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章 背後陰一刀
喬進從懷裏拿出一遝錢，對展自貢說道：“評估組一共6個人，我有些匆忙，沒有給大家置備東西，就收下這個吧。”然後將一千塊錢塞進展自貢的口袋，展自貢笑著推讓了一番，說道：“咱們不用這個的。”
話裏雖然這麽說，但還是把錢收下了。喬進低聲趴在展自貢跟前說道：“每個人都有。”展自貢點了點頭，揣著那兩千塊錢出去了。
隨後，評估組的成員一一被喬進叫到裏屋，每人口袋裏多了五百元。
喬進其實內心對這一套也很反感，可是別的學校都這樣做，自己不隨大流而不好，也隻得跟著走了。
喬進做事既不出格也不落伍，和其他單位一樣，帶隊的副局長是1000，成員每人500。
考核評估按照慣例分三個程序進行，第一是喬進作為主持學校工作的校長作述職、述廉、述穩報告，第二是民主投票，第三是個別談話。
展自貢對喬進的述職、述廉、述穩報告表示滿意，不住的點頭。當翻閱收來的民主投票時，卻皺起了眉頭，但沒有表示出什麽。
進行個別座談時，黃臨作為領導班子員進了辦公室，和展自貢麵對麵談話。因為黃臨是展自貢的學生，所以黃臨一般不喊展自貢為局長，而稱呼老師。“展老師，今天下這麽大的雪，路這麽滑，您還親自帶隊來考評，真是辛苦了。”
“嗬嗬，應該的，都是為了平海教育嗎？”展自貢說道。
“您老的一顆心全部獻給了平海教育，是我等的楷模呀。”黃臨恭維展自貢不放過任何機會。
“嗬嗬。”展自貢笑笑說道，“你怎麽樣？在二中還順心吧。”
“我來二中擔任這個副校長，全是您老的功勞，我豈能忘記。”黃臨在恭維展自貢的同時，並沒有忘記自誇，“來到這裏，我適應還算比較快，工作挺順心的。”
“順心就好，好好工作，將來弄一個一把手幹幹。”展自貢鼓勵黃臨道，“喬進這小子我看也很有思想，很有心勁呀。”
黃臨心裏很明白，喬進是自己登上二中校長的最大障礙，也是最強硬的對手。說實話，自己心裏很佩服喬進的，有思想、有眼光、有魄力、有魅力，可是佩服歸佩服，並不一定要永遠在喬進之下呀。
上次因為自己推學生輔導資料，給了兩個記者1萬元的堵口費，就那麽丁點的事，喬進竟然讓自己從腰包掏5000，太不夠意思，太不給自己麵子了，自然不讓自己好過，自己也不會讓他好過的。
“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呀？”黃臨欲言而止，眼角餘光偷偷的看著展自貢。
“說嗎？有什麽不當講的。”展自貢點點頭，示意黃臨不需要介意，說道，“我們就是在個別座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各抒己見、暢所言嗎。”
黃臨說道：“展老師，我個人覺得這喬進有點傲氣，你說咱們展穗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材有身材，要學曆有學曆，要內涵有內涵，可是喬進怎麽總是不冷不熱呢？”
“不冷不熱？”展自貢脫口問了一句，他聯想到了展穗元旦三天假期裏魂不守舍的樣子，難道和喬進的對展穗的態度有關係？再說，我閨女怎麽了？難道配不你喬進不？我讓閨女給你談對象，是看的起你，不冷不熱？你要是不冷不熱，我還不願意呢。
“是呀，我看他總是和另一個鍾楚紅的女老師眉來眼去的，一定對那女人感興趣。”黃臨從展自貢的表情中，揣摩出了點什麽，趁熱打鐵說道。
展自貢的表情立刻恢複了平靜，說道，“年輕人嗎？自由戀愛。我們不能強行做主的。”展自貢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真正做到了喜怒不形於色，任何時候都不能讓對方通過表看到自己的內心世界。其實他現在的內心是如何的翻江倒海，隻有他自己知道。
黃臨看著展自貢無所謂的樣子，心裏沒底氣了，但是他還接著說：“喬進他可能有些年輕氣盛，不善於聽從領導班子的共同意見，擅自當家作主，還有在塔吊砸傷學生賠償款額，都是他一人說了算。”
他瞅了一下展自貢，又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讓喬進更好的成長，否則真正當了二中的一把手，那會…”
黃臨補充的這句看似不經意的半句話，深深印在了展自貢的心裏，再加剛才民主測評票中出現了幾張勾選不滿意的票，展自貢對喬進的印象一落千丈。更為主要的是這個喬進居然這麽高傲，竟然不喜歡自己的女兒展穗。
展自貢心裏很是惱火，喬進這樣的人是絕對不能當一把手的。
民主考評一切程序已經結束，已經將近中午12點了，可是無論喬進如何挽留，展自貢也不願意在這裏吃飯。說什麽道路不好走，為了趕時間，在下一所學校吃飯。
展自貢執意不肯留在二中就餐，是對二中工作不滿意的一個外在表現，也是對喬進個人不滿意的外在表現，喬進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什麽。
喬進要想方設法打探到其中的原因，晚上一定要和冰姐見個麵。
當展自貢向裴若冰匯報考評工作時，單獨提出了平海二中喬進的事情。因為在年度考評中，一般是沒有教師和領導班子成員對一把手提意見的，可是偏偏在平海二中出現了。
展自貢又在展穗那裏確定了喬進對這門親事的態度，心裏不免有些憤。於是，他夾雜著公私各種原因，添油加醋的說了喬進在二中的表現，首先不注意班子團結，搞一言堂；其次是不注意個人影響，和女教師眉來眼去；第三是財物管理不嚴，在塔吊砸傷學生賠償問題，不依照程序。
這些罪狀都是展自貢根據黃臨所說的，然後又作了很大的語言加工，因為他在官場時間長了，知道對一個官場的人最大的威脅無非就是這三點，濫用權力、作風問題、貪汙腐化。
裴若冰認真聽著，心裏也明白展自貢匯報的這些況的真實度有待進一步考證。可是聽完之後，心裏仍然難免有些心酸，原因就是喬進對女教師眉來眼去，難道喬進對自己不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