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白切黑學霸不好惹(21)
澤希往牆的位置靠了靠,給嘉樹移出了一個位置:“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你爸一回家,你就來這裏躲著他,”像是躲瘟神一樣,嘉樹一直覺得澤希和她父親的相處模式很奇怪。
澤希一邊避著父親,一邊又十分的關心,過年那段時間甘爸咳嗽的很厲害,暖烘烘的愉悅氛圍,甘爸咳嗽聲不絕於耳,母親很擔心,但甘爸說,“沒事,沒事,就是小感冒,不礙事,過幾天就好了。”
忽然澤希冷不丁的來了一句,“一點小感冒,感冒藥都沒時間吃,到時候病嚴重了,到醫院住上幾天,你就有時間啦。”
“醜丫頭,你怎麽說話的你。”甘爸也是個炮仗一點就炸。
那天氣氛鬧的很僵,但晚上的時候,澤希卻板著板凳把灶台頂上那個放了很久的箱子取了下來,拉著他母親說:“這些陳皮已經放了至少五年了,配上小金桔泡來堅持喝兩周,我爸這幾天的感冒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你怎麽不去拿給你父親,她知道你這麽懂事肯定會很開心的?”
誰料澤希搖了搖頭道:“我要是直接給他,他就會放在床頭兩周,泡都不會泡來喝,但這如果是你在外麵特地弄來的,告訴他這個值錢,而且治療他咳嗽的病很有效,他會珍而重之的放在墜明顯的地方,一天喝個三次才滿足。”
後來不出澤希所料,他媽這麽說後,甘爸把那罐子陳皮當寶貝,一點都不懷疑。
咳嗽了兩個月都沒好的甘爸喝了一個星期左右就好了。
澤希很少發脾氣,她發脾氣都是有理有據的,她躲著父親才會來的陽台如今成了她躲著自己的下意識會來的地方,定然有它的原因,他想知道這個原因。
“我並不是故意躲你,隻是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我心裏很亂。”澤希低著頭,睫毛輕顫,手下意識的揪著軟塌的一角。
嘉樹的手輕輕的拍了拍澤希的肩膀,“我來,是給你送草莓的,躲著我,不覺得很吃虧嘛?”嘉樹把剛洗淨的一顆草莓拿起,掰下綠葉子遞給澤希,“這草莓很甜。”
澤希盯著嘉樹如水一般溫柔,帶著淺淺笑意波紋的嘉樹,“不像,太不像了,你真的是嘉樹嗎?”
原身記憶裏的嘉樹從來沒有這麽溫柔過原身對嘉樹的感情與其說是愛情不如說是無助歲月裏可以握住的一段精神支柱。
但這段支柱帶著歲月的磨砂,隱隱帶出一種敬意和嫉妒。
而係統裏,對嘉樹的描述更是無情而冷漠的代名詞,反派的絕配,有一個變態父親,有一個不太美妙的童年,被人拉倒街邊當乞丐,被人當出氣筒毆打,被人送進精神病院和變態精神病人住在一個屋簷下,被送進當殺手的集訓地,每天都要經曆生死考驗,被人送進貧窮窟,體會疾苦,而且暴力,吸毒等不好的東西也會過早的進入嘉樹對世界的理解。
灰色基本上是嘉樹童年的色調,所以在原身最初對嘉樹這個人的感觸就是很不舒服,相當不舒服,像是一隻收起了爪子的惡龍,充滿著生人勿近,小心被我捅死的危險感,這種感覺很荒唐,尤其是對上嘉樹那張還沒長開,沒有一點殺傷力的臉上,更像是原身的幻覺。
但澤希知道,那不是。
但澤希穿到這個世界,除了覺得這個叫嘉樹的小男孩很安靜,安靜到近乎孤僻以外,真的沒有係統和原身感覺的那麽黑暗。
“我們好像是初一軍訓認識的,那個時候我覺得你的眼神好凶。”
嘉樹眨了眨眼睛,“有麽?”
“有,那個時候我說不上來你的眼神給我的感覺是什麽樣子的,但後來我知道了,像是被人拋棄了,在撿回來的小獸,警惕的乖巧,卻總也忍不住露出防備的獠牙,初一的時候,那個男人.……我爸和我媽離婚了,他們一開始誰都不想要我,他們沒告訴我,但我聽到了,我.……一直不相信,再後來我在也騙不了自己,突然想起你那個眼神,突然就知道像什麽了。”
“對,也是那個時候,我把自己的手臂弄成這樣的,心裏麵過不了那個坎,剛好遇見了不大好的一群舍友,被校園欺淩了,不小心受傷,流了很多血,在然後感覺流血的時候那種痛覺很爽,感覺自己是真的活著,後來去看了心理醫生,再後來就治好啦,我現在可怕疼了,不僅怕疼,還很怕酸。”
澤希說的很輕巧,但下意識蜷縮的身體和低垂的眼瞼已經越來越大力的扣著床榻角的手指都在表示著這個仿若輕鬆的少女內心的不安和焦慮。
“你要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活著,那就為我活著,”嘉樹輕輕的把澤希摟進懷裏,“好不好。”
澤希愣了許久,在嘉樹失落的垂下眼瞼時,依偎著嘉樹的肩膀,低低道:“好。”
漆黑的夜幕下,澤希家不遠的地方,一個不顯眼的樓層窗戶內,一位頭發花白,眼睛卻亮著玩味和狡黠的中年男子一邊帶著耳機聽著少男少女的對話,一邊隔著玻璃,隔著放大鏡窺視著這一幕。
“嘖嘖嘖,還真是感人啊。”中年男子一邊很沒有誠意的感歎,一邊掏出了手機,看了看時間。
兩個小時候,嘉樹接到了一個神秘來電。
接通,對麵是他最厭惡的那個聲音。
“哎呦呦,我的乖兒子談戀愛了呀,談戀愛,父親是舉雙手雙腿支撐的,隻是啊,這女朋友不能成為你的軟肋,記得我教你的吧。”
“記得。”
“那,去解決掉你的這個軟肋。”那個中年人的聲音突然一轉,命令道。
“可以,什麽時間,地點。”嘉樹聽到對麵的人說起澤希,心裏就是一提,手心緊握,但這個時候,他越表示的在意,澤希卻危險。
最好的方法是表現出足夠的冷漠。
“哈哈哈哈,開玩笑的,那個小女孩很有意思,這麽有意思的小女孩,殺了,真的太可惜了,好好談吧,這是一段很好的經曆。”中年男子的聲音又恢複了先前那種隨意。
但嘉樹知道,讓他這位變態父親欣賞,對澤希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