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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秀才遇到悍婦

  褚遂良指名道姓,裴重暉身為萬年縣令,是如何都躲不過了。


  雖然他是個濁官,但裴重暉也知道文官們在朝堂上有多大的能量,尤其是褚遂良這樣的天子近臣,更是輕易冒犯不得。


  “褚公……裴某人輕言微……實在是……”裴重暉隻能無力辯解,褚遂良卻隻是冷哼一聲。


  “爾乃萬年縣令,轄區內所有事體,盡歸你管,既是萬年父母官,何來人輕言微之說?若你覺著力有未逮,那褚遂良隻能如實稟報於皇帝陛下,讓你去管你能管的地方了。”


  裴重暉也是欲哭無淚,褚遂良可不跟他打馬虎眼,既然你說管不了這個事,那你也別當這個萬年縣令了。


  “夫人……您看這……”裴重暉隻能向尉遲夫人求助,畢竟她的說話分量可比裴重暉要大。


  尉遲夫人不愧是母老虎,當即走到前頭來,朝褚遂良道:“褚遂良,你不過是個小小起居郎,靠著耍弄一支禿筆博得聖人寵愛,說得不好聽就是個弄臣,憑什麽在這裏呼呼喝喝,你嚇唬誰來?”


  她哼了一聲,昂首挺胸道:“我家阿郎雖是鐵匠出身,但練就一身殺敵的好本事,大業年便平定高陽民亂,因功受封朝散大夫,自打追隨了當今陛下,平定王世充,竇建德,劉黑闥,徐圓郎,那一戰不是身先士卒?”


  “我家阿郎身上的傷疤,比你的胡子還多,也是你個隻懂舞文弄墨的人能比的?如今天下承平,諸多開國功臣盡享榮華,阿郎也到了含飴弄孫的年紀,自家兒子好動一些,惹下一些小麻煩,恁地就放不過?”


  褚遂良幾乎要被氣笑了:“小麻煩?我家女兒的清白差點就被玷汙,怎地就成了夫人口中的小麻煩?若是這般,我崇道侄兒要汙辱你家女兒,你會不會也說是小麻煩?”


  尉遲夫人臉色一變:“你說事歸說事,莫要如此荒唐,我家女兒金枝玉葉,豈是這無恥小兒能染指的!”


  褚遂良到底是忍不住:“在褚某眼裏,女兒何嚐不是金枝玉葉,你那廢物兒子才是無恥小兒!”


  “你……你好膽!”


  褚遂良也不跟這婦人爭吵,掃了裴重暉一眼:“既是縣令不敢管,那咱們就告到雍州府,若是雍州府也不敢管,那咱們就到陛下的金殿上去理論!”


  話音一落,褚遂良朝裴重暉道:“裴縣令,你若不敢將嫌犯押解到雍州府,那褚某人便自己來了!”


  裴重暉反倒鬆了一口氣,於他而言,這可是最好的結果,隻要送到上級雍州府,就沒他裴重暉什麽事了。


  “尉遲夫人,是非曲直到底要有個說法,不若就移步雍州府?”裴重暉此言一出,也不等尉遲夫人開口,便朝衙役下令道:“來人,護送諸位去雍州府!”


  衙役們心領神會,便去催促尉遲寶玠等一幹人等,尉遲寶玠聽說要去雍州府,也有些怕了,朝自家母親道:“阿娘……我不要去雍州府!”


  尉遲夫人擋住了衙役:“我今日哪裏都不去,就在這萬年縣,有本事爾等叉了我去!”


  褚遂良知道與“潑婦”沒道理可講,朝家丁們下令道:“來人,將凶徒押到雍州府去見官司!”


  家丁們一擁而上,尉遲家的護衛也紛紛上前來,雙方推推搡搡,衙役們又從中拉扯,尉遲夫人和那些奴婢一個個哭喊起來,場麵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李崇道深知擒賊先擒王的道理,隻要製住了尉遲寶玠,就再沒鬧騰的理由了,眼看著郎中也幫尉遲寶玠包紮妥當,趁著這個節骨眼,衝將過去,便扣住了尉遲寶玠。


  紅月寶刀抽將出來,架在了尉遲寶玠的脖頸上,李崇道中氣十足喝道:“都閉嘴!”


  眾人萬萬沒想到,剛剛將一名老卒釘在了柱子上的李崇道,竟敢再次對尉遲寶玠下手。


  然而他們卻忘了一個事實,尉遲寶玠的小拇指,可不正是李崇道剁下來的麽,試問還有什麽事他幹不出來?

  尉遲夫人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朝李崇道哭求道:“有話說話,去雍州府便去雍州府,莫傷了我家孩兒!”


  都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比這更讓人頭疼的是秀才遇到悍婦,那就更是沒法講道理,倒不如快刀斬亂麻。


  “早知如此,乖乖去雍州府不就相安無事了麽。”李崇道鄙夷了一句,尉遲寶玠雖然頭頸不敢動,但嘴裏還是叫囂道:“阿耶是不會放過你的!”


  李崇道將刀刃移到他的嘴唇邊上,嘖嘖道:“我這個人記性不好,尉遲公子能不能告訴我,剛才是不是有人想割我舌頭?”


  “哎呀,我這個人慣會睚眥必報,所謂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最討厭聒噪之人,這可如何是好……”


  此言一出,尉遲寶玠也是臉色大變,因為李崇道剁手指的時候可沒有半點猶豫,沒人比他更清楚李崇道有多麽的“喪心病狂”!

  李崇道也不囉嗦,押著尉遲寶玠便往二堂外頭走,然而到了門口,卻停了下來。


  一道又高又胖的身影擋在了門前。


  此人約莫五十出頭,留著絡腮胡,臉膛黝黑,眉頭緊皺,怒目如金剛,腆著個大肚子,一身紫色金繡圓領袍,金質蹀躞,腰間佩劍。


  李崇道突然想起了讀書時候課本上那些古人配圖,因為是後人所畫,所以配圖都有些搞笑。


  但李崇道此刻卻生出一種錯覺,這尉遲敬德與門神上的畫像簡直神似!

  他的身後跟著幾個鷹犬,用門板抬著兩個人,李崇道掃了一眼,正是被自己用毒藥包迷倒的那兩個老卒。


  “是誰傷了我的兵,出來說話。”


  尉遲敬德聲若洪鍾,李崇道甚至有些相信書上的情節,張飛真的能在長板橋喝退曹軍,因為尉遲敬德即便盡力克製,但音色和音量都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史料上記載,尉遲敬德是個無雙猛將,最擅長奪人馬槊,萬軍叢中殺進殺出,無人能近得他身。


  而且他的氣場實在太過強大,李崇道不是沒見過武將,諸如席君買甚至是侯君集,乃至於程知節等等。


  但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像尉遲敬德這般,給他如此恐怖的壓迫感。


  因為李崇道突然意識到席君買曾經向他透露過的一個信息,尉遲敬德正是曾經的守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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