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慘不忍睹
人群整齊的朝著上下翹首盼望。
“來了嗎?”
“不是說已經到山下了?”
“怎麽還沒到?”
“這路太難走了吧?”
整齊的劃一的人群朝向給了守在案發現場抵擋人群抵擋得格外艱難的警察有了短暫的喘息機會,連麵前再出現了朝案發現場探頭探腦的人,連語氣都變得溫柔:“這裏是案發現場,不能進去。”
但是匯聚在這裏的都是有一些社會地位的人,不會連這點常識都沒有,還能來探頭探腦的也不會把幾個小警察放在眼裏。
他們動腦子裏都已經自動播放接下來的對白。
“我也不能進去?”
“你知道我是誰嗎?”
“叫你領導來!”
“我不進去。”女孩的聲音溫柔又有禮貌
“領導不在,要不您先跟他聯係一下……哦不進去啊!”警察慢了一拍才意識到這回的小劇場跟之前的不一樣,定睛一看,這張臉怎麽這麽眼熟?
還沒等他意識到麵前站著的到底是誰,他說過無數遍“不在”,失蹤已久的領導邢警官突然出現,比召喚獸還及時,好懸才忍住沒把他一巴掌排進田裏去。
“這是……家屬!”
那守門的小警察還沒反應過來,非常公事公辦:“誰的家屬?家屬更不能進。”
這是受害者家屬還是嫌疑人家屬?
說她是受害者家屬她肯定不樂意,打電話的時候他就知道,連句“媽”都不能說,可說是嫌疑人家屬?
她更不樂意。
這就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
樂伊沒讓他糾結:“我是樂伊。”
“是誰都不行……樂總?”小警察這才發現為什麽洶湧的人潮都湧不到他麵前了呢?
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黑衣保鏢把洶湧的人潮隔絕在外,而那些在他麵前趾高氣昂的有社會地位的人,現在目標來了,保鏢一布就連句話都不敢說。
“樂總,請……”
“不能進就算了,我們借一步說話。”
樂伊是很遵守規定的人。
“這邊請,我們去辦公室。”
在即時通訊不方便的現在,為了就近辦案收集資料,有時候會在案發現場附近找地方就近辦案,比如這一回,他們就選擇了村委會的辦公室。
排除了外來人群的幹擾,樂伊連寒暄都省了,直入主題:“這是什麽情況?”
“現場慘不忍睹。”
慘不忍睹是個形容詞,可是如果從警察嘴裏說出來,可以當做描寫現場情況的特定評價詞匯,基本等同於血流一地,死狀慘烈,能把無知少女一眼看吐的級別。
邢警官用盡了跟家屬溝通的技巧,小心翼翼得打量樂伊的反應。
可她連跟小警察說話的禮貌都沒有,肅著一張臉全然看不出情緒。
“死者身中二十九刀,失血過多而亡,初步判斷是熟人作案。”
“這個怎麽判斷?”樂伊咄咄逼人,一張臉卻不辨喜怒,“隻是因為第一案發現場是在臥室嗎?我的意思是,就沒有入室盜竊被發現後財殺的可能?畢竟現場被翻亂,的確有財殺的嫌疑。”
邢警官拿不準樂伊的意思,隻能照實說:“凶器是長約三十厘米的鋒利刀具。”
要不是非常信任的人,能拿著這麽一把刀走到近前啊?
樂伊敲了敲桌麵上的屍檢報告:“我能看看嗎?”
按規定是不可以的,但是想想外麵那些等著見她一麵的權貴,就能知道什麽叫特權。
邢警官擔心的是:“這個一般人接受不了。”
“我不是一般人。”
邢警官妥協了。
並且摸索著找垃圾桶。
樂伊打開卷宗看到的第一眼,反手就把卷宗合上,發出“啪”的一聲響。
血肉模糊的畫麵,淒慘至極的屍體,還真的不是等閑能接受的。
邢警官對此並不奇怪,屍檢畫麵,哪怕是照片,絕大部分人都是很難接受的,見狀要接過卷宗:“你想知道什麽,我告訴你吧。”
卻被樂伊拒絕了:“不用。”
忽略那些猙獰可怖的畫麵,看屍檢報告,樂伊一個字一個字審視這份手寫的屍檢報告。
也許是知道這次的案件事關重大,法醫的報告寫的格外相近,讓樂伊很輕易的就能在其中找到了關鍵字眼。
可是屍檢的結果顯示,第一刀是從背後砍下來的。
樂伊不覺得會有能提著三十厘米的長刀悄無聲息地摸到人背後的高手,捅人的時候會這麽毫無章法。
二十九刀,沒有一刀戳中要害,劃破了無數血管後讓藍玉民失血而亡。
那麽幾乎隻剩下熟人作案這一個可能。
還得是非常非常親近的熟人,親近到可以把這個範圍圈定到藍家人,還得刨除樂伊。
不管怎麽變,這都是一場喪心病狂的倫理大戲啊!
看樂伊麵色沉凝,邢警官字斟句酌得陳述一個事實:“樂總,本案的第一嫌疑人藍葉,在今日淩晨翻窗逃跑了。”
“嗯,我知道。”樂伊眉眼不抬,“我遇到她,把她帶回來了。”
“你已經抓到她了?”邢警官之前失蹤,一般的原因是為了躲那些認不清自己狀況的人,一半的原因就是為了找藍葉!
不管他心裏怎麽想,藍葉都是現在嫌疑最大的犯罪嫌疑人!跑了可還行?
“嗯,在山下車裏,她情緒過於激動,現在睡過去了,我安排了人看著。”
邢警官一躍而起:“我安排人去接手。”
“她現在情緒不穩,你能確定不會再刺激到她嗎?”
樂伊涼涼的一句給邢警官兜頭澆了一瓢冷水,樂伊可不是來給他送人的。
而且他還多腦補了一丟丟:據說藍葉是唯一一個沒有得罪過樂伊的藍家人,萬一她還念血緣親情呢?
潑完冷水再遞個暖寶寶:“能問的我都問了,小莘。”
小莘遞上一卷磁帶:“這是口供的錄音。”
邢警官還是很懂變通的:“那我能安排人過去協同看押嗎?穿便服去,保證不影響她的情緒。”
“可以。”樂伊又問了個靈魂問題,“我很好奇,她是怎麽跑出去的?”
邢警官苦笑:“我們沒到的時候,本村的保衛幹部按照規章製度先去了筆錄,我到的時候受害者家屬吳菊芳向我出麵首告藍葉是第一嫌疑人,等我去找她的時候,她就已經通過廚房的窗戶爬到後麵的老宅,爬牆洞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