袍老人從頭到尾沒發一言，紛紛離去。
“五祖！”
姬雪月眼神死死地盯著那裏，一個個老人消失，卻沒有看到五祖。
這些老祖著裝古老，都穿著黑色長袍，身軀朦朧，被縷縷霧氣圍繞，看不透徹。
“找到了！”
他心神一動，臉上浮現喜色，在剩下的幾位老祖中找到了五祖的身影！
他站在幾位老祖中間，眸光散亂，臉色有些疲憊，雪白長眉自眼角垂落。
他看上去狀態並不好，夾在幾位老祖中間，被其中一位攙扶著，一起消失在原地。
“五……”姬雪月張口欲喊，向前連走幾步，臉色一變，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寒意，森然的氣息突然壓落，強行將他壓落。
那是一道冰冷的眼神，來自第五秘境的絕頂老祖。
姬雪月大口喘氣，拳頭緊握，背後陣陣冷汗冒出，剛才隻是一瞬間，卻好像跌入了萬丈深淵，險些遭劫。
他身上散發著淡淡的白光，是姬長生出手了，護住了他。
八祖收回目光，表情漠然，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緩緩消失在原地。
另一邊，姬長熙看見父親，冰冷眼神中浮現一絲激動，可看了看周圍的長老和名宿，不便離去。
“聖主要召開全族大會，這是天大的事啊，想必是要褒獎煕長老吧。”一位名宿恭維道。
“煕長老勞苦功高，駐紮北原多年，勤勤懇懇，修為卻是日益精深，遠超我輩，實乃我族脊梁。”一名中年男子輕歎。
“北原雖好，畢竟遠離族內，近期又有新晉太上，想必會調回煕長老，坐鎮中樞。”有名宿眼神熱切，言語激動。
姬長熙哈哈大笑，如同春日暖陽，身上寒冰氣消散。
不過當他的眼神不經意掃向下方的廢舟時，嘴角又開始抽搐。
有眼尖的長老察覺到後，雙手一拍，召出一艘精美的神舟，比八祖親子姬長熙那艘要小，但內飾豐富，華美之處更甚一籌。
他們躬身進入那艘神舟，絲竹之音響起，繼續之前的談笑。
聖主和老祖離去，留下的消息卻很勁爆，很多名宿和長老們都議論紛紛，興致盎然，做了很多猜想。
不斷有人踏入了姬長熙所在的神舟之中，珠簾掀起，舟裏斷斷續續的傳出悅耳的絲竹聲和眾人的歡笑聲。
旁觀者們三三兩兩離去，不一會兒，輕字輩們也離開了，約定已完成，姬長熙並沒有接觸到聖主，各自的長輩不久後趕到，將他們接走。
姬雪月閉目調息，平複了體內翻滾的氣血，方才睜開眼睛。
“不愧是父子，下馬威的方式都一模一樣。”姬雪月說道，眼神有些冷。
“他不敢真正出手，我能感覺的到，就算我不出手，也不會真正傷及肉身，他的目的是要讓你心生畏懼，主動退縮，要在你的道心上留下不滅的恐懼印記。”姬長生冷哼一聲，有些不屑。
“兒子給的底氣嗎，又要開始活躍起來了，真以為姬家他說了算？我不信！”姬雪月說道。
“你盡量待在自家的神山裏，不要出去走動，我會時常在附近活動，護你周全。”
“妖帝墓若有收獲，你有大功，聖主英明神武，不會不知，熬過這十天，一切都將見分曉。”姬長生告誡他。
姬雪月點頭，心裏卻多了幾分煩躁。
“在回去之前，我要去五祖那裏看一眼……”
……
姬家某座神山。
一個隨從模樣的男子站在一處洞府前，急得跺腳。
他滿頭大汗，不時來回走動，嘴中念念有詞：
“碧月小姐怎麽偏偏這個時候閉關？”
“還不出來啊，這都第幾天了……”
“回去可怎麽向那群小祖宗交代啊！”
這時，堵在洞府前的大石塊開始劇烈晃動，發出隆隆的響聲，幾道光束自縫隙中射出，靈氣從裏麵溢散。
“轟！”
隨著一聲爆響，石塊炸裂，揚起大片的灰塵，一道身影自洞府內緩緩走出，肌肉強健，亂發飛揚。
隨從伸著脖子往裏麵看，發覺是個男的，十分震驚。
“這這這……”
那青年輕輕一笑，道：“前不久皓月哥偷跑出去，紫月小姐也跟了過去，碧月小姐得知後，也跟了出去。”
見隨從眼裏滿是疑惑，他輕笑道：“你是想問我問什麽在這兒嗎？我借用碧月小姐的洞府，修煉了會兒，算是替她做小小的掩護……雖然並沒有什麽用。”
隨從瞳孔一縮，脊背裏冒涼氣，身子開始打擺。
“你是為什麽而來？”青年問道，聲音很溫和，像是一縷春風。
“姬……雪……月！”隨從說道，聲音結結巴巴的。
“哦，知道了。”青年點點頭。
隨從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一下子趴在地上，身子不住的顫抖。
“你怕什麽啊……”青年話語很溫和，眼底神光一閃，隨從的求饒聲停止了，沒了動靜。
“不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