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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別人沒這樣

  金不戮沒想到小旻真的敢摸。


  溫旻也沒想過,真的能摸到阿遼。


  是以,倆人都凍住了。


  靜止半晌,金不戮先驚呼出來,一把推開溫旻,跌跌撞撞地跑出書房。


  溫旻更驚訝了,被推開都不知道去追。看著自己的手掌,癱在榻上,一臉呆滯。


  過了許久,緊張地對著自己相同的位置比劃了比劃。比完,才略有心安。


  維摩宗弟子受訓嚴酷。普通弟子平時衝涼,在住處旁搭一個簡陋的木格子。無論是否三九寒天,都是一桶涼水澆頭了事。不僅快,還訓練了弟子抗凍吃苦。


  因不允許邊洗邊聊天,都是狹窄單間。衝涼的時候,不太容易看見別人。


  但東峰大浴場就不同了。精致許多。設有蒸汽、按摩、拔罐等藥療。還有個熱氣騰騰的大池子,引溫泉入池,弟子們可以一起泡溫泉解乏,聊天玩水。是個放鬆的所在。


  溫旻和師兄弟們一起去泡過蒸過不少次。


  現在,他躺在榻上,一邊直愣愣瞅著手掌,一邊認真回想。


  既想衝涼時偶爾的所見,也想泡澡時的所見。尤其針對同齡男孩子們,認真回想,仔細描摹,思考了很久。


  又想了想和金不戮一起洗澡的情形。可惜阿遼遮太嚴實了,隻能靠今天手摸。


  回想半天,反複確認,終於確信自己沒輸陣仗,好像還十分地贏了。才鬆了一口氣。


  轉念又一想:我吃錯了什麽藥。比這個幹嘛?!


  這才發現金不戮早跑遠了。趕緊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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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家堡沿規嶼地勢而建,還有不少礁石。在這裏,要找一個真心想藏起來的人,不太容易。


  溫旻隻能發動暗影武士一起找,下令找到後第一時間告訴自己,莫要擅自去搭話。


  終於搜尋到,在金家堡後院一個小瀑布後麵的假山的石洞內,金不戮正氣呼呼地坐著呢。


  陸衍知道暗影武士的規矩,隻稟報金不戮的位置,對原因毫不詢問。但一雙眼睛裏,透露著點好笑。


  溫旻十分無奈,垂頭喪氣地出去了。一會兒又退回來,抱著雪球一起去。


  &&&


  溫旻來到金不戮藏身的假山洞。


  這山洞乃海邊礁石堆砌而成,地麵異常崎嶇,還有不少積水。也不知道他沒拿拐杖怎麽過來的。


  再一看他本人,氣鼓鼓地坐著,衣擺鞋子全濕了。


  溫旻趕緊過去,想抱他出來。


  金不戮又羞又氣,完全不想理人。鑒於承諾過不再打罵溫旻了,便一聲不出,更不肯要他抱。


  溫旻笑嘻嘻地將雪球捧過來:“雪球啊,你爹爹生氣了。哄哄他吧。”


  雪球毫不給麵子,咪嗚地叫了一聲,跳出溫旻的懷抱,滾到石頭邊去舔自己的小絨腳。


  金不戮見雪球也向著自己,更不理他了。


  溫旻沒有辦法,隻好硬哄:“阿遼別生氣了。不就摸了一下嘛。”


  “這怎能亂摸?我又不是雪球!”金不戮覺得這還不夠嚴厲,又說,“就算是雪球,也不能亂摸!”


  “哎呀,都一起洗過澡了,被表哥摸一下又怎麽了。”


  “這一樣嗎?”


  溫旻出主意:“要不這樣吧,阿遼來摸一下表哥,扯平了好不好?”


  金不戮沒想到此事還能談生意呢,十分之震驚:“你,你在小五台山,是不是經常和人這樣啊!”


  溫旻立刻嚴肅道:“沒有!我隻摸過阿遼一個人!以後我也不會摸別人的!”


  又補充:“我也沒被別人摸過!以後也絕不準別人摸我!隻給阿遼一個人摸,好不好?”


  金不戮簡直沒弄明白:這是什麽保證。


  生氣是為了這件事麽?


  一時間連怎麽罵他都不知道了。


  溫旻趁他愣神的功夫,趕緊將人抱起來。拎起雪球塞他懷裏,讓他沒手掙紮。一溜煙抱回了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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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陸衍得令:立刻傳信給紀佳木和小五台山兩方,阻止三升道搶劫永安王府,並借此機會擒拿岩祝。


  溫旻選擇了代價最大的一條路。


  陸衍十分驚訝,但見溫旻決絕神色,還是出去傳信。


  消息傳到南海郡中,紀佳木也震驚異常。


  她曾與小七分析,堅信溫旻定然選擇代價小的路:劫金家堡武器單子。


  但小七卻建議紀佳木做好準備,收拾東西去永安。


  遊一方則表示:“隻要小旻選的,肯定都沒錯!”


  消息一來,竟然是小七猜對了。


  小七“嗐”了聲,晃晃腦袋:“別人都說旻師兄性格一點也不像我師父,像簡宗主。我卻覺得,他們仨都挺像的。”


  紀佳木詫異地看他一眼。


  小七立刻跳下椅子:“我去哨崗了啊。”


  &&&


  小五台山上,簡易遙收到來自麒麟鎮密報,立刻傳來戊字堂長老歐陽千代、丁字堂長老爾朱錫睿。


  大宗主傳令:“三升道猖狂,欲打劫永安王府,被我宗弟子探得消息。路線已定,戊字堂長老歐陽千代派明隊好手前去阻攔,並拿下匪首;丁字堂長老派暗影武士暗中護衛。但是——”


  話鋒一轉:“不準贏。”


  宗主行事向來詭譎。歐陽千代和爾朱錫睿一個比一個人精。聽聞此言,一句話也不多問,利索地領命下去了。


  簡易遙看看日頭,向東峰練習場走去。


  東峰座落大大小小的練習場。其中最大一個,東西向有四百米。裝上了鋼板圍欄,又有專人守衛,森嚴異常。


  簡易遙來到練習場內,見一切已布置妥當。


  一座巨大的木架支於入口處,約有一丈半高。上有一巨大鐵箱。


  對麵鋼板上綁著一排褪毛生豬,想是廚房今晚的食材。卻都掛著小皮甲。


  癸字堂長老薄一雅與己字堂長老苗升正站於門口等候,見到簡易遙來,躬身相迎。


  兩位長老稍微謙讓了一下,便由薄一雅上前稟道:“宗主,隨時可以開始。”


  簡易遙望著那丈許的高高木架,道:“好。就現在吧。”


  薄一雅立刻拿起木架上一個小銅錘,在木架腿上輕輕敲擊三下。


  那木架腿部中空,立刻發出“扣扣扣”的聲響。而後,便是三聲回向,自上而下傳來。


  架上有人。正在鐵箱裏。


  是司徒皓。


  司徒皓坐在大鐵箱後部。前部是一個套箱,內裝八十八支勁弩。勁弩尾部全部扣在一根粗壯的鐵弦之中。


  他扣動手邊機關,嘎嘎嘎的機杼聲響之後,勁弩齊發,如灑下漫天黑雨,筆直地衝對麵射去。


  隻聽沉悶的咚咚聲響,八十八跟勁弩如數射進生豬之中,穿透小皮甲,沒於肉裏。


  第一輪之後,司徒皓馬上向上搬動機關,第二輪弩&箭自動從存儲盒中冒出,被機關推至就位,扣於鐵弦下。他如法炮製,射出了第二輪。


  兩輪完畢,司徒皓檢查過機關,確認弩&箭均已發完,便將機關置空、鎖定。而後再次敲擊身旁傳聲筒,表示測試結束,便從鐵箱中爬了出來。


  他躍下木架,向簡易遙、薄一雅和苗升行禮的同時,已有侍者去了對麵,快速拆下其中一塊鋼板,帶著板上生豬和箭頭,呈於宗主和兩位長老麵前。


  隻見勁弩穿透皮甲,皆已沒肉,另一頭穿透鋼板,砸出無數小坑。


  侍者道:“已檢查其他鋼板,力道皆已透背。兩輪相同無二。”


  這是司徒皓第二次演示了。


  按照簡易遙指示,己字堂長老苗升撥了大批工匠支持。司徒皓得以快速督造出大型的銀河落九天。幾番調試,留下八十八隻弩&箭,又調整射程至四百米開外。再經宗主要求,將力度調製最大,給測試的生豬套上皮甲。好幾輪測試下來,終於有了今日的演示成效。


  司徒皓緊張地望望師父,再看看宗主。


  簡易遙問:“是防水的麽?”


  宗主幾次三番提醒,大型銀河落九天一定要可入水。司徒皓點頭道:“是的,機杼均由精鋼打造,外塗清漆,可下水一月不鏽。”


  簡易遙笑了:“好,下次便試試水下效果吧。若水下也可行,便量產一百個。”


  臨走時,又問司徒皓:“皓兒最近辛苦,想要什麽獎勵?

  我想要和佳木妹妹在一起!

  可司徒皓根本不敢說。隻是垂著頭,一言不發。


  簡易遙笑道:“若不好意思告訴我,告訴你師父也可。”說罷,在司徒皓肩上拍了拍,又看了眼薄一雅,最後向苗升示意了一下,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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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東峰,司徒皓一直默默走在薄一雅身後。摳著手指,不敢說話。


  薄一雅送他到住處時,突然停下,說:“皓兒,你想見佳木,是不是?”


  司徒皓立刻滿臉通紅。又一想,既然師父看透自己了,幹脆豁出去了:“師父,佳木妹妹好久沒在小五台山了。她可還好?”


  薄一雅溫言:“皓兒想不想去找她?”


  司徒皓隻想知道紀佳木動向,從沒想到過可以去找她。一聽師父如此問起,話也不會說了。結巴了半天,尚不自信:“我,我可以嗎?哦,徒兒也可以的!徒兒在家時,也曾單獨替叔父到秦中送信。徒兒,徒兒還是可以遠行的!”


  “誰告訴你見佳木需要遠行?”


  司徒皓一愣:“弟子失言,弟子亂說的。”


  薄一雅展開折扇,笑了:“好好量產銀河落九天。若得成功,便帶你去見她。”


  司徒皓一股腦地答應著:“是!徒兒一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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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中上,維摩宗百人南下,據說是為了保護永安王。不幸在永安邊界遭到三升道伏擊。一群久經沙場的明隊和暗影武士搞不定假牛鼻子,被打得落花流水。


  幸好派來的都是好手,損失不大。僅有十三人輕傷,五人重傷。全部逃脫。


  伏擊他們的三升道隊伍裏,根本沒什麽岩祝。


  其首領漁舟道長,準備第二日去永安王府搞把大的,當日正帶領手下臨陣磨槍,忽然見一隊莫名其妙的黑衣人衝來。


  三升道仗著熟悉地形而力挫勁敵。並決將攻入永安王府的日期提前一天,當日便去。


  更令朝廷尷尬的是,早已允兵部派人至永安剿匪,本該避免本次暴行。不想漁舟道長搶完便跑,躲入深深山嶺之中。兵部尚書裴則僖的剿匪軍隊兜了幾天,連匪影都沒見到,更別說其他行動了。


  這些消息甚為隱蔽,隻有少數人知曉。更多人並不知維摩宗竟然曾經派人南下。


  當然,虎伯知道。


  他拐著彎,從溫旻處,得到了消息全貌——


  維摩宗南下,想借三升道之事抓岩祝,岩祝卻根本沒出現。簡易遙震怒,飛信怒斥溫旻、紀佳木,斥其浪費人力物力。派薄一雅立刻去南海督戰,務必生擒岩祝。並稱,如果連癸字堂長老都拿不下,隻能派出左右護法了。


  虎伯又知道:溫旻得信,大為光火。要殺了花匠的腦袋。更喊著要寫信給師父解釋,請他在宗主麵前美言,再給自己一次機會。被陸衍勸阻,要他莫不慎激怒薄長老。


  這便是仇先生說的:代價。


  魔宗冒著失敗的代價,也要來攻打三升道,說明之前嚐到甜頭之後,真的信了花匠的消息。


  可一個花匠,剛被魔宗控製,便能屢屢傳遞重要的真實消息,未免過於夢幻。以魔宗之狡詐,十分容易起疑。


  而今虛虛實實,反而叫魔宗覺得真實。這一回小敗,花匠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但魔宗折損不大,花匠隻要圓融辯解,此後再放出些真消息,魔宗便會徹底信服。


  如此一來,對魔宗信道的控製,真正完成了驗證。


  掌握信道之後,下一步,便是動手了。


  阿鷹吃驚:“溫旻這小子,竟然沒有去搶少爺……下一步,我們怎麽做?”


  虎伯道:“既然魔宗信道真的已經為我所掌控。待花匠重新取得信任,便可做局了。”


  做一個坐山觀虎鬥的局。在魔宗與岩祝爭鬥時,添一把火,力挫魔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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