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尋死覓活

  顧舟急急忙忙地下了樓，關鍵時刻，還是自己的小破車靠譜。


  秦禹霄雙唇緊閉坐在副駕上，個子太高塞在車子裏總覺得坐得不舒坦。


  顧舟一腳油門，秦禹霄右手死死拽著頭頂的扶手，剛剛靈力消耗有些大，還沒緩過來又要被顧舟的車技摧殘。


  晚上吃的大閘蟹眼看著就要被吐出來了……


  顧舟一邊開車一邊小聲罵著：“這兩個家夥，離家近的醫院都不去，偏偏要跑去城西，都不知道腦子是不是白長了！”


  罵歸罵，但她的心卻始終懸著，秦禹霄說徐渺苗一個人跑去了樓頂，樓頂可不是什麽好地方，吹吹風一不小心被吹下去了可怎麽得了？


  原本要開30分鍾的車程，顧舟20分鍾不到就停好車了，一路的綠燈也是這兩人運氣好。


  剛下車，顧舟繼續打弟弟的電話，果不其然依然不接。


  不接拉到，發條消息過去：【徐渺苗在住院部的樓頂，你趕緊過來！】


  也不知道她一個小姑娘，怎麽就能打開樓頂鎖起來的門，顧舟和秦禹霄趕到的時候，原本常閉的門鎖完好無損，難道是用鑰匙開的？


  顧舟剛踏上樓頂，就看見徐渺苗穿著件單薄的綠色衛衣坐在最靠外側的圍欄上，寒風吹亂了她的長發，就差把落寞和可憐寫在大屏幕上了。


  也不知道這時候大喊她的名字，會不會刺激到她，顧舟甚至有些猶豫要不要報警。


  誰知顧衡這小子也好巧不巧的衝了上來，二話不說扯著嗓子就是一頓嚎叫：“徐渺苗你有病吧，趕緊給老子下來！”


  顧舟都被嚇得一個激靈，下意識往秦禹霄身邊鑽了過去。


  徐渺苗就更加了，她有些不可思議地回過頭，臉上的妝都花了，帶著哭腔喊道：“你們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都什麽時候了……”顧衡越走越近：“你趕緊下來！”


  誰知這小子的話瞬間就激怒了原本就情緒不穩定的徐渺苗，她癟了癟嘴直接大哭：“你不要過來，你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


  “……”


  這確定不是在拍偶像劇？


  顧舟的心髒被狠狠揪了起來，如果這時候是在看電視，那還能磕個瓜子吃吃瓜，真到親生經曆的時候才知道，看人跳樓一點都不好玩。


  “你趕緊……趕緊去把她扯回來！”顧舟咽了幾口唾沫，推了推身邊傻站著的秦禹霄，話都有些說不清。


  秦禹霄悶悶地嗯了幾聲，也不知該如何下手，要是貿然衝過去嚇到了徐渺苗，真的跳了下去就不好辦了，這裏靈力稀薄，騰空的操作基本不用考慮。


  顧衡聽見跳下去幾個字也慌了神，立馬刹住了腳：“好好好，你別衝動，有話咱們好好說行不？”


  “你下午的時候不是說不管我們了嗎？你走……我不想看見你！”徐渺苗把糊在臉上的頭發撥到身後，抽泣著朝顧衡喊道。


  我們？

  顧舟一聽就全明白了，橫眉掃了一眼手足無措的顧衡，看來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


  顧衡活了22年，臉上的表情就從沒有這麽抓狂過，恨不得當場抽自己幾個大耳光：“你先冷靜一下渺苗，不管怎樣你也不能想不開啊……”


  “你如果非要打掉這個孩子，那我就跟他一起死去算了！”徐渺苗依然情緒激動。


  “別啊……別！”顧衡嚇得腿都軟了，隻好先退後幾步求助姐姐：“姐，你說怎麽辦啊怎麽辦，我不想要什麽孩子，真的！”


  為了不刺激到坐在護欄上的那位，顧衡的聲音壓得很低，但這些話卻一字一句地紮進了顧舟的耳朵裏，聽得她拳頭都握緊了。


  “確定有了？”顧舟強忍怒火。


  “嗯！”顧衡摸著後腦勺，深情頹然地蹲了下來。


  晚上的氣溫忽然降了不少，這兩個二傻子都穿得很單薄，顧舟心裏是又心疼又覺得生氣：“你打算怎麽辦？”


  “我下午不是跟她商量著，說現在咱倆都還不成熟，要不就打掉……話都沒說完，她就跑沒影了，我找了一晚上，這附近三公裏的賓館酒店我都跑了一便，誰知道她……”


  “現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先穩住渺苗的情緒！”顧舟深吸一口氣，慢慢朝那邊走去。


  徐渺苗雖然還在流眼淚，但餘光也看見了顧舟的身影，像是積累在心裏的苦悶瞬間爆發，匯聚成了兩個字：“姐姐……”


  這一聲姐姐，直接把顧舟的心都喊碎了，她一直都不是淚點低的人，這時候眼眶裏竟也有些濕：“好了好了，你別動，我過去拉你回來，好嗎？”


  看著徐渺苗沒有反抗，顧舟立馬加快了腳步，三兩下就走到了她的身邊，一把抓住了她早已凍成冰塊的手。


  “姐姐……我不想活了！”徐渺苗哭得更大聲：“顧衡他心裏根本就沒有我，更沒有這個孩子，我覺得活下去一點意義都沒有！”


  顧舟心裏一沉：“聽姐姐一句勸，咱們不要管男人心裏有沒有自己，首先要自愛，生命是最寶貴的，你這麽跳下去不僅僅是對自己不負責，肚子裏的孩子更是無辜的！”


  “可是……可是我做不到！”徐渺苗抹了一把眼淚，繼續說道：“隻要想到顧衡心裏沒我，我就不想活了……”


  “你怎麽這麽倔呢！”顧舟被氣得肺都要炸了，如今這些小屁孩兒怎麽動不動就愛來愛去，為了個男人，至於尋死覓活的嘛。


  當初自己被翟天鳴拋下的時候，差不多也是這個年紀，雖然沒孩子也沒幹嘛，但總覺得感情都是虛的，踏踏實實活著才是唯一真理。


  想了半天實在是不懂得怎麽安慰，又怕她真的做傻事，當機立斷拍了拍胸脯說道：“你不用擔心，姐姐給你撐腰，哪怕顧衡不要，你這孩子我來養！”


  這話一出，不止是徐渺苗驚得有些斷片，蹲在地上的顧衡更是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姐，你說什麽呢？”


  顧舟趁著徐渺苗愣在那裏，趕忙環抱住她的腰，一使勁把她整個從護欄上拽了下來。


  秦禹霄雖然心髒還微微有些疼，但勝在眼疾手快，一個箭步把踉蹌著的兩人都接在了手裏，穩穩地落了地。


  徐渺苗兩條淚痕掛在臉上，今天沒有化那麽濃的妝，假睫毛也沒戴，反而顯得整張臉愈發稚嫩，顧衡也站不住了，趕忙走過去把她攬進了懷裏。


  “你個傻子，有話好好說行嗎，別動不動尋死覓活！”顧衡也沒有穿外套，隻能緊緊地抱著徐渺苗。


  顧舟的手還在抖，剛剛那一下子要是猶豫一點，怕也拉不下來，她看了看顧衡，那小子不知道是不是被冷風吹傻了，眼眶竟然跟著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