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時間不等人
剛過完正月十五，開朝還沒幾日，朝中局勢已然大變。
驕奢淫逸的慕容奉失去聖心、民心，如今隻是個路人皇子。
現下，他已然被迫搬離端木宮，在城外建牙開府。
隻不過……
府第小的可憐，還不如端木宮一半之大。
搬過去後，吃穿用度，再不如之前那般奢靡。
他似受了打擊，一蹶不振，終日召妓，躺在府中喝花酒，不理他事。
林相夫人上門勸過好幾次，都被他趕了出去。
自此，慕容奉墜下神壇，再回不去那個位置。
慕容放甚至不願提及這個兒子。
慕容奉更是遠離朝堂，再未出現在朝臣眼中。
和他的落魄相比，慕容耀就顯得風光無限。
此次南下之行，他不僅辦理了慕容奉留下的爛攤子，還為皇上贏得了聖名，處事得當，滿朝文武都對他青眼相看。
就連去國安寺為慕容烈祈福這種事，聖上都隻帶了他一個皇子在身邊。
朝臣紛紛猜測：隻帶晉王殿下一人，這說明什麽？
說明下一個儲君人選，就是晉王殿下！
一時間，原先林黨裏那些慣會見風使舵的人，紛紛倒戈，投奔晉王。
再提起林黨時，紛紛搖手，隻說和林相沒有關係。
慕容煜盡管對四弟的榮寵加身很是嫉妒，也不敢造次。
畢竟……
他在皇上那裏沒有好名聲。
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尋花問柳。
這不，身體剛好沒幾天，就立刻去了青樓。
月貴妃聽說這事，當即命人過去，生生把他從青樓拽出來。
“慕容煜，你給我聽好了，若往後你再敢踏進青樓一步，便沒有我這個母親！”
慕容煜還能怎樣？
為了自己的耳根子清淨，聽從月貴妃安排，又納了一名側妃。
這位側妃也不知怎地就入了他的法眼，兩人終日廝混，不分晨昏。
最不起眼的慕容焱，南下回來後，終日深居簡出，不知在做些什麽。
饒是如此，皇上還是賞了他親王爵位，又賜宅邸，還賜府兵。
竟與慕容烈境遇平齊。
隻不過……
這人向來不喜歡張揚，也不喜歡攪弄朝局，依舊閉門謝客，做著他的閑散王爺。
這日，他正在研究葉鳳頃給他的新藥，突然聽秋兒說慕容烈回來了。
當即放下鑽研，騎馬前往寧王府。
先前聽說慕容烈失蹤的消息，他不忍頃頃傷心難過，幫著找了很久。
此時聽說慕容烈回來，必是要親眼見到，才信這個事實。
“聽說五皇兄回來，我來看看他。”
接待他的人是莫風。
見他這番風塵仆仆模樣，禮數十分周全。
“殿下，我家王爺昏迷不醒，王妃正要為他手術，眼下實在無法見你。”
雖然他不知道這個“手術”是什麽東西，但……
王妃怎麽吩咐的，他就怎麽說。
慕容焱成功被他勾起好奇心，望著他：“手術是什麽？”
莫風搖頭：“王妃隻說是手術，屬下不知。”
摸著後腦勺想了半天，又補充道：“可能是醫術的一種吧。”
慕容焱聽了，愈發好奇：“你去替我稟報頃頃，就說我想見識見識這手術，行不行？”
葉鳳頃給他的藥是他平生從未見過的。
就那麽小小一顆丸子，卻能救治將死之人，愣是醫好母親的咳血，真是奇哉怪哉！
因此，莫風這麽說以後，他更好奇了。
特別想知道手術是個什麽東西。
莫風看他真的很在意這件事，再加上先前聽葉鳳頃嘀咕了句“人手不夠”，便興衝衝跑過去，把這事告訴了她。
葉鳳頃這會兒正準備給慕容烈和袁剛兩人同時做手術。
但……
她一個人，畢竟精力有限，要同時完成兩台手術的話，確實是件不容易的事。
聽到慕容焱過來，當即眼前一亮。
“去叫他過來！”
“不了，還是我親自同他說吧！”
顧不上男女有別，引著慕容焱來到耳室，把情況簡單和他說了一下。
“所以，現在我非常需要你的幫助。”
“慕容烈的手術由我親自主刀，袁剛的手術難度小一些，交給你來做，如何？”
慕容焱聽說要拿刀劃開袁剛的肚皮，十分興奮。
“竟真有這種事？”
“古人果然誠不欺我！”
從前，這種事他隻在醫書古籍裏看到過，當時還在納悶：都開膛破肚了，人怎麽活下去？
這會聽葉鳳頃一說，登時就來了精神。
“好！”
“你指揮，讓我怎麽做我就怎麽做！”
嘴上說的挺好，但當葉鳳頃真正把手術刀放到他手裏的時候，他的手竟然在發抖。
葉鳳頃看著他的手，眉心緊擰。
慕容焱用力捏住手術刀：“我……我就是有點慌，畢竟沒做過這種事。”
“馬上就好！”
說是馬上就好，手術都已經開始了，他的手還在抖。
葉鳳頃抬腳在他踢了一下：“行不行？不行滾蛋！”
時間可不等人！
她還急著救慕容烈呢！
沒心思再管慕容焱手抖不抖，當下投入手術中。
―――――
出雲殿
容妃聽說慕容烈昏迷不醒，一直在跪拜菩薩。
“菩薩保佑，保佑他平安無事。”
“遠離葉鳳頃！”
“信女願意減壽十年，換他平安康壽。”
靜宜被她拉著跪在那樽泥塑前，聽著母親這番說辭，氣不打一處來。
她生性好動，本就不喜歡這些安靜的東西，再加上老娘左一個“遠離葉鳳頃”，右一個“休了葉鳳頃”，當下便怒了。
“母妃，你在胡說什麽？”
“這些話讓哥哥聽了去，你覺得他會不生氣嗎？”
在小姑娘眼裏，葉鳳頃就是最好的。
誰敢說嫂嫂不好，就是跟她過不去。
容妃不回答她的問題，繼續閉著眼睛拜菩薩。
小姑娘卻是“騰”一下站了起來：“母妃，你現在拜這泥菩薩有什麽用？”
“給我哥醫病的人是嫂嫂，她如果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哥還能活下去嗎？”
容妃見她真的生氣，睜開眼，伸手拉她：“在菩薩跟前，不得不敬！快跪下！”
靜宜退後一步：“我才不要跪！”
“我現在就去找嫂嫂！”
小姑娘動作麻利，眨眼之間就出了門。
容妃見她執意要出宮，隻得叫住她：“行了，你等一等！”
“母妃隨你一道去。”
不管怎麽說，慕容烈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即使母子二人感情再不好，有些表麵文章還是要做給世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