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就是你
關於到底相信愛情與否，其實李長青很難回答。
因為目前還租住地下室的他，在過去的二十五年的人生中，還從來沒有體驗過，愛情到底是個什麽滋味。
但是這並不影響，他站在303公寓門前，信誓旦旦的說出我信這兩個字。
“你信？”
房門後的女人聲音忽然變得壓抑，門後的鎖鏈也被她打開：“你信，你就死定了！”
她的動作很快，很迅猛。
甚至李長青根本就來不及做出其他的反應，就被女人一把扼住了咽喉，然後被提起來抵在了牆上。
同時，女人的身影也從門後走了出來。
隻不過讓李長青沒有想到的是，哪怕從沒後走出來，這個女人的模樣也沒有任何改變。在門後她是黑影，走出門來還是黑影。
隻是這個黑影像是一個女人罷了。
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這個黑影很強壯。
因為被扼住咽喉的李長青，甚至連反抗都無法做到。強烈的窒息感衝刷著他的神經，最終在象征性的掙紮了兩下之後，李長青陷入了一片虛無的黑暗中。
……
……
呼——
這個過程像是很短，又像是很長，李長青再次睜眼，下意識的猛然起身，劇烈喘息了幾下。
左右環顧，自己已經是回到了304公寓，回到了床上。
“親愛的，你怎麽了……”
李長青能夠感覺到，床姬冰涼的小手，已經再次摟住了自己的腰。
“嗯……沒事，做噩夢了吧。”
剛才那種短暫的黑暗，感覺並不比做噩夢強到哪裏去，甚至於比做噩夢還要煎熬。
打開所謂的噩夢助手看了一眼，噩夢輪回機會的1/3已經變成了0/2。
剛才在303的女人，已經殺死了他一次，並且消耗掉了投喂機會的一次上限。如果他還想讓自己再多一條命的話，那他就需要去再找屠夫要一碗湯。
但是……李長青已經不需要備用的生命了，他現在已經基本知道真相了。
“爸爸剝了我的皮，媽媽敲碎我的骨，鄰居吃了我的肉……”
還是那個詭異的童謠，還是那個童音，在深夜裏是那樣的刺耳，讓妖姬的小手緊緊抓住了李長青的睡衣。
“老公，我怕！”
“怕？”李長青挑了挑眉毛：“沒事，你馬上就不怕了！”
說話間，他已經在腰後把左輪取了出來，一轉身便頂在了床姬的額頭上。
“你……你是什麽意思？”
床姬隻有一半身子，和一半的臉，借著月光，能看到她被麻繩縫在了床上了，也能看到她僅有的左眼中，閃過的慌亂。
“什麽意思？”李長青一笑，打開了命運的保險。
命運，是這把左輪槍的名字，是在他回答完屠夫的三個問題之後，屠夫告訴他的。
而現在，他隻要輕輕扣動扳機，在命運槍膛裏的子彈，就可以打穿床姬的腦袋。
“什麽意思還不明顯嗎？”李長青嘴角泛起弧度，直視著床姬：“我已經知道了，其實這個童謠說的就是你，而你就是童謠中的那個我……”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你要害怕自己，但是既然你害怕，我殺了你，你也就不不會害怕了！”
在聽到這些的瞬間，床姬的左眼明顯閃過了一絲冰冷的光芒，左手也慢慢的抬了起來，但是她的聲音還是像剛才那麽溫柔：“你在說什麽老公，我剛剛可是救了你啊！”
“你當然救了我，因為這個……夢，夢的主人就是你！”李長青還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個空間，於是他歪著腦袋想了一下，繼續道：“如果不是對於這個空間，有著絕對的掌控能力，你又憑什麽能在我被303的女人掐死之後，複活我呢？”
“而你明明有著絕對的掌控能力，又為什麽會害怕呢？”
“其實，你隻是一直在掩蓋，你就是詭異童謠源頭的事實……你再動一下，我就要開槍了！”
說著，李長青握著命運，又往床姬的額頭頂了一下。
而床姬原本已經來到李長青身後的左手，也在命運的槍口下，又放了下來。
察覺到這一切，李長青才露出了一絲笑意，接著道：“雖然我不知道外麵那一群白大褂，到底再搞什麽實驗，但是我相信，我絕對不是第一個出現在這裏的人，也絕對不是最專業的一個！”
“但是前麵比我專業的人，卻還是沒能抓出你的存在，就是因為你把自己偽裝成了能夠在危急時刻拯救我們的人！而按照人的思維慣性，能夠在死亡危機下拯救自己的人，又怎麽可能會是最後要找到的敵人呢？所以他們的目標勢必會放在其他的幾個房間的主人身上，而這樣，你就能存活下去！”
李長青盤起了膝蓋，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道：“所以你並不是無法針對在我之前進入這個夢的人，你隻是不願意去傷害他們，因為你知道，抹殺了他們，也就暴露了你自己，外麵那群穿著白大褂的人，也就會派足以抹殺掉你的人進入這裏。”
“到那時候，你就死定了不是嗎？”
李長青的討厭複雜的方程式，也討厭複雜的推理數學題，但是對於某些奇怪東西的抽絲剝繭，他卻樂此不疲。
用老一輩人的話說，就是明明有一個機靈勁，卻沒有用在正道上。
所以他才在中考語文滿分的情況下，以數學個位數的分數光榮落榜，然後去讀了中專。
“然後呢？”
床姬這時候的神色已經徹底陰冷了下來，僅有的左眼惡狠狠的看著李長青：“你難道就憑我救了你，就認定童謠源頭是我？”
在遇到李長青之前，床姬已經湧同樣的手法，躲過了一次又一次危機。
所以她不相信，李長青隻是憑這一點就看穿了自己的身份。
“當然不是，畢竟根據每投喂一次，就能躲一條命的規則來看，你對於我也是利大於弊的！”
李長青頓了一下，接著道：“雖然我不知道這個空間到底是什麽原理，但是我大概能猜出，哪怕是你，也無法完全左右空間裏的一切。否則你完全可以不讓那個童謠響起，那樣你就一點嫌疑都沒有了。”
“除此之外，其餘的幾個鄰居，明顯也都不在你的掌控範圍內，除了304之外，每個房間，每個人，其實都或多或少給我一些線索。”
“既然你問了，那我也就讓你死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