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人頭蛇再次受傷 熊本一郎食善蟲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人頭蛇轉回到了岩石洞,他好像是受了傷,不是逶迤而行,而是拖著疲憊身軀,倒在了他休息的貨箱內。
貨箱內有一個小木板,上面蓋著一個鼓鼓的小毯子,那是人頭蛇安置可可的地方:「小東西,你還在睡么?受了那麼丁點的傷,睡了這麼久。嗯~,不知道是你真的疲憊還是受傷嚴重?總之,我起來的時候,你也該起來了。」人頭蛇躺在貨箱內,絮絮叨叨的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葉東拿著釺鎬,磨蹭到了王寒的身邊:「我剛才看到玫瑰城堡堡主家的公主金蓮小姐了。」
「什麼?」王寒的聲音,在岩石洞內發出了回聲。
回聲砰砰跳跳的在岩石洞內轉了一圈,另外幾個灰頭土臉的人,停下了手中的鐵鎚,茫然的看著王寒。
人,在極度的思維真空中,機械的重複固化的勞作,會十分渴望變化,哪怕這種變化,是惡劣的,殘酷的,他也會渴望改變。
熊本一郎現在的銳氣,早已經消失殆盡。
清水塘里的孟婆湯中細線蟲,在他們的肚子里,就像是生物鐘一樣準時準確。只要是他們休息超過了一刻鐘,細線蟲就會把他們的五臟六腑,重新給擺放了一個位置。
「你是在哪兒看到她的?她說從哪兒來的?」王寒壓低了聲音,難以抑制的激動,是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她說她迷路了,期間還有一段時間失憶了,她根本不知道四方城堡的情況。她是從玫瑰城堡私自離家出走的。」葉東有些惋惜。
「那她現在在哪?」王寒好像是聽到了親人的訊息一樣的激動,其實他沒有並沒見過金蓮幾次。
「我請求她去四方城堡,通知四方城堡的民眾,去玫瑰城堡尋求幫助來拯救我們」。葉東滿懷希望。
「可可~可可」整個岩洞的渣滓,窸窸窣窣的往下落。人頭蛇拖著粗長的身體,越出了貨箱,焦急的喊著可可的名字。
葉東和王寒連忙舉著釺鎬,在岩洞壁上敲了起來。人頭蛇一下子竄到了兩個人的身邊:「看到了一條小蜥蜴了嗎?」
「沒有」王寒脫口而出。葉東稍微的打了一個怔,人頭蛇立刻轉向了他,雙手抓住了葉東的衣領和脖子,張開嘴露出了長長的蛇信子,上下顎的毒獠牙咬在了葉東的頸部。
葉東痛的渾身痙攣,嘴唇麻木,瞬間就失去了知覺。
人頭蛇就像是瘋了一樣,焦急的在岩洞里,拖著受傷的身體竄來竄去,嚇的熊本一郎等幾個人,大氣也不敢出。
人頭蛇惱恨自己的大意,他截留可可是為了報復和掣肘紫龍。再者;通過這一段時間的接觸,可可那呆萌可愛的小模樣,他也很喜歡。偏偏這個時候可可卻不見了。
「可可,你給我出來!」權雍真的著急了。惱恨自己昏了頭,把可可獨自放在了貨箱里,如果帶在身邊就不會發生這種情況了。此刻他像瘋了一樣在洞內亂竄。
岩石洞內除了鋒利如刀的岩石,就是塵土和這幾個心懷叵測的奴隸,可可一旦遭遇不測~,想到這兒,權雍就更加的懊悔,把可可一個人丟在了這麼危險的地方。
權雍的身體開始發黑,他拖著已經有些僵化的身體,移動到了洞口,用盡全力翻進了他躺著的那個貨箱,貨箱的底層有一個按鈕,權雍按動按鈕,箱底打開是一個升降梯,他爬了上去。
上面是一個更大的岩洞,裡面有一條小溪,人頭蛇一頭栽了下去。
「嘩啦啦」的一聲,權雍掉進了小溪里,把在水裡面悠閒遊玩的;八腳四翼娃娃魚嚇的四處逃竄。
少傾,它們又聚攏到權雍的身邊,開始在他受傷的地方噬咬:「銘心又受傷了,他幹嘛非要管閑事呢?」一條身體通透的娃娃魚,擺著四翼以抱怨和責備的口吻,對那群圍在權雍身邊的娃娃魚抱怨著。
「別凈說風涼話,快來救人。」一條身體同樣通透的,肚子已經發黑的娃娃魚,快速的啃噬權雍受傷的身體,一邊遊動組織其他的娃娃魚,吞噬權雍受傷身體的腐肉。
很快權雍身體上受傷的腐肉,都被這些娃娃魚全部的吞噬掉了,露出了鮮紅細緻的傷口創面。
權雍潛伏在清澈的小溪中閉目療傷,傷口創面的擴大在鹽水小溪的浸泡下,他痛得渾身痙攣昏迷了過去。而那些吃了腐肉的娃娃魚,一個個的挺著發黑的肚子,緊閉雙眼仰面倒在了小溪中,順著小溪水飄走了。
在小溪河邊,躺著可可食用離間果后;分裂複製的另一個可可。
因為,作為生命主體的可可,已經超越了與複製可可靈魂鏈接的距離,複製可可得不到生命主體可可的心靈感應。她只能靜靜地躺在了那個大鵝卵石上,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權雍受傷離開了岩洞。他用孟婆湯中的細線蟲,來控制的熊本一郎幾個人;因為他的昏迷從而消失了幻術,同樣也失去了對他們的控制。
在權雍咆哮著尋找可可時,狡猾的熊本一郎就已經發現了,權雍是在拖著僵硬的身體行走,他判斷權雍已經受了傷。
當權雍離開了岩洞,熊本一郎試探性的,停下了敲打手中的釺鎬,一刻鐘過去了,內臟居然安好無恙不疼了。
他興奮地丟掉了手中的釺鎬:「大雄,丸尾、人頭蛇對我們的控制失效了。快跑!」說完這句話,他率先丟下釺鎬向洞口跑去。
葉東和王寒相互使了一個眼色,也跟著熊本一郎連滾帶爬的跑出了洞口。
出了洞口,就是他們來時的路,想到還要重新經過那個蛇窩的才能爬上地面,熊本一郎的身體就起滿了小疙瘩。
熊本一郎在洞口周圍轉了一圈,忽然;他想起了趙生:「趙生,你上次經過蛇窩的時候,洞里都有幾條路?」
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到了趙生的身上,趙生嚅囁著說:「兩條路,一條是水路,另一條是旱路。我看到水路裡面有太多的蟲子,所以就~。」
「別廢話,快帶路。」熊本一郎急於逃跑,他擦了擦手上裂口流出的鮮血,拎過來半像人半像鬼的趙生,把他推到了最前面。
趙生走在前面轉悠了一圈,蒙頭蒙腦的失去了方向感,他獻媚的瞅著熊本一郎:「我們退回去,再從走一次吧。」
「啪」的一聲,熊本一郎一個巴掌甩在了趙生的臉上,他害怕人頭蛇醒過來,再次遭受地獄一般的日子。
大雄甩甩噠噠的搖擺中,手臂碰到了一個牆上的凸起的岩石,「吱扭扭」岩石移動了起來。
丸尾忽然想起了什麼:「主公,那個人頭蛇如果蘇醒過來的話,會不會再施以幻術和咒語啊。」
他的話就像是在乾柴上澆了汽油,把熊本一郎的恐懼和怒火又拔高了一度。他不等岩石全部的移開,就率先擠了進去。
洞外長滿了荊棘和野竹,熊本一郎顧不得有路沒路,他現在是越隱蔽越好,如果有一個地鼠洞,他都想鑽進去。
竹葉嘩嘩啦啦的提示有人在行走,密集的野竹林有兩米多高,從遠處看根本看不到人在裡面走。
在岩石洞中,熊本一郎等幾個人被迫喝下孟婆湯后,他們從此再未吃過飯喝過水,卻也從不感到飢餓,身體也並未消瘦和無力。這使得熊本一郎在內心暗暗發誓,等到出去以後一定要弄清那個孟婆湯究竟是什麼東西?
熊本一郎走了很遠,他才停下喘了一口氣。他的身上掛滿了蘆絨,臉也被野竹葉喇出了一道道的傷痕。他回過頭,想看一看身後那幾個人跟上了沒有?一回頭才發現身後除了野竹就是荊棘。不見了任何人。
熊本一郎低聲的叫道:「大雄,丸尾」,回答他的是風刮竹葉沙沙的響聲。焦慮和恐懼,再一次湧入了熊本一郎的心田。
他轉過身向後走了幾步,除了倒在地上的野草和野竹,再就是報喜鳥叫的聲音。
熊本一郎忽然感覺到很孤單,原來身邊有幾個手下,平時雖然不把他們當人看,畢竟是同類有個陪伴,偶爾的還可以發泄下自己的垃圾情緒。
現在,滿世界只剩下了他孤家寡人,熊本一郎心虛了。
熊本一郎低聲的喊著他們的名字,一邊手腳並用的向回跑去,他按照自己的腳印跑,結果走了好久,也沒有找到他出來時的出口。
熊本一郎迷路了,他在荒野當中盲目的亂沖亂撞,大片的野竹被他踩的東倒西歪,形成了一個個形狀各異的怪圈。
再看熊本一郎,身上的衣服襤褸的像是拖布條,身體被荊棘給喇出了一道道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