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灰袍中年人
傷勢趨漸愈合的秦子墨的緩緩睜開雙眼，猛然起身大喊；
“青蓮劍，青蓮劍，我的青蓮劍！”
筱諾抬起玉手，略帶羞澀的看著剛剛蘇醒的秦子墨，勉強從嘴角擠出一絲微笑，
“你現在需要消息，快些躺下吧。”
溫潤如玉的嬌軀靠在了少年的身體，耳邊傳來少女的聲音，少年愕然的看著筱諾；
“姑娘，你這是？”
筱諾猶如一隻被踩了尾巴的狐狸，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害羞的急忙走出草屋。
少年有些愕然，看著猶如一隻兔子般的少女，急忙叫住；
“敢問姑娘芳名，姑娘可否看到了我的青蓮劍？”
“青蓮劍並未看到，黑色的大疙瘩倒是有，本姑娘名為藥筱諾。”
“勞煩筱諾姑娘了。”
筱諾點了點頭，便走了出去，老者帶少年歸來時，草簍子中還有一個奇怪的東西，上麵散發著晦澀的氣息，發現時在少年身旁，老者便一起帶了回來。
不一會兒，筱諾從一間草屋角落的草中翻找出一個黢黑的固狀物，烏漆嘛黑的。
看著黢黑的劍柄，上麵有著一點劍體，在黢黑的劍柄的映照下，那一點寒芒顯得格外凜冽，筱諾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氣，嬌小的身軀都溢出一層層寒霜，全身上下的血脈被凍結，眉梢處也有一層層雪花，
“哐”筱諾急忙鬆手，劍柄掉落在地，
淡淡的藥香味彌漫，肌膚上有著藥草的紋理，一團溫和的火焰在心中燃起，草屋間的藥草化為一團團精粹，隨風擺動融入筱諾的體內，將這股寒氣驅散。
地上有著冰碴蔓延，撥動了一下秀發，便拾起黢黑的劍柄，心中仍有一陣後怕，小跑走了過去。
九公子看到了筱諾眉梢上殘存的冰渣，微笑著柔聲道；
“青蓮是你嗎？”
黢黑的劍柄微微顫抖，仿佛是在回應少年，筱諾看著少年緊繃的心變得舒緩，緩緩走了出去，沉浸在重獲青蓮劍的喜悅中，並未發現筱諾的離去。
夜幕落下，一枚枚星辰懸掛在空中，老者背著草簍子回到了村莊，看著臉燙的發紅的孫女，皺了皺眉，
“筱諾，你的臉怎麽……”
筱諾的臉更紅了，低下了頭，“爺爺，沒什麽。”
隨後老者滿臉震驚的看著筱諾，
“你這是害羞了？”
筱諾茫然了，隨後好像意識到了什麽，驚喜的看著老者，
“爺爺，我的丟失的二魂無魄好像回來了。”
老者心中十分震驚，滿臉複雜的看著麵色平靜的少年，輕聲道；
“少年，你叫什麽？”
秦子墨用手指著自己，
“你是在問我嗎？”
老者點了點頭，隨後秦子墨蕭索道；
“我好像忘了，”
筱諾此刻出奇的沉默，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麽，
“你在夢中經常呼喊‘酒兒’”
“酒兒嗎？”
“老丈，那我就叫九兒了。”
少年微微一笑，好像一束光，能夠照進人的心扉，至少對筱諾來說是這樣的。
“那諾兒便稱你九公子吧，”
“九公子嗎？也好。”
“九公子在這謝過老先生，”九公子拱手作揖，老者也拱手回禮；“先生之名，老夫擔當不起隻是一介草莽，萬萬不可如此。”
九公子尊敬道；
“先生有為醫之德，自然擔的起‘先生’之名，還未請教先生名諱。”
老者應答；“藥無疾，小友在此歇息吧，老朽去尋些草藥。”
九公子欲起身，被藥無疾阻止了，大步走了出去，
身軀上的黑洞猛地轉動，一股不可匹敵的吞噬襲來，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啊！”
剛剛愈合的傷口再度裂開，毀滅的氣息溢出，九公子整個人佝僂在角落，臉都因為痛楚的無限擴大而變得無比猙獰。
猶如一匹受傷的孤狼在下著漂泊大雨的夜晚，獨自在寺廟承受疼痛。
筱諾看到九公子心十分疼痛，一張張藥理的道圖烙印浮在手中，萬千生機在這一刻爆發，連綿不絕的生機匯聚成一條長河，長河上的點點生機連成一個詭異的弧度，一雙潔白無垢的羽翼附在了筱諾的肩膀上。
筱諾雙翼上有著潔白的羽毛，在空中劃過白虹，撒下點點光輝，讓濃鬱的殺伐之氣變得淡薄。
羽翼之下的筱諾身穿白色衣裙無瑕無垢，藍色玉帶束長發，既有淩厲之氣，也有婉約縹緲之態。
伸出一指點在少年的眉心，衝天的血光止住，無休無止的黑洞也緩緩停止了轉動，
筱諾用金絲雀羽翼製作的絲綢擦拭著少年的臉龐，少年的臉色是那般平靜，但流露出一種非凡的氣質，滿是傷痕的軀體有著淡淡的星光，傷口以極快的速度修複，筱諾看的目瞪口呆，用纖細的玉手捂住下顎，以至於沒有過於失態。
身軀上有著大大小小的黑洞此刻仿佛收到了星光的刺激，再度急速運轉產生了一股極其恐怖的吸力，拉扯著身軀上縈繞的星光，星光一時占據了下風，身軀的傷口又被黑洞撕裂開來。
少年此刻仿佛自身要化為黑洞!
黑洞形成一個個漩渦將空間吞噬，空間不斷破碎，草屋也被虛無所吞噬，方圓百裏皆被吞噬一空!
筱諾的嬌小的身體卻站在破碎的空間上不為所動，草屋下出現一道道陣法籠罩了整個山嶽，看著漫天的陣法光芒製造了一個陣發世界，方圓萬裏的生機與靈氣都被抽空，一片竹林若有若現，竹林的上方有著‘藥’字爍爍發光。
單薄的身軀有著點點綠色襯托，一片生機勃勃的竹林顯現！
竹林顯現，萬法規避！
筱諾踱步走向懸浮在空間的少年，
第一重天的空間十分脆弱，而空間黑洞在世間幾乎是無往而不利，但竹林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局麵，空間被穩固。
即便是在星河之上產生空間黑洞也能將一位偽神重創！
空間黑洞的運轉有一定的可能會將不能夠完全吞噬的世間萬物帶到暗空間！
偽神也有可能會被空間黑洞帶走，
暗空間會有一種被稱為“虛無”的力量湮沒，將你存在世上的足跡一一磨滅，徹底將你從世間剝離！
即便是偽神在暗空間中磨滅也隻是時間問題，
空間黑洞因此被星河之上的諸神敬畏的稱之為“死神的鐮刀！”
當你遭遇空間黑洞，就如死神將鐮刀抵在了你的喉嚨，你所能做的隻有靜等命運的審判！
不過這種空間黑洞拉扯你到暗空間的概率是極其低的，
少年的身體隱隱勾動天上星辰，隻見星辰緩緩挪動，遠在星河上的老者看著數百顆星辰緩緩移動，
“咚！”
一顆無比閃耀的星辰劃過天際，砸向少年懸浮之地！
筱諾想要過去帶走少年躲避隕石的襲擊，可破碎的空間仿佛有著無垠的距離，幾間草屋的地下有若幹陣紋閃爍，迸發出無數光芒，陣紋與光芒相互交織構建出一座竹林，奔湧的生機令人陶醉。
竹林像是感知到了筱諾有未知的危險，將筱諾拘禁在了原地，幾棵竹子圍繞著筱諾，一片綠意盎然的世界浮現在筱諾麵前。
“大夢遺忘千年，遺落時代的大門給吾開！”
一個身披灰袍的中年人屹立在九公子的身前，重傷的九公子趴在地上，頭疼不已，眼前的事物不斷重疊，可熟悉的身影在眼前，嘴中呢喃著古老的咒語，以往的記憶碎片不斷點燃，識海動蕩，九公子隻覺得頭疼無比，靈魂仿佛被撕裂，一角的記憶顯現，靈魂有著崩潰的趨勢，承載的記憶也猶如風中殘燭，隨時會消失。隨著記憶碎片的點燃，一幅幅過往的畫麵浮現在眼前。
“我為古神族秦子墨！”
很顯然九公子知曉了自己的一定身份，雙眼變得妖異，低聲道；
“父神大人！”
身穿灰袍的中年人不答，厲喝；
“站起來，吾古神族從不弱於人！”猶如平地驚雷，轟炸著秦子墨的心境!
身披灰袍的中年人，揮袖間便有無數利劍洞穿蒼穹，星辰在其麵前化為飛灰，灰袍之下似乎有著無盡的黑暗，隻有一雙眼在外，雙眸無神卻有萬千星海起伏。
一枚枚記憶碎片在識海點燃，掀起了滔天巨浪，頭昏眼脹，秦子墨隻覺得眼皮很中，
看著無比陌生而有異常熟悉的輪廓，秦子墨滿臉卻是驚恐，他忘不了，父神在血月之夜屠戮族內一個部族冰冷的笑容，他忘不了，在一個大雨磅礴的夜晚他的母親倒在血泊中，父神隻是冷眼看待，那晚雨下的很大，父神拿來了鬥笠扣在我的頭上，而他的母親一直在雨幕下。母親的血順著雨水洗刷著整個。這秦子墨的心裏是個魔障，深深烙印在心靈的深處不可磨滅。
秦子墨的父神名為秦華皓，四歲便成為四極境強者，八歲修為達到了聖境，尋遍整個古神族也找不到一個三招之敵，更是打遍了諸天，尋不到一個實力相當的少年，被一位羅刹族的老祖賜下名號‘秦皇’，老怪物級別的強者賜下名號更是把秦華皓的名聲推到了頂峰，古神族的名聲也日出擴大，隱隱壓了其他古族一頭。
每當秦華皓出現，並不會出現眾星捧月的場麵，反而會出現眾人追殺的局麵，隻因秦華皓
當時所有古族少年聽到‘秦皇’二字，臉就蒼白無比。在古神族的灰暗時刻，眾多神靈進入古神祖地隱世，諸多強敵環伺，虎視眈眈，以一雙鐵拳將所謂的聯軍硬生生擊潰。
秦華皓一人便擔起了整個古神族的脊梁了，單薄的身軀負起整個古族，他曾被族人塑造三座雕像，更是族人強烈呼籲擁護，奉為‘少族長’。
乃是古神族的驕傲，最後有著一尊青銅鼎問世，將秦華皓鎮壓，青銅鼎被嫡係供奉，香火三千年不曾斷絕，日夜遭受雷火炙烤，早已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一個雨夜，大雨磅礴洗刷著這片天地的罪惡，一個女子在雨夜下安靜的躺著，任由雨水拍打，不做任何反應，一個男孩在雨夜中帶著鬥笠，雙眼驚恐的看著這一切。
無比熟悉的氣息湧上心頭，站在雨夜的男孩大吼，
“我不需要你！”
秦子墨青筋暴起，竭力的嘶吼，空洞的雙眸有著無數星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個五角星的形狀，在星目的照耀下，一切顯得是那麽的渺小，是那麽的蒼白無力！
砰！
大雨磅礴的夜幕開始消散，不斷墜落的雨水也停在半空，看著這靜止並不斷消失的夢境，秦子墨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夢境碎了，一隻通體黢黑的烏鴉立在秦子墨的肩膀睜開妖異的右眼，一道道血紋交織成血月的形狀，與秦子墨的眼中星辰四目相對，空間都被撕毀。空間泛起點點漣漪，星辰終究逃不過血月的鎮壓，秦子墨雙目無光，木訥的看著烏鴉。
烏鴉怪叫幾聲振翅便飛走了，烏黑的羽翼切割著空間，每一根羽毛都有著精致的暗黑紋理，化作一抹黑影遊離於暗空間與虛空中。
……
在第一重天的大漠深處，有著一位中年人，用手撫摸著肩上的烏鴉，不是喂養一些靈藥與靈丹，
要是筱諾再次一定會驚掉下巴，喂養的靈藥及靈丹都是魂聖才能煉製的，遠超第一重天，即便在第九重天也尋不到幾粒。
“小婭，真乖，任務完成的不錯，子墨的記憶歸來後又會重新封印，他肩上的膽子太重了。”
灰袍中年人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用手摸了摸烏鴉的羽毛，兩指一撚拔出烏鴉的三根羽毛，烏鴉吃痛，不過並未飛走，還是立在灰袍中年人的肩上，“小婭，這一切都會結束的對吧。”灰袍中年人淒慘一笑，好似在問烏鴉，又好似在問自己，灰袍中年人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是那麽的毛骨悚然。
……
那道挺拔的身影逐漸消散，秦子墨重重的喘了一口氣，可看著四周，一顆心不斷下沉，一股遠古的氣息席卷而來，稠密的靈氣，密密麻麻的法則，完整的天道，周圍有著數道強橫的氣息，最弱的也有七階荒獸。
眉毛緊蹙，“看來我還是中了父神的幻術，不對，這不是幻術，這都是真是存在的！”
一道洪亮的聲音響徹在耳邊，
“秦皇，古族討伐聯軍來了。”