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關東煮
聽著不像是在科研上受到了挫折啊，她記得前段時間韓琦還信誓旦旦得說她的投資是有價值的呢。
電光石火間，樂伊就想通了關節。
盤外招嘛，任何一個行業，任何一個領域都不缺這一套。
科研這事兒樂伊是真的搞不定，她才不會去這麽個會讓她的智商受到碾壓的領域去自取其辱，但是要說陰謀詭計什麽的，那她可就不困了啊！
撞槍口了這不是！
“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倭國。”
“好。”樂伊掛了電話就打電話給助理，“小商，買機票，去倭國。”
倭國曾經一度經濟非常發達，國民也是很傲嬌的，這種情緒也蔓延到了學術圈，作為亞洲科研力量最強大的國家，他們甚至不用英語期刊兒大力鼓勵發展日語期刊，這個舉動很值得玩味，很有些自成一派的意思。
當然廣場協定之後，在他家父上的鞭策下，經濟岌岌可危，維持不跌已經是幾經艱難，在學術界自然也少了要獨立的底氣。
但是在現在，倭國的科研界還是很有些力量的，尤其是在某種獨立的外衣包裹之下，韓琦和鄒芳的論文在漂亮國因為學術爭端遇到了不公正的待遇，那麽找到倭國去尋求認可，也可以被視為是一種不失為變通的渠道。
隻是現在的倭國早就沒了當初的底氣，連貨幣幣值都無法堅持，在學術領域也同樣無法佳慧，就是在多方受挫下，韓琦才失控灌了自己一肚子的酒，醉酒之後給心裏惦念許久的人打了個電話。
然後……
就把樂伊招來了。
其實樂伊有派人關注他們的動向，可問題是科研這個領域太高端，一般人能把他們論文的題目順暢得讀下來就算高知人士了，根本看不出他們研究成果的意義，也根本無法判斷他們拿出來的研究成果是不是得到了與其意義相匹配的態度。
都是體麵人，他們來倭國的理由是學術會議，是任誰都挑不出毛病的理由，也就壓根看不出來，他們的試驗成果因為某些人的盤外招居然已經岌岌可危。
“是這兒了？”
門一打開，沒有樂伊預想中的濃濃酒氣，走得近了才看到桌麵上擺著一個比一隻手掌高不了多少的清酒壺。
“韓琦，韓琦？”推推他，沒醒。醉鬼的表現千奇百怪，誰知道他會不會就是睡死的哪一個？
還是上手段比較快。
樂伊歎口氣，揉了揉眉心，韓琦就跟被人摸了一腦袋風油精似的，一激靈直接躥起來。
眼眶微紅，頭發淩亂。
其實也沒有顯得多憔悴，他成天在實驗室裏泡著就是這麽一副德行，也就是身上沒散去的酒味表現了少許頹唐，也證明他的確喝酒了，而不是睡著了。
韓琦眼睛瞪得像銅鈴，眼中清清楚楚得印出日思夜想的人的輪廓，卻覺得自己仿佛還在醉夢中：“我是在做夢？”
“那你要不要掐一下看看疼不疼？”樂伊拿起那個酒壺晃了晃，“你是喝了了多少酒？”
“一瓶……”韓琦耙耙頭發，碎發落在眼前，越發邋遢。
“一瓶白酒？”
“一瓶清酒。”
“就這個？”
樂伊知道她不該笑的。
但是真的忍不住啊！
醉前的記憶一點一點回籠，中午他氣悶，正好服務生向他推薦清酒，他就破天荒得點了一盅，然後……他覺得他很清醒，很理智，就是很想很想聽樂伊的聲音。
於是他就打了，跟被注射了麻藥一樣大著舌頭跟樂伊發酒瘋，抱怨他受到的不公，跟小孩子一樣訴苦，甚至還帶著濃重的鼻音跟要哭了一樣……
韓琦羞憤欲死，恨不得立刻從樓上跳下去！
“你這酒量跟我也差不多嘛。”樂伊放下手裏的酒盅，笑道。
“你不喝酒是因為酒量……不好？”他聽過那個傳聞，樂伊從不喝酒。
樂伊以前還沒發跡的時候怎麽打拚不得而知，但是從她聲名鵲起開始，的的確確就是滴酒不沾的。
跟別人喝酒是為了談生意，跟她談生意，酒杯一端起來就黃了。
“是啊，我一杯倒來著。”其實還不止一杯倒，據梅彧所說，她那是一杯瘋。
韓琦頓覺親近。
他以前從沒喝醉過，沒有意識到自己為什麽現在一點醉酒痕跡都沒有是多麽異常的事情，隻是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你，你怎麽來了？”
“不是你打電話叫我來的嗎？發生什麽事了？”
韓琦的眼尾微紅，難以啟齒。
男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嘛，樂伊了解：“我剛到東京還沒吃飯，要不我們出去逛逛？”
“哦，好。”韓琦求之不得。
“小商，你們就不用過來了。”
為了給他一個輕鬆自在的傾訴環境，樂伊連助理和保安都沒帶。
90年代的東京的確比任何一個內地城市都要繁華，就是物價高到匪夷所思，水果蔬菜的種類和價格更加匪夷所思。
“我聽本地的人說，那邊有家牛排挺不錯的。”
那種裝修的高大上的地方怎麽聊天啊！
不那麽正經的場合，比較容易讓人有傾訴的渴望。
“來一個新的地方，當然要品嚐當地特色啊！”
“那要吃什麽？”韓琦從來沒有這種覓食的經曆。
“就找嘛，找到哪家算哪家。”
離開東京銀座的繁華區域，就是日式風格的平房，寬窄巷子和主幹道錯落，這才像是倭國的風情，而不是千篇一律的國際大都市。
“你看那裏怎麽樣？”他們出來的時間比較晚，街麵上行人已經不多，連攤子都開始收攤了。
樂伊指著的地方是在一顆早櫻樹下，一輛小手推車亮著燈，在攤子前麵忙碌，燈光柔和，是個適合聊天的好地方。
“關東煮？”韓琦看看那些簡陋的菜品，“你吃這個可以嗎？”
堂堂亞洲首富，不頓頓鮑參翅肚怎麽對得起這個身份？
“我的胃是鑲金嵌玉了嗎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樂伊笑道。
“那，那你想吃什麽？我幫你點。”韓琦用英語招呼那位攤主，回答的他的卻是老板迷茫的眼神。
老板頭上綁著一條白毛巾，看著像個老派的倭國人，不懂英語。
實際上，就這個國家人的英語口音，就算他懂，韓琦也不一定能聽得懂，可他也不懂日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