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牧之先生
今晚的夜色無比黑暗，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自從在大雨嘴裡聽到京都的信息，覃兮在小蟬看不見的地方默默流淚。
看著黑夜的天空，無比痛苦，默默哀悼：「父親、母親，恕孩兒不孝，一時三刻不能給你們報仇，但請你們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把那些劊子手一顆顆頭顱砍下來，向你們賠罪。」
她悲痛不能自已，流的不是眼淚，是悲傷、是痛苦、是暗紅的鮮血，向天發誓道：「父親母親，我會找到小弟，無論他是生是死，是全是殘，我都會將他找到，告慰你們！」
她知道，現在不是離開的時候，她要把小姑娘本身的仇給報了，才能安心的離開，目前就是時間問題而已。
自已的弟弟，小姑娘本身的弟弟，都要找，他們都有好好活下去呀。
大雨回到院子，見大風萎靡不振的靠在門上，嘆氣搖了搖頭，「大風，小王爺在裡面嗎？」
大風無精打採的：「在，看話本呢！」
大雨一把推開他，敲門：「小王爺，屬下有事稟報。」
半天，裡面才傳來小王爺低沉的聲音，「進來吧！」
大雨推開門，大風也跟了上去。
見小王爺心情平靜的趴著看話本，大雨清了清嗓音，「小王爺，屬下打聽到一些事，不知小王爺願不願意聽？」
小王爺懶羊羊的翻著話本，抬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接著看話本。
大雨這才道：「屬下打聽到，那個小姑娘，噢叫覃兮的小姑娘，她性賈，名覃兮，父母雙亡……」
大風立馬打斷道：「你說你廢話嗎？那小姑娘自已都說了，你說你這個有什麼用？」
大雨白了他一眼，「小姑娘父母雙亡是不假，她之前住在舅舅的府里，不知怎得逃了出來，在說他父親一個小小的商人，能寫得出這麼好看的話本嗎？」
說完指了指小王爺翻著的話本，又白了大風一眼。
大風辯道：「那小姑娘的父親是商人，有才學怎麼了，偷偷寫不成啊？」
大雨無語了，搖了搖頭，心力交瘁道：「世人唯有讀書高，有才學不去讀書考功名做官，做什麼商人，士農工商懂不懂，你個白痴！」
「你……」
「夠了，」小王爺打斷道，看著大雨，「你接著說！」
大雨看了大風一眼，慢慢說道：「屬下見那小姑娘說話平靜，沉穩大度，一點漏洞都沒有，就去打聽了下，哎，你們猜，怎麼著？」
大風急忙道：「怎麼了，快說！」
小王爺興趣也來了，「打什麼關子，快說快說！」
大雨見他們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已，「那小姑娘的舅舅～～就是現任的縣太爺。」
「啊，那她為什麼要逃出舅舅家，舅舅是當官的，有個庇護不好嗎？」大風天真問道，小王爺也點點頭。
大雨實在傷不起，「你用腦袋想想，那小姑娘父母雙亡，弟弟失蹤不知死活，那麼大的一個家業，都入了什麼人手裡？」
大風「哦」的一聲，低著頭思考。
小王爺：「你是說～～她的舅舅暗中殺了她父母，霸佔了她家的家產嗎？」
大雨點了點頭，大風在一旁也問道：「那為什麼不把她姐弟都殺了呢？」
大雨「唉」的一聲，「現在的縣太爺，之前是師爺，他的大女兒之前是縣太爺兒子的小妾，二女兒出了變故，沒嫁進好人家，三女兒私奔，你信嗎？」
「我不信，」大風搖頭，小王爺也搖頭。
「所以你想想，那覃兮一個女娃子，在大一點，嗯？」
「我明白了，」大風道。
「那跟牧之先生有什麼關係？」小王爺問道。
大雨看著小王爺，說出心裡的想法：「我懷疑那小姑娘是牧之先生！」
「不可能！」小王爺和大風同時道。
「怎麼不可能？」大雨道。
大風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小姑娘看起來都不像十多歲的孩子，也就八九歲而已，哪有這個？」
指了指腦袋，接著道：「再說她父親是個商人，她耳熏目染沾了也不少，哪有能力、有見識、有才華去寫那些話本，你不也看了嗎？」
小王爺也說道：「大風說的不錯，不能因為她的舅舅霸佔了她家的家產，你就有這樣的想法！」
大雨相信自已的感覺，「那她為什麼只問滿門抄斬這個話題，其它的都不問，也不感興趣？」
「可能她是想讓舅舅家滿門抄斬啊，才向我們打探京都的情況，編造了牧之先生是她父親的話！」大風無意識的說道。
小王爺一聽，黑著臉，咬牙切齒道：「小騙子。」
大雨聽著大風的話，他雖然相信自已，但感覺大風說的也沒有錯，那姑娘，身上真的是一身迷啊！
覃兮不知道他們主子三人在談論她，打聽她。
她收拾好情緒，繼續寫話本，後方力量堅實了，才有資格去報仇。
文人最大的力量就是口誅筆伐，她要在後方，一點一滴的滲透到他們之中，影響他們，操控他們。
鎮國侯府拿的是刀槍弓劍，保衛了大周，卻沒有保衛一個小小的家。
那她，就要做文人中最厲害的那一個，無論任何陰謀詭計，唇槍筆戰，她要用手中的筆，一一粉碎他們。
小王爺睡不著，一直在想著大雨的話，如果那小騙子是牧之先生，那他就是要命的閻王。
敢騙他，是看他好騙嗎？
「小騙子，下次看到你，非得把你毛拔了，讓你知道騙本小王爺的後果，哼！」面色陰沉，咬牙切齒道。
大風也氣的不輕，但也心情不錯，還是有機會找到牧之先生的，那小姑娘也太可恨了，居然騙他們，下次見到她，打一頓再說。
大雨沒休息睡覺，反而去了鵬程四海。
進到書店，拿著一根小小的蠟燭，小心翼翼的四處翻了翻。
在收櫃檯抽屜的最裡面，翻到了《黑與白》，翻了翻，是還沒面世的新篇，忍不住看了起來。
直到聽見外面打更人的腳步聲，這才伸了伸腰。
又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原本字體，是整整齊齊，正正規規的楷書，像是在掩飾著什麼似的？
眼見天快亮了，整理整理，就快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