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沒有光環
“真的呀？”
洛瑤笙瞪著熊貓眼，王阿姨衝她點頭，兩人吃吃地笑，一邊的王玲笙表情冷得牛奶都不用放冰箱，憤憤然地拿一桌子早餐出氣，那頓早餐，吃的分外多。
那以後，大半夜爬王玲笙的床就成了洛瑤笙的樂趣之一了。
王家不反對，洛華軒更加不反對，葉芳菲這個樣子，洛瑤笙不在，他反而更加放得開去照顧她了。
就連奶奶，也跟清奶奶成了忘年之交，兩家人的關係，是真的不錯，在淺草路，也就王家敢住在洛家隔壁，敢跟洛家做朋友。
洛安笙很懂事，幫著爸爸照顧奶奶照顧媽媽照顧妹妹，洛瑤笙跟夏止風的事，他半個字也沒說。
日子繼續這麽過著。
洛瑤笙藏著秘密，夏止風知道，王玲笙藏著秘密，洛瑤笙知道，紀成翊藏不住秘密，全世界都知道。
所以，學校裏，紀成翊繼續天天跟在洛瑤笙屁股後麵轉，口頭禪就是指著洛瑤笙跟一幫手下說：“那是我女人！”
洛瑤笙用白眼懟回去：“我可沒答應！”
王玲笙極其地聰明，所以時間長了，就聰明地發現，洛瑤笙似乎發現自己的秘密了，那時她才吃驚地發現，其實洛瑤笙，比她還聰明。
兩個人之間太過親密無間，很多事，已經心照不宣，你不說，我不說，但其實，我們都知道。
很多事，說出來是一回事，不說出來是另外一回事，即便雙方都知道。
夏止風注定了是洛瑤笙的，王玲笙沒得搶，也搶不過來，她很清楚，所以把對夏止風的感情，全部轉化成對洛瑤笙的友情。
邏輯很清晰，洛瑤笙開心，夏止風就開心，夏止風開心，她就開心。
整件事，隻有紀成翊蒙在鼓裏，像個傻子一樣，追在洛瑤笙屁股後麵轉，不管洛瑤笙怎麽拒絕甚至嫌棄他，他都豪言壯語地表示不會輕易放棄。
洛瑤笙想那榔頭狠狠敲他腦袋，能把他敲醒最好，敲不醒，毀屍滅跡，幹淨利落！
人活得開心，時間就過得特別開，但是生活有開心，也充滿各種糟心的事。
不知不覺，高中三年的光影悄然而逝。
十八歲，洛瑤笙踏入了高中最後一年，夏止風已經考上了葉城最有名的大學，兩人已經約好，大學還要在一起。
所以，洛瑤笙分外勤奮，夏止風的大學，一般的聰明人考不上，她必須要更聰明才行。
因此，考過一次高考的高材生夏止風就成了洛瑤笙最好的輔導老師，經常到洛家給洛瑤笙輔導到很晚，奶奶會很體貼地給他們做好宵夜，兩人熬夜都熬得特別開心。
夏止風太好，好到洛家人沒有一個對他有意見，態度幾乎是默許了。
但每次見到夏止風，洛安笙都會眼神異樣。
高考那天，葉芳菲病發跑出去了，他為了去找她，錯過了考試，重讀一年，跟洛瑤笙成了同屆的學生。
洛安笙不需要輔導，夏止風能考上的學校雖然很好，但不是他的目標，他有自己的願望，他想當一個醫生，最好是心理醫生，這樣他就能治好媽媽的抑鬱症。
不，應該說是精神分裂症。
葉芳菲的抑鬱症，已經完完全全轉變成了精神分裂，洛華軒舍不得把她送進精神病院，還是自己照顧著她。
工作和生活把他壓得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比正常人老了起碼十歲。
最大的安慰是，兩個孩子很懂事，不需要自己操心。
王家想盡方法用盡各種理由和借口想幫洛家，都被洛華軒拒絕，他不是沒做過有錢人，也不覺得窮人有什麽不好。
這副死脾氣，常常被王玲笙拿來挑洛瑤笙的刺：“你們全家都這麽死心眼！”
洛瑤笙隻是笑，她的決定跟爸爸是一樣的。
無奈之下，王家能幫的，就隻有給洛華軒介紹醫生。
那是個全球知名的精神科醫生，看過葉芳菲之後，臉色表情都很凝重。
葉芳菲分裂出了另外一個人格，這個人格冷靜理智得像正常人，但是猜忌心極重。
醫生說，這些是葉芳菲壓抑了幾十年的情緒產生的人格，這麽多年來，她被人指指點點，不敢反抗，不敢去懷疑，不敢去為自己正名，一切忍氣吞聲，隻為息事寧人，不連累洛家。
然而樹欲靜而風卻不止。
這麽多年的壓抑，終於讓另外一個葉芳菲出現了，這個葉芳菲敢對背後指點她的人破口大罵，為自己辯解甚至到了尖酸刻薄的地步。
好幾次，洛華軒和洛安笙洛瑤笙極不容易才把她拉回家，洛瑤笙發現這個媽媽，條理清晰，說話十分有邏輯，但是卻帶著一股極重的戾氣，讓洛瑤笙看得心寒。
這個人格，對洛華軒有極重的占有欲。
醫生說，她最在乎的就是洛華軒，最怕的，就是洛華軒會因為這些謠言會不堪重負離她而去。
可清醒的時候，葉芳菲還是原來的葉芳菲，溫柔可人，因為生病，已經憔悴得不成樣子，帶著一份林黛玉般的蒼白之美。
葉芳菲知道自己的情況，每每清醒過來看見為了自己而疲憊不堪的一家人，她會默默地流淚。
然後瞞著家人，細心地給自己裝扮，畫著精致的妝容出去，給自己尋找著男人，給洛華軒尋找著另外一個女人，一個適合當洛家女主人的女人。
她不想再拖累他了，這麽多年來，他給她的愛，足夠她用盡下半輩子的時間來回味了。
於是，淺草路的謠言又猖獗起來，這次個個都說得有板有眼，個個都是親眼看見葉芳菲在外麵勾搭男人，個個都來勸洛華軒趕緊跟這個女人撇清關係。
洛華軒把那些人都轟走了，把自己跟葉芳菲關在一個房間裏，洛瑤笙一顆心懸在喉嚨口，跟哥哥一起站在門口，隻聽見裏麵一直都是爸爸的哭聲。
最後，總會以媽媽病發，發狂的叫聲而結束。
洛瑤笙才發現自己可能不是主角，沒有所謂的主角光環，她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也有這麽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