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會變金子
如果我有罪，老天可以懲罰我，可以讓我下個季度痛失銷冠，可以讓我破財消災，但能不能不要塞一個連拖鞋都不會穿的逃難洗剪吹給我！
顧舟盤腿坐在沙發上，拿出雲南白藥一頓噴，不知道明天這隻手還能不能愉快地敲鍵盤。秦禹霄也絲毫不客氣，端坐在沙發的另一頭。
他一屁股坐下來的時候略微詫異了一下，這觸感……真柔軟！
也許是從小被刻意訓練，對於陌生環境的適應力比尋常人都強一些，雖然還有很多東西不明白，但他發覺空氣裏的確一絲血腥味都沒有。
起碼接頭人給的信息是對的，這裏很太平。
他四下打量著，屋內的陳設大多都沒有見過，不過也沒什麽，他從來沒有想過真正融入這裏，畢竟隻是一個暫時的落腳點，把問題解決了遲早是要離開的。
顧舟麵目猙獰地扭動著手踝，輕哼了一聲，這家夥還真是不把自己當客人！
到了自己的主場，氣勢還是要拿出來的，她故意拔高了自己的音調：“那個……秦什麽……你最好老實一點！”
秦禹霄眼皮一抬，麵無表情地看了顧舟一眼。
四目相對，實力的高低一目了然，顧舟立馬慫了：“那個……我的意思是，你餓不餓？要不要我點個外賣？”
“……”秦禹霄用沉默表示不解。
“就是，給你弄點吃的！”
“可以！”
就很奇怪，這男人雖然沒放一句狠話，但總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壓迫感，顧舟翻著手機點外賣一邊時不時瞄他幾眼。
也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麽，索性按照自己的喜好來點了。
提交訂單，付款，搞定！
一頓操作猛如虎，但還是有那麽點心疼，一下子花掉了自己一整天的夥食費。
手機還沒放下，老媽的電話又來了！
顧舟穩了穩神，接通了電話：“喂媽，我工資剛到，一會兒就給你轉過去！”
“欸，舟舟，你這個月多轉一萬，小衡那邊找到合適的房子了，說是房東要先交三個月的押金，你趕緊的，明天就讓他把房子定下來，要不然被別人租走了吖……”
“一萬？我哪有那麽多錢？”顧舟心底一涼。
“你工作那麽多年了，一萬塊錢都拿不出嗎？你就一個弟弟，我們老顧家上上下下都指望著他呢，別囉嗦，趕緊的！”電話那頭步步緊逼。
顧舟沒有應答，撇過臉咬緊牙關，眼底泛起一陣酸楚。
“哎呀，聽到了沒有，趕緊打錢啊！我要下班了，你爸還等著我回去伺候呢！”
嘟嘟嘟……急促的盲音絲毫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顧舟念初中的時候，爸爸開出租車被一輛大貨車追尾側翻，貨車司機當場沒了氣息，父親撿回一條命，下半身卻終身殘疾。
肇事者已經不在人世，追償遲遲無果。
從中學到現在，顧舟幾乎都是靠自己撐著，如今除了拚命的工作賺錢，貼補家裏的窟窿，她找不到任何活下去的意義。
想起這些煩心事，又不由得深吸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天花板，把眼眶裏打轉的眼淚咽了回去。飛速打開手機銀行，定投的基金裏剛有些餘錢，看來又要提前贖回來了！
扣款的短信叮的一聲傳了出來，像是一根針，狠狠紮了她一下。
……
把手機隨手扔在沙發上，轉過頭又是一哆嗦，我靠！差點忘了家裏還坐著個男人。
秦禹霄眉頭緊鎖地盯著顧舟，他好像看見這個女人，剛剛因為錢財的事情在犯愁。來之前，接頭人再三叮囑，這個世界的底層邏輯非常簡單——有錢能使鬼推磨！
“那個……”秦禹霄對著顧舟使了個眼色，順手扯了一片種在茶幾上的茉莉花葉子，捏在指尖微微摩擦。
嗖……
原本翠綠的葉子瞬間變成了金色。
我去……
顧舟徹底愣住了，像隻刺蝟一樣全身毛發都豎了起來，毛骨悚然、背脊發涼大抵如此。
這……這是什麽亮瞎眼的技能！
“不知道金子這個東西，在你們的世界裏，可以當成錢財嗎？”秦禹霄十分輕鬆地把金葉子放在掌心，隨手一拋，一道閃著金光的拋物線砸中了顧舟的腳。
顧舟哆嗦了一下，趕忙抓起腳邊的金葉子，二話不說直接上嘴試了試。
這玩意兒是金子？
兩顆牙印赫然出現在脈絡清晰的金葉子上。
粗粗一掂量，起碼有個三四十克吧！好家夥，這個技能可比融化門把手那種紙老虎強多了！
“那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秦禹霄看著滿眼放光的顧舟，他也拿不準到底這玩意兒在這裏值多少錢。
顧舟趕忙咽了咽口水，驚喜來得太快，她還沒有收拾好情緒。
“可以的可以的！金子可是比美刀還硬挺的貨幣啊！”
“那就好！”
“……”
“……”
看著顧舟如獲至寶的表情，秦禹霄大概也猜到了金子的價值，不由得輕蔑一笑：“顧舟是麽，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啊？”顧舟立馬清醒過來，果然是不能高興地太早？
“我給你金子，你幫我找人！”
顧舟左右思索，趕忙把到手的金葉子塞進了口袋裏：“找誰？你說的那個接頭人嗎？”
秦禹霄點了點頭，這女人不算傻。
“可是，茫茫人海，你有沒有什麽線索？”顧舟反問。
秦禹霄攤開右手，一個羅盤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手心，黑色的指針飛速旋轉，過了半響忽然對準東麵的窗戶停了下來。
“在那個方向！”他脫口而出！
顧舟一臉黑線，這破玩意兒就隻能指一個方向？
“壯士！一個方向不能說明什麽啊，這不還是大海撈針嘛！”
“我自有辦法，但我對這個世界尚不熟悉，需要你做我的向導，幫我遮掩行蹤。”
“那沒問題！”顧舟一口應了下來，心裏的潛台詞是，隻要金子到位，向導這種事情那不是手到擒來？
“你還有什麽線索嗎？”
“他的名字叫司空……”
“……”
算了，沒法聊！
兩人很快達成了一致，顧舟的要價也很良心，每天一片金葉子，管吃管住當向導，除了上班時間，隨時聽候差遣！
……
窗外又下起了雨，兩個巴掌大的紙人緊貼著牆麵。
“小八，趕緊走了，雨下大了！”其中的一個紙人開口催促道。
“不！我要再看看那個羅盤……”
“有啥好看的！再不走就濕身了，等會你烘幹的時候我踹你進火堆裏！”
“你敢！司空大人安排的事情還沒做完，你整天就想著偷懶！”
“滾犢子吧……那不是一切順利嘛，這家夥已經安頓下來了，一時半會兒他也找不到司空大人，我還得回去給大哥打洗腳水呢，今天好不容易輪到我了！”
提起大哥，小八有了些動搖。
雨越下越大，小六顧不上還在搖擺不定的小八，扯過它的手往身後一甩，兩個紙片人瞬間重疊在了一起。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雨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